第 1 章 0/1 姜里
鄭友娜很想大吼，哪怕被路人當做神經病也好過現在這樣鬱悶，好不容易習慣姜里隔三差五作妖，習慣了「姜里經紀人」這份極限職業。
在新歌發佈前七天，她居然說自己才十七歲？
鄭友娜真的要被她氣笑了「呀，姜里適當點吧。」
可沙發上抱着抱枕的人頂着凌亂的頭髮和劉海委屈的看着鄭友娜「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叉腰，伸手指着姜里「行，不認識是吧，那我找你認識的人來。」
一通電話把同在首爾的姜里的親姐姐喊來，大門只發出一點聲響姜里就轉頭看向入口，姜秀榮到的時候就見她和小狗一樣等着她。
因為姜里經常闖禍，姜秀榮對鄭友娜始終懷着抱歉的心理，見到時彎着腰先道歉「對不起啊，我們姜里又幹了什麼嗎。」
還不等鄭友娜回答，姜里就掛着淚水喊姐姐了，現在她很慌，只是因為熬夜看書而已，一覺醒來住的房間變了不說，鏡子裏的自己看上去也很奇怪，還有個自稱是經紀人的人對着她發火。
她只是和其他人一樣臨考前抱個佛腳而已。
一個弓步就撲在姐姐懷裏「歐尼~」
最後還是鄭友娜告訴姜秀榮來龍去脈，姜里被她們兩個人夾在中間不斷盤問，身體是二十多歲的姜里，記憶停留在十七歲。
鄭友娜跟着姜里共事五年，是看着她一路走來的人，成名后的姜里像陷入了怪圈，不斷惹事然後安靜一段時間然後製造更大的新聞，偏偏還有一波又一波的粉絲。
為了給她善後，鄭友娜都快忘記剛開始SOLO的姜里是什麼樣子的了，現在她的一些小舉動又讓她想起了那個充滿熱情和鬥志的姜里。
鞠躬永遠是九十度，對所有前輩都畢恭畢敬喜歡黏着她的姜里。
高級公寓正對着漢江，此刻這面落地窗被遮去三分之二，茶几上只放了幾個橘子，垃圾桶里是幾罐碳酸飲料罐。
鄭友娜一隻手放在姜里的頭頂像給寵物順毛一樣，從發頂到發尾「沒關係，反正你平時形象就是難接近，只要不和別人接觸就沒事。」
聽着頭壓的更低了「未來的我居然是不近人情。」
鄭友娜和姜秀榮意外默契的沒有暴露她其他缺點，什麼氣走助理啊，無視前輩後輩啊之類的。
「里啊，現在最重要的是新歌啊。」鄭友娜瞥到自己手機上的信息，對方不斷在催來了沒，鄭友娜不動聲色按滅屏幕，如果是姜里她一定已經開始吼人了，但現在的姜里才未成年，是還沒開成霸王花的花骨朵。
「對啊！還有這個。」她有些不安，雖然十六歲就出道了但公司是小公司，團隊主捧的是忙內，她一直都是不被重視的，連par都沒幾秒的角色。
現在卻要一個人撐起整個舞台，光是想像就想退縮。
她往沙發里坐了點，放在膝蓋上的手可以看到皮膚下青的藍的血管，骨結突出，一隻手不但能圍起來還可以和中指重疊一部分。
手在抖，鄭友娜帶着熱意的手握住了她的「你可以的。」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默名給了姜里巨大的勇氣，記憶決定靈魂，身體和靈魂卻不可能完全分割，何況不論是十七歲的姜里還是solo歌手姜里，都是姜里本人。
姜里作為公司唯一拿得出手的藝人發生這樣的事對他們這小公司而言無意是地震，鄭友娜得回公司和管理層想辦法，姜秀榮則陪着姜里去醫院檢查。
作為名牌大學畢業的姜秀榮，大醫院的醫生朋友不少，因此姜里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慶幸的事沒什麼大問題，具體恢復時間可能一到兩天也可能更久。
姜里反過來握住姐姐的手，姜秀榮的手比她大點，手掌柔軟還肉肉的，習慣的捏着「歐尼。」
姜里靠着她的肩膀「怎麼在醫院的記憶都是和姐姐有關的。」
「好奇怪。」鼻子裏是姜秀榮淡淡的香水味，她的頭髮有一兩絲蹭到姜里的鼻頭有些痒痒的，抬手揉了揉。
姜秀榮笑了，想起對於她來說有些遙遠但清晰的記憶「因為你小時候皮啊，喜歡下雨天去踩水，爸媽又忙所以只好我這個姐姐看着你咯。」
「歐尼，我還沒見過芝芝呢。」
姜秀榮都生小孩了，姜里在路上知道的消息，才上幼兒園的芝芝意外的和姜里小時候神似。
「等你回歸的時候，歐尼帶着芝芝來看你。」
...…
「手再高點…」
「腿…」
「稍微再側過身…」
這是姜里在練習室的第五個小時，身上的灰色衛衣領口那一圈已經變成深灰色，用黑色發圈綁着的頭髮散出來不少，因為練舞從脖子到耳朵再到臉像喝了酒一樣紅着。
「辛苦了大家。」
