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別想起來了
「姓名。」
「太宰治。」
「年齡。」
「……十九歲。」
「在哪裏任職。」
「……。」
「……港口黑手黨。」
右眼嚴嚴實實綁着繃帶的捲髮青年放空自己的眼神,表情空白的回答這些讓他過於不能理解的智障問題。
「你能有什麼證明自己是「太宰治」嗎,畢竟按照你們之間不同的地方,區別也太大了,我們很難相信這一點。」國木田獨步抬了抬眼鏡,眼神在我和一個反坐着椅子不正經晃腿的,一身沙色風衣的太宰治臉上來回遊移,表情嚴肅且凝重。
證明?比如人間失格?
但我不信我被打暈過去后你們沒有試探過這一點。
「隨便吧,沒有證明。」所以我慢吞吞的回答着:「不然你們確定我有威脅就殺了我好了,我不會反抗的。」
作為被太宰治此人打暈,國木田扛回來的我,有句p要講。
所以我琢磨着這句期待能夠被殺的話對此相當滿意,然後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確保自己誠摯的語氣讓對方感受到我的渴望。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握住鋼筆記錄的手顫抖了一下。
我不為所動,捧着猶帶着熱茶的杯子抿了口,感受到熱度順着喉管向下,冷熱交替到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戰慄感讓我打了個寒顫,杯壁的暖意從手心往上蔓延,輕緩的舒適感讓我有點昏昏欲睡。
太宰治手臂平壓着背椅,把下巴倚靠在手臂上,沒有骨頭一樣的晃着椅子安靜看我。
我打了個哈欠,眼角一陣酸澀,帶着前一天沒睡好的睏倦詢問,半點不在乎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不想和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玩算計試探陰謀論,「所以你們商量好了嗎,不能殺了我的話就把我放回去吧,起碼這個世界也還是有港口fia的。」
在睜眼穿越迷茫的在原地呆愣愣的站了幾分鐘,在懵懂下意識的去往港黑的那棟標誌性高樓的途中被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打暈,卻連打暈自己的人臉都沒有看到。
我好弱。
我明明才剛剛到這個文野世界。
「……你要去港口黑手黨?」太宰治冷不丁的開口,轉過頭來:「這個年紀,你應該也知道些什麼。」
「什麼啊。」我把已經空了的被子放置在桌上,無聊的把手重新插回兜里,不甚在意:「我怎麼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會離開港黑的事情,我這個年紀?」
我又想了想。
「大概是世界都不一樣吧。」
「還是說森先生稍微留長的那頭黑髮終於禿掉了?」
是沒有遇見過織田作之助的自己嗎,太宰治心底一沉,有點不敢想那個世界的織田作怎麼樣了。
「不,不對,太宰。」江戶川亂步忽然間開口,看向了太宰治:「他和你是一樣的。」
太宰治手猛的拽緊,眼底幽深好一陣才感受到了手心的刺痛,然後又放鬆鬆開手,「一樣……?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所經歷過的過去一直到十八歲,和你是一樣的。」江戶川亂步相當冷靜的開口,翠綠色的眼瞳和他手裏把玩着的剔透的珠子有的一拼。
當然一樣了,我知道劇情並ser的是太宰治不代表我能夠對書面劇情共情啊。
我對於喜愛的紙片人是喜歡而不是愛啊,兩者的區別還蠻大的,我無所事事的窩在沙發里等候決斷。
這個沙發好舒服,難怪劇情里的太宰治有事沒事都喜歡躺着或者趴在上面。
今天隨便怎樣都沒關係,畢竟我很快就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了。
而且不准我去港黑就不去吧,反正這裏也不是我的世界,只是留在偵探社倒是稍微會有點麻煩。
我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為了保證這期的漫展結束和自家劇組去吃大餐而沒吃多少早餐,結果就是導致了現在穿越后都能量不足。
本來就體弱,還低血糖,就算是出ser穿越為什麼除了原身自帶的技能,連我自己的體質都一併複製過來了啊。
好疲倦。
真的不能快點殺了我這個不可控因素放我回家嗎。
我渙散着雙眼用用餘光打量偵探社,剛剛放置在桌面可以敲碎杯子現用的瓷片,桌角的水果刀,書頁夾腳夾頁放置的尖銳鋼筆,牆上書架放置的曲別針。
用的好的話都是可以來一擊斃命的工具,但是。
我收回視線。
這裏畢竟是武裝偵探社,還是不要惹麻煩了。
我放空視線。
當然是因為有與謝野小姐在,能隨時把瀕死的我救回來。
而在黑方亂入的橫濱想要弄到一把槍很簡單的,所以還是想辦法讓自己回港黑吧,然後找個機會自殺回家。
如果我是死在港黑就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了吧。
雖然也不知道死後能不能回去。
就當先定個小目標!
