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總覺得空氣中一直瀰漫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可趙瑞並不甚在意，他自信以他的聰明才智，對付假曰曰這種人，根本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轉眼兩天過去，在學校辦完手續，接受了學校相關領導們的一陣激勵后，趙瑞踏上了前往高河市的旅程。
火車站進站口，周萌眼裏含着着淚，依依不捨地看着趙瑞。
“哭啥哭！”
趙瑞兇巴巴地拖着行李箱，看都沒看周萌一眼，轉身就過了安檢出現在閘機的另一頭。
正當周萌有些發愣，委屈萬分地忍不住要掉眼淚兒的時候，卻見趙瑞轉過身來大聲說道：“乖乖等我回來！不許跟別的男生走太近！否則回來家法伺候！”，說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萌怔了怔，跺了跺腳，“哼！”了一聲，嘴裏罵著臭趙瑞死趙瑞，臉上卻小雨轉多雲，然後索性轉了晴，像極了六月里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位於寸土寸金的高河市，一環內的創海集團總部，有着屬於自己的整棟辦公大樓以及數棟分公司樓群，光是這裏的地理位置和辦公環境，都足以讓很多人擠破腦袋也想往裏鑽。
趙瑞拎着行李箱站在創海集團總部的大樓前，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周萌，隨後就給孫彩彩打去了電話。
一頓“風起雲湧”的拉扯過後，趙瑞小心翼翼地跟着眼神嫵媚，笑容里飽含深意的孫彩彩，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下，辦理完了入職手續。
員工宿舍門口，推開門，孫彩彩率先走了進去，而看到房間內部環境的那一刻，趙瑞便站在門口，說啥也不敢往裏進了。
豪華的裝修，全新的傢具，高檔套房的格局，媽耶！這也太誇張了吧！這真的是個實習生該有的待遇！？這是哪個酒店的豪華套房吧！這個孫彩彩，到底想幹啥？我艹，該不會是想對我圖謀不軌吧！雖然我帥氣的外表散發的誘惑力確實大了點，可我已經有萌萌了呀！不行不行！
胡思亂想的趙瑞偷偷往在前面引路的孫彩彩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她回頭看過來的眼神，一個掩嘴輕笑，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個臉皮微紅地移開了目光，一時間高下立判。
“趙瑞同學，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呀～你對這裏……不滿意么？”，孫彩彩走回門口，一隻手伸向了趙瑞……手中的行李箱把手。
“咳……沒有的事兒！”，趙瑞脫開握着行李箱的手，很自然地讓孫彩彩接了過去，繼續說道：“只不過這裏的環境好地出乎了我的意料，有些驚訝而已，”
趙瑞眯着眼打量了宿舍一圈，又看向孫彩彩，笑道：“這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點？創海集團的員工都擁有這樣的待遇么？”
孫彩彩將行李放在一邊，走到沙發旁坐下，身着職業裝的她翹起一隻大長腿，優雅地搭在另一隻大長腿上，掏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着吸了一口，似乎很是享受地吐出淡淡的煙霧。
“你可是我們白老看中的寶貝疙瘩，也是即將成立的新研究小組裏，第一個新鮮血液。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咯～說不準，姐姐以後還得圍繞着你工作呢～”，孫彩彩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夾着煙，托着下巴，朝趙瑞撅起紅潤的嘴唇，緩緩吐出了一口煙霧。
這女人也太妖精了吧！這這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她這麼搞也不怕本大爺控制不住自己？？？明顯是故意折磨人嘛！
“圍繞着我工作！？幹啥？試藥還是切片？”，內心在吐槽的趙瑞對孫彩彩的挑逗視若無睹，索性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安靜地等待下文。
孫彩彩見狀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你的對外職務我會給你安排，而具體的工作你得聽白老的，你的各種疑惑也由白老負責給你解答。”
