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最後的稻草
布布指着遠處說道:“姐姐在那,我來幫你們!”
楚仲安點頭道:“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先把這些血神將滅了再說!”
有了布布的加入,聯軍如虎添翼,血神將們節節敗退,只能朝着東城和南城逃竄。
被逼到東城門處的血神將剛剛打開城門想要逃離,就有大批聯軍戰士衝殺過來,原來項問天早有安排,楚寧靖早已率眾等候多時。
有心算無心,士氣高漲對上殘兵敗將,聯軍勢在必得。
衝出東城門的血神將面對前有埋伏後有追兵的局面已經完全亂了陣腳,很快就被屠戮殆盡。
而選擇從南城門退走的血神將要幸運一些,聯軍像是故意在網開一面,南面並沒有任何阻攔。
血神將將領們立刻當機立斷下令向涼州奔逃。
不管化道境級別的強者戰況如何,武趙大軍已經敗了,即便知道趙明衡秋後算賬會很恐怖,但為了生存他們這群亡命之徒已經顧不得了。
血神將們本就實力強悍,全力逃竄的情況下,就算是精銳的聯軍將士也很難追上。
幾位統領不約而同下達了停止追擊並撤退的命令,聯軍井然有序地向城外退去。
畢竟聖人間的戰鬥威力太大,留在城內就會有被波及的危險。
大軍退去,楚仲安卻是選擇留了下來,他在大舜的使命已經完成,也沒有必要再聽從大舜將領的命令。
離別之時,陷陣小隊大傢伙都在,楚仲安在眾人面前十分
麻利的脫掉了鎧甲。
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連同鎧甲在內,楚仲安一股腦塞給了石墩兒很多東西,並且不厭其煩地介紹其起東西的用途。
這些東西有藥品也有一些自保的小物件,石墩兒感受到楚仲安的離別情緒,他一臉不安連連拒絕。
但在楚仲安的堅持下,石墩兒也只能聽話收下了楚仲安的贈予,並且十分認真的記下了那些古怪東西的用途。
在項問天為石墩兒療傷后,他的頭腦靈活了許多,雖然比不上楚仲安的過目不忘,倒也給楚仲安省去了不少時間。
待仲安交代完后,石墩兒一臉哀求表情說道:“大哥,你別丟下俺…”
楚仲安輕輕拍了拍石墩兒的肩膀安慰道:“石墩兒,不要難過,我不屬於大舜,遲早是要走的,你以後好好再陷陣營表現,項問天是位明主,你定會成為大舜的一員虎將!”
石墩兒聞言滿臉痛苦,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數月時間經歷了那麼多,他也變得成熟起來,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稚嫩軟弱的半大小子。
而這一刻他哭的又成了一個孩子。
眾人看着楚仲安的眼神都無比詫異,只有盧庭堅的表情依舊平靜道:“陸哲,你果然不是大舜人,難怪世子殿下會命我看着你…”
楚仲安一臉善意微笑道:“隊長,諸位袍澤,是我欺騙了你們,不過我對大舜沒有任何惡意,前來參軍只是為了尋找龍淵聖人,也就
是我如今的師父!”
這下眾人更加震驚,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盧庭堅雖然也有些驚訝不過他依舊沒有表現出太多。
“陸兄,你是說齊天是你師父?”黃冬已經完全做不到表情管理,他的臉就像是大亂燉般精彩。
“冬哥,你剛剛不還在吹噓和聖人一起逛過青樓嗎,陸兄拜聖人為師難道不合理?”張秋昊笑容古怪說道。
“陸哲,你究竟是誰?”盧庭堅冷聲道。
楚仲安指了指道:“晉安楚伯平是我的兄長…吾名楚仲安!”
“楚仲安…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黃冬皺起眉頭思索道。
張秋昊只是略微思索就反應過來,他和氣說道:“原來陸兄是晉安二世子…”
“原來如此,陷陣營聽令,隨我出城!”得到答案后的盧庭堅竟然直接下令道。
“隊長…”
黃冬還要說什麼卻被盧庭堅喝止,眾人無奈,大家只得朝着楚仲安抱拳說了聲珍重,並肩殺敵的袍澤雖然發現並不是一路人,但畢竟也不是敵人,此中惆悵難以訴說。
盧庭堅看到石墩兒依舊呆立原地開口說道:“永義,我們走!”他的眼神中有些緊張。
石墩兒抬起頭擦掉眼淚目光堅定說道:“大哥,俺不想跟你分開,我也留下!”
