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雞飛狗跳
是她？文思敏捷，端莊得體...
想到那從狗洞中爬出來的狼狽模樣，手臉都髒兮兮的，怎麼看都與這八個字沾不上邊兒。
罷了，不管是與不是，總歸不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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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淑芳居。
「你確定書房中無人？」柳媚風寒終於好些，幾番不易才入眠，又被這小廝給喚起，神色中滿是倦怠。
「千真萬確啊姨娘！」小六子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奴婢沒有個准信兒，是萬萬不敢驚動您的。」
「呵，這個小賤人還真是個不老實的。」柳媚二郎腿疊在一處，眼底劃過一絲狠意。
昨日女兒便與她說上回毒害這個賤人，竟被她逃了過去。可見這賤人已並非往常般好拿捏了，不能與她來暗的，只得明裡抓住她的錯處，再狠狠的懲處她。
眼下已是這小賤人第二次夜中出府，按照府規，私自出府三回便會被趕出府中。她且看着這個沒娘養的，是如何自生自滅的。
即便她下次不出府，今日被自個兒逮着，一陣喧嘩將眾人給招來，免不了罪罷，三十大板下去也能要了她的命，到時即便老爺回了府，人已經沒了，說什麼都是木已成舟，不管用了。
至於老爺在她與那個鄉野村婦之間如何選擇…
柳媚不屑一笑，她熬了多年，終於熬到了此時。
那她與她的寧兒，便不可同今日而語了。
柳媚站起身，神態已與方才不同了，笑意抑不住般從眼中溢出，「不必叫醒二小姐了，我們去書房瞧瞧。」
「是。」小六子從地上爬起來，隔着衣袖虛虛攙着柳媚，「姨娘放心，奴才特意等其他哥幾個睡著了進去瞧的，那書房中別說人了，連個活物都沒有。天打五雷轟，若我膽敢誆騙姨娘，便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不錯。」柳媚叫一旁丫鬟拿了些碎銀賞他，「幹得好，等抓到那個賤人後，另有你的好處。」
小六子將手中的銀子掂了掂，挺沉，他目中的貪婪掩都掩不住，「哎哎，多謝姨娘。」這柳姨娘果然大方，為她辦事准沒錯。
一行人浩浩蕩蕩正出淑芳居，正巧被回府時，行徑房頂的徐幼安瞧見，還未破曉，人臉皆是模糊的灰，她大老遠瞧見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便知曉是柳媚。
奇了，柳媚這廂浩浩蕩蕩的幹什麼去，瞧着那方向，徐幼安眼神一眯，似乎是書房。
她唇角一勾，這是尋自己去了。
笑歸笑，她行動卻絲毫不墨跡，到房檐處幾個助跑，快速跳躍翻身，在房頂上動作如履平地。多年的跆拳道學習經歷，她的膽量早已非常人能及。
她是已確定宵禁后才出的府，書房門是鎖着的，只有侍衛處的人能進來，想來其中已有了柳媚的內應。
回去后得想個法子讓康白來排侍衛才行，若是經此一鬧，明日出不去，那她的努力便功虧一簣了。
到了書房頂上，徐幼安熟練的將瓦片掀開，哪處瓦片距地上最低，哪處瓦片下有書架可以借力，她自然爛熟於心。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她已到了書房內室。
聽着外側傳來的腳步聲，她一邊脫外衣一邊拉被褥。
將男子戴的玉冠一除，長發如瀑披散開，她將脫掉的外衣裁剪開，分別藏於塌下，桌下，衣櫃最深處底下。
這下即便被搜了翻出來，他們也辨別不出這是件男子的衣裳，不過抹布而已。
徐幼安一廂倒騰，確認多處無誤后才上了塌躺好。
柳媚站在牆外，一眾打盹兒的侍衛盡數醒來，瞧見柳姨娘，一個個皆跪倒在地，「見柳姨娘，卑職失職。」
「都起來吧，」柳媚心情甚好，失職失的好啊，不失職那賤蹄子怎麼跑的出去？
「小青，你去將孫姨娘喚來。」大小姐又不見了此等大事，可不能再叫她一人瞧見了，萬一失手將人給打死了，那也是孫氏與她二人之失。
「你告訴她，大小姐夢魘嚴重，府醫已瞧過了不管用，我已到醫館請了人。叫她務必過來。」孫珍這人老實本分，務必得嚇嚇她才能將人喚來。
不消半刻，便見着孫珍與徐冬榮、徐文智一起趕了過來，她滿面倦色，還浮着一絲油光，顯然是剛清醒。兩個孩子則是滿面焦急，「柳姨娘，大姐姐如何了？」
竟是將兩個孩子都帶了過來，徐冬榮已見過她差人辦家法，可徐文智是老爺唯一的兒子，叫他以後如何看她？可不是記恨着她這個狠心的姨娘嗎？
柳媚眼中含怒，「左右死不了，」又望向那書房，「開門！」
徐冬榮滿面疑色，不是請府醫瞧過了嗎，柳姨娘怎的還在門外？
侍衛被她嚇了一跳，可聽柳媚說徐幼安夢魘，自然不敢耽擱，當下打開了門。
推開門，書房中一片漆黑，多年未收拾的屋子發出難聞的潮濕氣，幾人這是初次進來，皺了皺眉。
聽着裏面也無甚聲響，不像有人住過的模樣，柳媚心中更是興奮，用絲娟掩上口鼻朝眾人道，「實則並非大小姐夢魘，只是這侍衛告知於我，說半夜巡視，見大小姐不見了。」
說及此處，她面帶憂色，一雙眼睛通紅，像是熬了許久，對徐幼安十分關切，「妾身想着，這事定然不能耽擱，這才叫上你們一同來書房瞧瞧，若是大小姐當真在府外遇到什麼歹人，妾身也是痛定思痛啊！」
一席話說的叫一個「母女情深」，柳媚衣袖長擺，往前一撲就要倒下，孫珍急忙上前將人接住。
徐冬榮撇撇嘴，又是這一出。柳姨娘又在裝好人扮柔弱了。心中不恥之時她又惴惴不安的，可眼下瞧着大姐姐當真不在書房，若是她們又像上次般等人回府，再行家法，那便是三十大板了。
三十大板，可有人的活路？
徐冬榮心中焦急，大姐姐這人也真是，上次打個半死，絲毫不長記性！
經柳媚這一鬧，從淑芳居過來直至書房，上到姨娘下到炊房中的丫鬟，都知曉大小姐又跑出府去了，且被柳姨娘抓了個現行。
丫鬟婆子侍衛等皆是幸災樂禍，往常安靜如雞的將軍府，好戲這幾日是接二連三的上演！
這些打雜的尚且有樣學樣，自然也沒瞞過康白的耳朵。
大小姐出府了？康白今日攤值外崗，正在將軍府正門，當下朝旁側一瞧，他的馬車尚在，大小姐如何出的府？
不可能，他攥緊腰間的佩劍，交代了侍衛兩句，便一路健步如飛，朝書房趕去。
丫鬟，侍衛，嬤嬤一路都在討論，內容不堪入目，皆是聲討大小姐之言。
他一個眼刀過去，那些人便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