言外之意，是現在還不能跟我說清楚咯？趙瑞聽出了孫彩彩的意思，沉吟了一會兒笑道：“如果不是身在創海集團總部，我甚至會以為自己被騙進了某個詐騙團伙，搞得這麼神秘，弄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緊張？姐姐看看你哪裏緊張？”孫彩彩坐在沙發邊緣，身體向趙瑞所在的方向傾斜，那張極具誘惑風情的精緻臉龐湊了上來，離趙瑞的臉此刻不到十公分！
趙瑞“啊哈哈！”一聲站了起來，撓了撓頭開始來回踱步，邊走邊笑道：“新環境嘛！緊張也是正常！”
孫彩彩注意到趙瑞偷偷咽口水的動作，正要繼續調侃一下這個新來的弟弟，卻聽到隱藏在耳朵里的耳麥此刻卻傳來了白老的笑聲：“彩彩，行了行了！這小子挺有意思的，第一階段的測試不用繼續了，安排他兩天後陪我去露水鎮北郊荒漠看看，新的研究基地多半是建在那裏了，正好讓他陪我去看看。
“那好，這兩天你就在宿舍休息吧，沒事兒也可以四處轉轉，姐姐還有事兒，不能繼續陪你咯～”
“呼……”
送走孫彩彩，趙瑞關上門長舒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着自己臉上僵硬的笑容，忍不住一聲長嘆：“得！完敗！”
……
三天後，趙瑞再次見到了白老，並且經過簡單的安排，就跟着這位名叫白歌的老幹部，一路西行，開往大西北深處的荒漠戈壁。
兩天後，露水鎮以南，趙瑞開着車載着白老，在一條手機地圖上都沒有標識的公路上一直行駛，直到公路的盡頭。
“到了。”
白歌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趙瑞笑了笑。
趙瑞把車熄火，打開車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將車內的冷氣一掃而空，幾個呼吸間，溫度猛躥二十來度，熱得趙瑞的額頭上“唰唰”開始冒汗。
環視一圈，入眼一片黃沙，除了稀稀拉拉佇立在黃沙中的巨型仙人掌和一些嚴重風化的亂石堆外，就只剩下撲面而來，肉眼可見的層層熱浪了。
“小趙，咱們小組的研究基地，就建在這裏，你覺得怎麼樣？”
白老微笑地看着趙瑞，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在手裏的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還貼心地擰開了瓶蓋。
“我覺得不怎麼樣！”心裏這麼想着，趙瑞背着風喝了口水，漱了漱嘴裏的砂吐了出去。
將剩下的水一口氣喝完，把瓶子隨手一扔，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才回答白老的問題：“白老，實話實說，這裏……是不是太荒涼了一點？為什麼要把基地建在這裏啊？很不方便的！難道咱們是要研究什麼很危險的東西么？”
白歌走出幾步蹲下身子，往一個小玻璃罐里裝砂子，挑挑揀揀的，看得趙瑞滿腦袋問號。
白歌打開車門，回到了越野車的後座上，顯然是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
“？？？！”
趙瑞懵逼的臉上寫滿了懵逼，熱浪吹亂了他的頭髮，幾個巴掌大的問號也隨風飄搖，飛向遠方。
“你都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麼！？顯得自己很民主！？”，趙瑞內心瘋狂吐槽，感嘆着公司套路深，越大的公司套路就越深！這老頭不講武德啊！
得知新的研究基地要建在這裏之後，趙瑞第一次有了提桶跑路的想法，這環境落差也太大了點，真要在這裏工作了，無論是回家還是回校找女朋友，都極其不方便，更別提想着平常出門逛逛夜市擼擼串了！
回到車上，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拍打着身上塵土的白老，趙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裏無奈地哀嘆了一聲，發動車子，將空調開到最大，問道：“白老，我們現在去哪？”
“去露水鎮找個地方住下吧。”
白歌說完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嘟嘟的呼叫忙音響起，看着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若有所思。
“喂，小張啊……嗯……研究基地的選址我已經看過了……對，就定在這裏了，用cy2堡壘型……”
