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九千歲(43)
額前墨發微微凌亂。
言洛洛眼尾沁着紅意,嗓音軟啞。
正勾着謝淮的脖頸,弱弱的小聲道:
“謝淮,我不想練了。”
可話音剛落,謝淮攬着他的腰再度靠近。
言洛洛弓着腰,眸子失神了片刻。
恰巧這時,耳畔傳來溫熱的吐息。
謝淮貼在他耳畔無奈嘆息道:
“可殿下,做事不能總半途而退不是嗎?”
言洛洛有些苦惱的擰眉。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
言洛洛偏過身,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沙漏上。
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
可謝淮仍沒有停止學習的想法。
抿了抿唇,言洛洛試探性的問: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話落,謝淮輕笑了一聲。
他並未回答,只是曖昧不清的回道:
“殿下,夜還很長。”
所以,想做什麼都可以。
……………
次日。
言洛洛窩在被子裏,累得不想動彈。
他作息向來規律,卻在昨晚熬了個通宵。
教人打架的話本共有一百零一頁。
一百零一張圖,一百零一個打架的姿勢。
就在昨夜,謝淮扣着他的腰學了一張又一張的圖。
看樣子,謝淮很想全部學上一遍。
但言洛洛不行。
學到第六頁的時候,他便腿軟的要命。
不止腿,連腰都是軟的。
他抿着唇,弱弱的問謝淮能不能暫停一下。
但謝淮卻垂着眸,喉結滾動,有些可憐看着他。
“可殿下,臣還沒學夠。”
言洛洛一時心軟。
他放下想劈暈謝淮的手,默默由着謝淮亂來。
一直試到第八張圖。
到最後的時候,體力不支的言洛洛意識模糊。
他暈了過去,又醒了過來。
渾渾噩噩的配合著謝淮。
到了最後,連學到第幾張圖都記不清了。
揉了揉腰,言洛洛慢吞吞的起身。
視線一轉,他看到了榻上散落的話本。
第十二頁上被畫上了一隻小小的兔子。
看筆鋒,應該是謝淮畫上去的。
言洛洛:………
原來已經學到第十二頁了啊。
起床后,言洛洛原本是想下去吃早膳的。
可他腰酸腿疼。
還沒走兩步,便又默默的躺了回去。
望着頭頂的天花板,言洛洛琢磨出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他翻了個面,伸手戳了戳識海里的芝麻。
擰着眉嚴肅道:
【芝麻,我怎麼覺得謝淮像是在吃兔子?】
芝麻:……
不是,你才發現啊?
芝麻累覺不愛,默默的在地上灘成一灘。
言洛洛沒睡好,它也沒睡好。
昨日夜裏,它又雙叒叕被馬塞克糊臉。
這會兒看什麼東西都像是在看黑白方格。
許久沒得到回應,言洛洛抱着被子默默滾到角落,又默默滾了回來。
抿了抿唇,言洛洛煩躁的蹙眉。
下面涼涼的,很不舒服。
怕他受傷,謝淮在他累得不想抬手時抱他去了浴室。
擦凈,清洗。
然後清洗着清洗着,謝淮又陪他學了一頁話本上的內容。
再然後,謝淮給他塗了藥膏。
說是消腫用的。
言洛洛一面覺得不自在,一面又無可奈何。
他碰不到,也不能自己擦。
嘆了口氣,飢腸轆轆的言洛洛繼續盯着天花板看。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細微的“吱呀”一聲響。
門被推開了。
耳邊傳來的腳步聲不疾不徐,不用想也知道是謝淮。
言洛洛閉着眼,懶得動彈。
可就在這時,勾人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言洛洛從被子裏鑽出來,雀躍道:
“謝淮,你來了!”
說話時,視線直勾勾的落在謝淮手中的方盒上。
謝淮溫柔淺笑:
“殿下昨日忙了許久,臣怕殿下起不來,所以特意帶了吃食過來。”
言洛洛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盯着木盒看。
謝淮笑了笑,抬手打開木盒。
裏面裝着清燉鯽魚湯,白灼雞,芙蓉白玉翠………
全是清淡的。
哦對了。
還有一碗紅豆飯。
言洛洛頓時更蔫了。
他把自己埋進被子裏,悶悶不樂的抱怨道:
“怎麼全是素的?”
他都這麼累了,不該吃點好的補充體力嗎?
謝淮坐在榻邊,將早膳放在木桌上。
一邊投喂一邊問:
“不喜歡?那殿下想吃什麼?”
言洛洛雖悶悶不樂,卻還是老實的張開嘴讓謝淮投喂。
鯽魚湯滋味甘甜,裏面的豆腐軟嫩細膩。
但言洛洛仍是吃的不開心。
他躲在被子裏悶聲道:
“我想吃紅燜排骨,油爆大蝦,辣子雞。”
謝淮微微一笑,毫不遲疑道:
“不可以。”
言洛洛更氣了,憤憤不平的抱怨道:
“為什麼?”
謝淮頓了頓,視線晦暗的落在少年身上。
良久,他道: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殿下昨日剛累了許多,現在吃那些東西……”
頓了片刻后,謝淮繼續說道:
“對身體不好。”
言洛洛卻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言洛洛便乾脆不想了。
他氣得不想理謝淮,但嘴巴依舊誠實。
謝淮喂什麼,他就老老實實的吃什麼。
到最後,帶來的早膳吃了個乾淨。
吃飽喝足后,言洛洛也沒那麼氣了。
他在被子裏滾了一圈,無意間滾到了話本上。
看了眼話本,又看了眼謝淮。
言洛洛納悶的問:
“同是學習,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累。”
謝淮面不改色道:
“大概是習得位置不同的緣故吧。”
言洛洛眨了下眼,問:
“我明晚能用你的位置嗎?”
謝淮搖頭道:
“不可,已經定好的位置是改不了的。”
言洛洛重新躺回被子裏。
一想到不能欺負回去,他就沮喪的縮成一團。
恰巧這時,耳邊響起謝淮的聲音。
“殿下。”
謝淮冷不丁的問:
“你想玩鞦韆嗎?”
聽到這話,言洛洛耳朵動了動,重新起了興緻。
“宮裏有鞦韆嗎?”
謝淮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臉,回道:
“本來是沒有的,但臣剛命人裝了一個。”
言洛洛躍躍欲試。
他顧不上疼,坐在榻上期待的問:
“那我什麼時候能玩啊?”
謝淮微微勾唇,笑得溫潤清淺。
說話時,視線落在少年身後的話本上。
書頁翻動,停留在印着鞦韆的那一頁上。
眸光晦暗,謝淮道:
“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