所以我環顧了一圈偵探社的內部結構,在確定沒有看見我熟悉的那個紅髮治癒系男人時才敏銳的開口。
「所以,這個世界的織田作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太宰治停頓了片刻,連江戶川亂步也抬起了眼鏡,第一次帶上了意料之外的表情看我。
我沒有半點表情波動的和身為文野智力天花板的劇本組兩人對視。
「……」.
「你既然看出了我是叛逃的港黑了還想要回去。」太宰治歪頭,「你這是在尋死。」
出自於對偵探社全員紙片人的喜愛,我會選擇不給人帶來麻煩的回家(死亡)方式的。
我愉快做出決定。
「啊是啊,既然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的話你應該了解並且理解我的。」我遵循肢體的舒適感往後靠,閉了下眼睛:「早一點從這個氧化的世界醒過來不好嗎,原本就覺得這個世界非常無趣,但現在居然還有所謂的平行世界。」
對此不覺得驚奇,亦或者是出於意料之外的意外而感興趣。
「你會不會感覺這個世界太假了?」我只是重新睜開眼表情誠摯的詢問道。
我很確定,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假的。
我總要回去的。
「但你不想要想起來嗎,對你自己來說同樣重要的記憶。」江戶川亂步抬了抬眼鏡,難得的表情認真:「從來到這個世界你就發覺了吧,你忘記了不少記憶,而且別想着糊弄名偵探,亂步大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
可,可以這麼說也沒錯。
我知道文野的大致劇情還是因為文野的圈子裏大家講的劇情和概括內容時我演戲的和無意識了解的,具體的劇情我還真不清楚,而且不是失憶也不是不記得。
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而且,這是所謂的穿越必備特性嗎,我也同樣忘記了屬於自己真實的名字,但忘記的也就只是這個名字了而已,人生經歷以及現世的一切都沒有忘記。
這點都能被江戶川亂步看出來嗎,沒有具體的線索作為輔助,都能看出我對於現狀劇情的殘缺模糊感。
連帶着從我身上得到的殘餘信息,變成了連我自己都記憶混亂了。
但是很顯然,我這份沉默明顯讓對面武偵的人誤會了什麼。
更明顯的還是對於我半失憶這一現狀而感到鬆口氣的國木田獨步。
「既然在哪裏都無所謂就不要回去了,和另一個自己做搭檔會很好玩的。」江戶川亂步這麼說著,把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推到我面前,在太宰治誇張化的不可置信表示下,沒有動作只是囔囔着才不要和另一個自己公事中,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依舊在港口黑手黨的自己性格有多黑泥多糟心太宰治自己最清楚。
亂步先生怎麼會突然做出讓兩個太宰治搭檔的想法。
「……。」
我沒有多想非常乾脆的答應了。
「反正你們也不會放我走吧——」我拖長聲音,學着劇組裏語調被社長誇過的那種甜膩感,和壓抑着黑泥半偽裝和還原相似度極高的樣子。
最後一天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