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離別
“如意宗道凡，勝！！”
隨着王長老宣佈了最終的結果之後，全場瞬間沸騰，都高喊着劍絕的名字，神色狀若瘋狂，有的女修士若不是看在白靈霜在場的話，怕是早就已經沖向台上的道凡了。
王長老的目光也是看向了道凡，神色之中頗為複雜，剛才的那一幕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
而此刻的道凡卻是沒有心情去享受勝利的喜悅，努力讓自己心中的那股枯寂意境退去，因為如果保持着這種狀態的話，勢必會讓自己的性情大變，甚至會影響到周圍的人。
對面的陸青穹依舊是低頭不語，神色複雜的看着道凡，似乎是在等待着他。
在場的眾人皆是看出了道凡的不對勁，都在默默的等待。
...
良久之後，道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只見他此刻眼中的棕紅色光芒已經消失不見，枯寂和悲傷之意也被帶着青色光芒的柔和取而代之，氣質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
不過卻是立刻眼前一黑，身體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好在觀眾席上的雪長空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道凡身旁，緩緩的扶住了他。
見狀，道凡轉過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儘快療傷吧！”
雪長空也沒有多言，但是眼中的擔心之色卻是絲毫不減。
聞言，道凡點了點頭，隨即便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粒回神丹服了下去，就地閉目打坐，開始療傷。
見道凡無事，王長老也緩緩的走了上來，目光看了看打坐療傷中的道凡，又看了看靜默不語的陸青穹和雪長空，隨後又把目光看向了觀眾席之上的王衍宗。
王衍宗心領神會，苦澀一笑，便向著台上走去。
待四人聚集，王長老便低頭清了清嗓子，隨後朗聲開口說道：“四強之戰已進行了兩場，如今雪長空和道凡乃是同宗弟子，自然不用比試，那麼接下來......”
話說到一半，便被王衍宗打斷。
“等一下，王長老......我，棄權......”
王衍宗苦澀的話語突然傳來，讓王長老面色一愣。
他心中清楚，自己已經輸給了雪長空，如今又全程觀看了陸青穹和道凡的戰鬥，深知自己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也沒有必要再打了，所以果斷選擇了棄權。
“我也棄權！”
雪長空也突然開口說道，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們......？”
王長老此刻有些尷尬，隨後又把目光看向了陸青穹。
不過陸青穹卻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雪長空。
見狀，雪長空洒脫一笑，看着陸青穹說道：“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待我突破至聚元境，再和你一戰！”
聞言，陸青穹神色平靜，緩緩說道：“好！”
“這......”
王長老面色尷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
就在這時，二公主燕傾城的話語緩緩傳來。
“王長老，既然如此，便直接宣佈這次三宗會武的結果吧～”同時，高台之上的幾人也紛紛向著戰台走了下來。
聞言，王長老也不好在繼續說什麼，便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心情，轉身對着觀眾席上的眾弟子高聲喊道：“那麼.......此次三宗會武圓滿結束！第一名，如意宗道凡！第二名，靈衍宗陸青穹！第三名，如意宗雪長空！第四名，煉武宗王衍宗！”
聽到結果之後，眾弟子這次罕見的沒有發出抗議之聲，因為所有的戰鬥大家都看在眼裏，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只見此時三位宗主和燕傾城還有兩位隨從也緩緩的來到了戰台上，皆看向了還在打坐療傷的道凡。
...
“恭喜你了，尚老頭！這次算是撿到寶了！”
煉武宗宗主語氣酸酸的對着宗主說道。
聞言，宗主卻只是緩緩一笑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離別的時刻就快要到來了。
陸青穹則是走到了靈衍宗宗主的面前，對着他深深一拜，低着頭說道：“對不起宗主，弟子讓您失望了......”
見狀，靈衍宗宗主一愣，卻是笑了起來，緩緩說道：“何來失望？你已經儘力了，我們都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你輸給他，不冤！”
說完便看向了道凡。
道凡此刻也調息的差不多了，便睜開了雙眼，緩緩起身，見到眾人都在，他心中瞭然，雖然剛才在療傷，不過卻將眾人的話都聽到了耳中。
“道小友，本座知道此話不太禮貌，不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我想請問，你的第二個意境之力，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錢老突然發問，神色之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好奇之色。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把目光轉向了道凡。
見狀，道凡無奈一笑，環視了一下眾人，見他們都神色中帶着好奇，也不好拒絕，隨即便緩緩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意境，所以.......我暫時將它稱之為......枯寂意境！”
“枯寂意境！！”
幾人紛紛驚呼。
道凡見狀，面色有些期待，連忙問道：“兩位前輩難道聽說過我這意境？”
聞言，錢老和莫老皆是搖了搖頭。
莫老則是開口說道：“本座行走修道界六十多年，卻從來沒聽說過枯寂意境.......”
“我也沒有聽說過.......”
錢老附和着回答道。
聞言，道凡神色不變，心中卻暗自沉思了起來。
...
二公主燕傾城此時卻突然笑着說道：“各位，既然會武已經結束，那麼本公主也要準備啟程回北荒皇城了！”
聞言，幾人都看向了她，神色各異。
見狀，燕傾城明媚一笑，繼續說道：“你們四人，如果想與本公主同去北荒皇城的話，現在就可以告別了！”
聽聞此言，王衍宗眼神一亮，神色之中有着一抹期待和掙扎，轉頭看向了煉武宗宗主，而後者則是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陸青穹神色不變，依舊平靜如水，只不過眼中像是在思索。
雪長空卻是抬頭看向了燕傾城，淡淡的說道：“公主殿下，我和道師弟在前幾天的晚上已經給出了答案！”
聞言，燕傾城沒有生氣，反而玉手掩嘴輕笑着說道：“現在本公主改變注意了～雪兄和道兄可以隨我一道去北荒皇城，但卻自由選擇是否跟隨我，如果想與本公主做個朋友，也是可以的～”
見狀，雪長空和道凡的眼神同時微亮，心中暗道，這個提議似乎還不錯～
燕傾城對着道凡和雪長空說完這一番話，又轉頭看向了陸青穹和王衍宗，說道：“二位也是如此～”
“公主殿下！這........”
