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回安昌
瞧見前面那兩人遠遠的背影,王大娘這才拉着徐幼安的手道,「公主啊,雖然俺這些年都活在北城這小破地方,但是還在這地方待的久了,看人也是十分的准,俺瞧着,賀大人對你好的很呢。」
王大娘說著戳着徐幼安的肩膀,像是八卦一般。
怎麼會提到他們二人,徐幼安笑了笑,將話題揭了過去。
「王大娘,我與賀大人可是表親的兄妹,你這般說話可是不嚴謹了。」
「這有何不嚴謹的?老婆子俺一瞧,你們便是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這凡人的眼光啊,那都不是事兒。」
徐幼安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帶上了一絲紅暈,「哎呀,王大娘,我當真和賀大人沒有個人私情。」
「這話,若是公主你騙一騙孩童還行,可是你騙俺老婆子,那便不能讓人相信了,就平日裏呀,俺看公主您來城裏面做活計的時候,那賀大人瞧着您的眼神兒啊,幾乎都要滴出水來,若說他不喜歡您,那絕對是不可能的,老婆子我是萬萬不信的!」
「好幾次瞧着您差點兒受傷,都是賀大人第一時間將藥箱給拿來,即便說是你們是親生的兄妹,也做不到這個地步啊。」
這些事兒,徐幼安不是不知曉,只是平日裏多是裝聾作啞,如今被人當場點名,她倒不由得去思考這些事兒。
似乎每一次出事,賀宴明總是在她的身後,一直在安慰着她,讓她不要擔心,徐幼安自然是動容,可是還有李夫人那頭,他們這輩子也只能兄妹,再者眼下安昌的局勢更是愁人。
國家之安定尚且不能,怎麼可能先實現自己的私利?
眼前王婆子還在不停的說,而徐幼安的心思早已飛了。
「如何呀,公主,俺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
徐幼安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是極好的。」
說完幾人也已到了王大娘的家中,徐幼安先走一步,「王大娘,我們做什麼飯?我給你打下手吧。」
說著她便像是自己府邸一般,走進了炊房裏。
這下王大娘也顧不得,再去想方才說的那事兒,直接三步並兩步往前跑,「公主,你這是幹嘛!你可是客人,老婆子怎麼能叫你來到炊房中呢?」
在王大娘中用了午膳,又到李大娘的房中用了晚膳。
晚上時,這幾個北城中的領頭人物又將全村人聚集到一起,一同好生樂呵了一番,各種毛遂自薦,要表演節目,把徐幼安逗的,笑着嗓子眼都發乾了。
次日,徐幼安一起身,外頭皆是一片寂靜,直到徐幼安與賀宴明兩人在馬車上,一直走到了城頭,這才瞧見王大娘抹着眼淚,帶着全村的人在那裏等着。
見到此情此景,徐幼安不知怎的雙眼眶一熱。
昨日裏分明還沒有什麼情緒,眼下這場景,她卻是萬萬瞧不得的。
「不是不讓你們來嗎?不是讓大家都好好在家裏獃著嗎?怎麼一個個的都過來了?」
王大娘先開了口,「公主,您可是我們北城的活菩薩,怎麼可能不來送公主一趟呢?那我們心中可是過意不去啊。」
她這套玩笑話說的,倒是讓氣氛鬆了下來。
與百姓告別時,徐幼安一直繃著,可是等到真正走出了北城這片地方,眼瞧着那站在兩旁的百姓逐漸變小,到最後如同小黑點一樣,徐幼安到底是綳不住了,落下了滾燙的淚珠。
這三個月來與百姓相處的場景也歷歷在目,徐幼安望着窗外出神,不料賀宴明也正巧掀開車簾,這下倒是正巧發現徐幼安的不對。
徐幼安正想着自己初次教王大娘織布時,她當時生怕自己做錯了,那生動的模樣一直環繞在徐幼安的心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注意到身邊一人正在走近。
「小姐,天氣涼,喝點湯暖暖身子吧。」夏荷將東西給她端過來,聞着碗中的銀耳羹的味道,徐幼安皺了皺鼻子,「這是哪裏來的?」
「小姐,這是賀大人瞧着您出神,怕您思鄉,特意將今日百姓煮好的粥給送過來呢,您瞧,賀大人特意用棉衣包着,現在還是溫溫的呢。」
是溫溫的,徐幼安正端着那銀耳羹的杯盞邊,如何會不知曉。
銀耳羹溫溫熱熱的,正如她的心一般。
馬車平穩的往前走着,不想前面卻突然一陣顛簸。銀耳羹險些灑出來,徐幼安伸手,努力將其護住。
好在馬車不過顛簸了一陣便好了。
徐幼安面上全無慌亂之色,已與來北城時那懵懂的模樣已是大有不同,「夏荷,你去瞧瞧,下面發生了何事?」
她坐在馬車上,掀開帘子瞧的並不真切,但左右不過是民眾與流寇鬧事,天高皇帝遠,早有這等不公之事,這是來時便知曉的。
若是這還是自己來北城的路上,徐幼安瞧見這等事兒定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番,她是將軍府的女兒,更有着這一身的力氣,不教訓教訓這些人,她心裏都不爽快。
可是經過這幾個月的打磨,徐幼安早已不像當日那般衝動,畢竟她能治這一次流寇雖好,可卻總不能每次皆是如此,只有能從根本上將這事兒給解決了才成。
「小姐,是一群人在鬧事兒呢。」夏荷人回來,面上有幾分不解,「但奴婢瞧着有幾分奇怪,那些人的衣着打扮,是奴婢從未見過的。」
「哦?」這下徐幼安倒是有幾分意外,如此便不是蘇國人了,她下了馬車,瞧見那幾人的穿着打扮,眸子一緊。
北城在蘇國與方國的邊界,她在北城呆了那麼久,還是見了些方國人的,眼下瞧着這些人的穿搭,一看便是方國人,方國人怎會出現在此。
而且瞧着眼下這番場景,倒不像是他們欺負了蘇國人,而是...被欺負了?.
當真奇怪。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蘇國之事尚且一團亂麻,自然無暇顧及他國之事,徐幼安只瞧了兩眼便又上了馬車,「夏荷,走吧。」
沒料到的是,她一步都還未曾邁開,便感到腿間多了一股阻力。
徐幼安正欲低頭看,是個什麼東西掛住了裙角,不想撞入視野的竟是個「奶糰子」。
小傢伙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姐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小奶團說話明顯不是蘇國的口音,徐幼安一愣,這是那群方國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