楚仲安卻是搖頭說道:“你屬於陷陣營,屬於大舜,聽大哥的,走吧!”
盧庭堅見狀這才安心了一些。
“可是…大哥…”石墩兒依舊滿臉不舍。
楚仲
安笑道:“別可是了,放心,晉安與大舜歷來交好,未來也會是盟友,我們還有大把機會相見!”
“石墩兒,走吧,軍令不可違,咱們已經晚了…”說話的竟然是陳南征,這位平日裏沒什麼存在感的老大哥也忍不住出言相勸。
“去吧!”楚仲安再次擺了擺手,他的語氣十分柔和。
“大哥,保重,一定要來看俺!”石墩兒又糾結了一會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深深地朝着楚仲安鞠了一躬,隨後小心翼翼抱起楚仲安的鎧甲跑進了隊伍中。
“諸位,保重!”楚仲安鄭重抱拳道。
眾人也回禮道:“保重!”
石墩兒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他沒有抽泣也沒有抬頭,任由淚水滴落。
就在眾人轉身離開的時候,紀雲清一臉感激說道:“謝了!”此時的他雖然是獨臂但已經突破到了宗師境界。
其他人並不知道,就在前一天夜,楚仲安將黃信的秘法偷偷教給了紀雲清,這位影落門弟子也藉此突破了境界。
眼看着眾人離去,楚仲安也轉過身向豆豆所在方向趕去,一個巨大的身影突兀衝到他的面前給了他一個熊抱。
不用猜楚仲安也知道是誰,他只是輕輕拍了拍石墩兒的胳膊以示安慰。
不久之後,石墩兒才依依不捨地隨陷陣小隊離開。
楚仲安原本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於這些袍澤他也滿心不舍。
“布布,帶路!”楚仲安擠出
一絲笑容說道。
布布並沒有不滿,他立刻飛了出去。
楚仲安從儲物玉墜中取出帝江甲套在身上,隨後緊跟在布布後邊。
當楚仲安看到豆豆的時候,豆豆已經是生龍活虎的樣子。
“仲安,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看到你!”豆豆注視着楚仲安的目光有些複雜。
楚仲安笑道:“我還沒問呢,豆豆姐,你怎麼會在這裏?”他自然察覺到豆豆稱呼上的變化,這讓他有些納悶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是來給項大哥助陣的…”豆豆咧嘴笑道。
楚仲安有些驚訝道:“豆豆姐你居然會幫項問天,不久前你不還要找他打架嗎?”
豆豆理直氣壯道:“不打不相識嘛,要不是項大哥,我也沒辦法找回記憶…”
楚仲安驚喜道:“豆豆姐你恢復記憶了?”
豆豆微微點頭道:“算是吧,恢復了一部分,要不然布布又怎麼能變回原來的模樣…”
“怖偶?他也和你的記憶有關?”
豆豆突然瞪眼道:“不是怖偶,他是豆豆,是我弟弟!”
楚仲安訕笑道:“我不也是你弟嘛…”
“布布是我親弟弟!”豆豆一臉認真說道,她略微調整情緒,突然含情脈脈地盯着楚仲安說道:“仲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啊?你是豆豆姐啊…”楚仲安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腦海里快速翻找着以前的記憶,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我也失憶了?”楚仲安皺眉道,不過他很清楚,自己
自兩歲多記事以來並沒有記憶缺失。
豆豆噗嗤笑了起來,隨後說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屁孩,那時候你剛出生沒多久,我也剛四五歲的樣子!”
楚仲安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名字,他遲疑道:“徐念盈?”
“你知道我的名字?”這下輪到豆豆驚訝了。
楚仲安怎麼會不知道,雖然他沒有見過徐念盈,但他的父王楚由檢和兄長楚伯平可是不止一次拿這個名字調侃自己。
豆豆笑吟吟道:“看來你知道婚約的事了,我可是你沒過門的娘子呢…”
楚仲安一臉驚恐道:“豆豆姐,你居然是徐念盈?”