身後的錢老突然面色一變，焦急的問道。
見狀，燕傾城美目一橫，轉頭看向了錢老，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絲威嚴之色。
錢老面色一滯，連忙拱了拱手，低頭稱是。
...
幾人沉思良久。
“好！那就與公主殿下一道吧～”
突然，道凡笑着開口說道，身旁的雪長空面無表情，他自然與道凡一起。
聞言，燕傾城笑魘如花，點了點頭。
見狀，道凡則是回頭看向了觀眾席上的白靈霜，隨即便向著她走了過去。
白靈霜看着迎面走過來的道凡，欣喜的笑容之中卻帶着幾分傷感。
道凡見此，心中有些疑惑和擔心，有種不好的預感隨之而來。
“靈霜，你.......”
道凡剛要開口，卻被白靈霜打斷。
“你看看你......衣服都破破爛爛了，頭髮也是亂亂的........”
白靈霜眼中帶着溫柔，走近之後玉手幫道凡輕輕整理着衣衫和頭髮。
道凡面色一愣，靜靜的看着此刻的白靈霜。
“靈霜，走吧，一起去北荒皇城！”
道凡神色認真的說道。
聞言，白靈霜卻是臉上帶着笑意，閉着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見狀，道凡心中大急，終於明白了剛才心底那幾分不詳預感的源頭。
“為何？？！”
道凡神色焦急，連忙開口問道。
雪長空此刻也是走了過來，看着兩人，暗自一嘆。
白靈霜面色一正，眼神溫柔的看着道凡緩緩說道：“此去北荒，不像是在如意宗內的小打小鬧了.......在如意宗，你的敵人是兌凡境，聚元境.......可到了北荒，卻是元丹境，甚至融魂境........到時候，如果遇到了危險.......你難道還要捨身保護我嗎.......還是說你想把雪師兄也牽扯進來........凡.......”
道凡面色獃滯，被白靈霜說的啞口無言，神色不停變換。
“可我們.......”
道凡焦急的開口，卻又被白靈霜打斷。
只見白靈霜的玉指輕輕的放在了道凡的唇上。
“我曾說過，與君一同看日升日落，不論如何危險重重，也要一同白首，但卻不在此刻這一朝一夕！答應過，凡！待我突破了聚元境！便去北荒皇城尋你，可以嗎？”
白靈霜眼神中溫柔彷彿要把道凡給融化一般。
“.......”
道凡低頭神色掙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白靈霜。
這時，雪長空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道凡的肩膀。
道凡一愣，轉頭看向了他。
雪長空緩緩一笑，說道：“其實......白師妹說的有道理，如果此去北荒皇城遇到了什麼危險的話，就算你可以捨命救她，但如果，白師妹捨命救你呢？”
聞言，道凡心中巨震，腦海中又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問道塔第四層內的場景.......頓時眼中神色悲傷後悔。
見到道凡面帶悲傷，雪長空暗嘆一聲，又繼續緩緩的說道：“而且，我們不是凡人！修士的生命本就遙遙無期，白師妹也說了，待她突破了聚元境便來找你.......”
...
良久之後，道凡的眼神中漸漸清明，心中不斷的想起了師尊的教誨.......“凡兒，要記住，修士修的乃是道與真，不可太真也不可太道，太真就會感情誤事，太道則過於無情，缺少道義！”
“看來我還是修的太真了.......”
道凡內心苦澀的說道。
...
見道凡神色不再悲傷也不再掙扎，白靈霜淺淺一笑，上前緩緩的擁抱住了道凡，在他耳邊說道：“好啦～快去把衣服換了！就.......走吧.......”
聞言，道凡身軀一震，反手緊緊抱住了白靈霜的嬌軀，在她耳邊鄭重的說道：“答應過！到了聚元境之後，一定要來找我！！”
“嗯！”
聽到了白靈霜肯定的回答，道凡心中略微一松。
...
離開了白靈霜，道凡心中帶着極度的不舍，但是修道之路漫漫，此刻卻也不得不做出抉擇。
...
戰台之上，陸青穹對着靈衍宗宗主深深一拜，沒有說話。
靈衍宗宗主見狀，心中瞭然，笑着對着他點了點頭說道：“去吧，青穹，去真正屬於你的地方，雛鷹終將展翅翱翔！”
同時，煉武宗宗主也是如此。
..
道凡和雪長空緩緩走到了宗主的面前，躬身一拜，正要開口，卻被宗主擺手制止了。
“別！別跟我老人家整那些煽情的東西，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只需要記得時刻保證自身的安全就好了！還有啊.......記得自己可是出自於哪裏！”
宗主神色中沒有不舍和悲傷之意，有的只是欣慰的笑容，而最後一句話卻略帶調皮之意。
聽的道凡和雪長空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對着宗主重重的點了點頭。
...
在二公主燕傾城的飛舟升空之時，地面上的白靈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痴痴的看着不斷上升的飛舟，心中那要變強的渴望從來沒有在這一刻一般如此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