直到舞蹈老師發聲她才垮下來直接坐在地板上，音響里放的歌從未發佈的主打換成了經典老歌，姜裏邊抖動着上身配合音樂看手機里的視頻，練習室里只剩下她和知情的舞蹈老師。
七天時間太短了，她既要記新歌的內容又要吸收對於她來說是五年後的東西，空餘時間就都在刷自己的視頻，盡量保持住自己的人設。
也多虧了身體記憶，要真的從頭學起難度就和愚公移山差不多了。
手機里放的是年末歌謠祭的大戰的個人飯拍，除了表演部分還有對其他藝人的反應。
無一例外的都是面無表情，最多就是毯子下的二郎腿交換下，左腳換到右腳上，右腳換到左腳上這種程度。
姜.看上去二十齣頭.實際上靈魂是十七歲.里拍着胸脯表示慶幸，只是面無表情還是可以的。
視頻結束后，舞蹈老師定的休息時間剛好到。
她放下手裏的保溫杯「這種程度比我想像的快多了。」
麻溜的從地上站起來，姜里甩了甩手腳「身體記憶真的太好了，正要從頭記到尾這星期不睡覺都辦不到的。」
舞蹈老師輕拍她的背「自信點，你可是天生偶像姜里呢。」
「又來了這姐又開始了，歐尼你能不能不要再拿粉絲的彩虹屁打趣我了啊。」
舞蹈老師停在原地故作認真的思考了下。
「不能。」
「歐尼！」
姜里這一聲歐尼把鄭友娜也嚇了一跳，她在走廊開頭而練習室在走廊盡頭呢。
小心打開條縫，姜里打鬧之後已經開始練習了，已經有七八分相似，還要差在哪裏的話應該就是表情了。
如果說二十代的姜里目光是反派皇后的話，十代的姜里就是七個小矮人。
還得努力啊。
鄭友娜只一瞬走神就發現姜里透過鏡子對自己ink，自以為是ink的ink，鄭友娜看着兩隻眼睛都閉起來的眨眼只想扶額。
姜里不愧是姜里，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她都有讓她血壓上升的能力。
還好現在傻的像二哈的姜里不會讓她因為戀愛問題而頭疼。
說起戀愛問題鄭友娜想起姜里的最新緋聞，等音樂停下問了句「最近有什麼電話嗎。」
當事人對這個問題有些迷惑，抬手將發圈拿下梳理了頭髮將它們紮成丸子形，然後掰着手指細數最近通話的人「爸爸，媽媽，姐姐和姐夫哥…」
「還有我宇宙無敵可愛的侄女芝芝。」
對着那快要連到眼角的笑容，鄭友娜也跟着笑了起來「沒有了？」
「廣告電話算不算？」姜里撓撓頭。
鄭友娜差點翻白眼「不算！」
「那就沒了唄。」
還行還行，這次徹底理乾淨就好。
鄭友娜的到來倒是給姜裏帶來了休息時間，她一個人在角落抱着礦泉水惡補知識，舞蹈老師和鄭友娜站在一起聊天。
「雖然說性格差了點但是對舞蹈的用功程度還是沒變啊。」
「是吧，差點都忘記她以前是這樣的了。」鄭友娜還是有些感慨，姜里的變化是一夜之間還是一點一點開始的她也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孩子卸完妝后雙目不再閃爍，而是無神的望着天花板的一個點。
舞台上是受粉絲喜愛的偶像，舞台下卻是讓工作人員都不敢大聲喘氣的存在。
當然這些都和現在盤腿坐着的姜里沒關係，距離她變成那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她一直不恢復記憶的話。
孩子養歪了還可以養正的，舞蹈老師和鄭友娜在對方眼裏都看到着這樣的意思。
在姜里本人不知情的狀態下，姜里回歸正途計劃開始了。
新歌如期的發表了，空降排名再次坐實了她「音源大霧」的身份，主打曲《FLOER》的MV姜里也是第一次看。
新歌發佈的第一個行程是拍個自己看MV的反應，這完全是粉絲服務，姜里粉絲多大多數都是被她對粉絲的態度圈住的，站姐對愛豆了解不比其身邊的工作人員少。
姜里私下冷漠目中無人站姐都知道，但很少有站姐脫粉的原因是姜里一直對粉絲都是盡心儘力，所以即使她做錯事站姐也願意包庇她。
比起把粉絲當提款機當韭菜的，她也只是「愛玩」而已。
MV的開頭像電影開場一樣的演員表，隨着最後一行字幕消失的是飛馳在公路上的摩托車，穿着牛仔外套的姜里在一家港式店鋪面前停下，推開門是和風一半肩露出的姜里，肩到背上寫着一長串文字。
看MV本人的姜里嘴巴張開，眼睛瞪大，本人也正在吃驚當中。
視頻里全員都是姜里，從男主到女主，反派到路人甲，看MV的也是姜里。
「哈娜（唯一）們，這支MV講的大概是我自己和自己談戀愛然後打敗反派自己，在掃地姜里的幫助下happyending的故事。」
「沒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