“沒錯,就是我,布布就是我弟弟徐天闊!”
楚仲安立刻苦着臉說道:“豆豆姐,你是知道的,我有桃子和靈兒了…況且只是兩位長輩的玩笑之言,算不得數的…”
“姐姐當然知道,你都有兩個女人了,一看就是個花心的男人,多姐姐一個也不算多,父母之命,君無戲言,你難道還想違背晉安王的旨意不成?”豆豆狡黠笑道。
楚仲安欲哭無淚,讓他娶豆豆那是一萬個不願意,先不說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心上人,就是豆豆的蠻橫性子也不是他能駕馭的。
豆豆見狀哈哈大笑道:“看你那個德行,想娶姐姐,門兒都沒有!”
楚仲安這才知道原來豆豆只是在逗自己,他立刻鬆了口氣說道:“原來豆豆姐和布布是徐叔的孩
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分…”
豆豆一臉蠻橫說道:“哼,你這是什麼表情,是姐姐不願嫁你,你不想娶姐姐可不行!”
“沒錯,豆豆姐我哪能高攀得起!”楚仲安陪笑道,隨後他看向布布說道:“話說回來,布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豆豆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說道:“這部分記憶我還沒有想起來,我只知道布布已經死過一次了,就在我恢復記憶的時候,布布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想來應該是老傢伙的手筆…”
“又是幕後黑手…”楚仲安心中暗道,這話他卻沒有說出口。
就在這時,高空中風雲變色,項問天和趙鴻漸施展了更強的手段,激烈的碰撞讓其他化道境級別的強者都心生忌憚。
燦爛的金光與血色狂風相互糾纏,兩把神兵也是難分伯仲。
豆豆看向項問天所在位置雙眸閃爍,楚仲安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仲安,我和布布去幫忙了!”豆豆急切說道,還沒等楚仲安說話,她就帶着布布衝上了天空。
楚仲安無奈,這位姐姐雖然恢復了記憶,不過依舊很虎。
豆豆和布布重新加入戰局后,勝利的天平徹底朝着項問天和楚伯平一方傾斜,在極短的時間內,趙明衡和兩位大將再次遭受重創。
就在這時,從東北方向再次飛來一個身影,來人速度並不快,不過卻是實打實的憑空飛行,儼然也是一位化道境強者。
遠遠
看到此人之後,陷陣營隊伍中的簡素心表情獃滯說道:“師父…”
來人正是北楚岳白廬,這位大雪山聖人一身潔白長袍,不僅生得十分英俊,看起來還駐顏有道,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世人皆知,岳白廬早已成名數十載,他再看上去年輕也有七八十歲了。
“岳白廬奉楚王之名前來支援,雪將盡!”白衣似雪的岳聖一出手便是恐怖的殺招,漫天飛雪憑空出現籠罩整個民安城,極寒的溫度讓在場的超級強者們都感到不適。
項問天等人只是不適而已,武趙一方卻是如墜冰窟,那些看起來柔弱的雪花雖然落下來很慢,但每一片都像是利刃般侵蝕着幾人的肌膚。
更加恐怖的是,極寒籠罩在四位高手的周圍,就連身體內的血液都要被凍結。
雪之將盡,方是最寒之時…
趙鴻漸被雪片和極寒影響速度大減,項問天卻沒有第一時間搶攻,他停了下來說道:“趙鴻漸,你們輸了!”
項問的是“你們”而不是“你”,這位大舜世子顯然認可了趙鴻漸的實力,他並沒有認為這一戰是自己贏了。
“鴻漸,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趙明衡焦急喊道。
就在岳白廬出現的時候,武趙王已經確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他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慘淡收場,既丟了面子也丟了裡子,只能選擇灰溜溜地離開。
趙鴻漸雖然並不服氣,但他
還是立刻行動起來,開始保護趙明衡三人向後退去。
決鬥可以選擇公平,但這是戰爭,項問天還是出手了,楚伯平等人也不可能坐視武趙高手們逃離,大家各施手段要將四人通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