聽着白歌打電話的聲音，趙瑞內心奔騰的野馬們彷彿也集體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放棄了掙扎，得！就不回去了唄！？不過cy2堡壘型是什麼玩意？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車輛沿着廢棄公路往露水鎮方向行駛着，兩百多公里的路程讓已經連續開了六小時車的趙瑞苦不堪言。
“嚴格來說，這已經算是疲勞駕駛了吧！自覺點啊老白同志！年輕人也會累的好吧？”
空調很給力，逐漸降低的溫度讓趙瑞躁動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
伴隨着對於自己未來工作環境的擔憂，單調的行駛節奏讓趙瑞的眼神越發恍惚。
“……救救我……”
朦朧的聲音夢囈般從趙瑞的腦海深處響起，恍惚間，他的瞳孔深處也奇異地泛起點點幽藍。
車速越來越快，後座上的白歌一言不發，像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一般，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白歌的目光已經從筆記本上離開，通過後視鏡緊緊盯着趙瑞。
而此刻趙瑞視線里所看到的公路盡頭，突兀地出現了一棵正在熊熊燃燒的參天大樹。
大腦的認知與眼睛看到的影像似乎產生了嚴重的矛盾，不真實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不等這種感覺蔓延開來，趙瑞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線彷彿是一瞬間跨越了極遠的距離，燃燒的樹榦和枝丫都變得近在眼前！
火焰在葉子上蔓延，葉片從翠綠變得枯黃，再從枯黃變得捲曲焦黑，這一切都像是慢鏡頭一樣清晰可見！
“咳咳！”
正當趙瑞要越陷越深，沉浸其中時，白歌的咳嗽聲在車裏響起，恍如一聲巨大的轟鳴將趙瑞驚醒，
腦海中夢囈般的聲音也如同炸裂的鋼化玻璃般，一瞬間破碎飛散。
回過神來的趙瑞下意識看向時速表，已經破開三百碼指針讓他徹底驚醒！
“我去！”
下意識鬆開油門就準備猛踩剎車，又在瞬間收回了踩向剎車踏板的大半力度，快速冷靜的大腦告訴他，在這條荒廢的公路上，逐步減速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長舒一口氣，車輛終究是相對平緩地停了下來。
趙瑞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地回過頭看向白歌。
可白歌竟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剛才的狀況，面色如常地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反而是當車停下來后才問了句：“怎麼了？”
“沒啥，可能是長時間開始有些視覺疲勞，剛才有點看不清路。”
“嗯，累了就休息會，不急，安全第一。”
心虛的趙瑞暗自慶幸這老學究應該是寫東西太入神了，所以才沒有察覺，隨便扯了個理由，繼續開車駛向露水鎮。
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是幻覺吧！這要是在城區，怕是得出大事。
趙瑞並沒有注意到，白歌臉上微微揚起的笑容，在剛才的公路盡頭，那個被他扔進黃沙中的礦泉水瓶里，一點點殘留的淡藍色粉末，化作了夢幻般的一縷幽光。
……
露水鎮，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頹敗和荒涼，破舊的平房和街道，彷彿這一兩個世紀的進步和繁榮都和這裏沒有半點關係。
趙瑞跟着導航，把車開到了鎮上唯一的旅館門口。
“平安旅館，名字不錯。”
白歌似乎挺滿意這個旅館的名字，外牆脫落的牆皮和風沙常年的摧殘，似乎讓這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覺得分外親切。
“嗯！平安真好！”心有餘悸的趙瑞暗自腹誹，默默告誡自己下次開車一定要打起精神，疲勞駕駛害死人啊。
走進旅館，狹窄的樓道旁立着一個櫃枱，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大媽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櫃枱後面，一手磕着瓜子，一手玩着手機。
“小區大媽跳廣場舞遭數名年輕小伙驅趕，交涉未果后，年輕小伙竟搶走大媽播音機……”
聽着從大媽手機播放的小視頻里傳出的聲音，趙瑞額頭上不禁滑下幾道黑線。
“你好，請問，還有空房間嗎？”
中年大媽這才回過神來，義憤填膺的神情立馬換上了一幅笑臉，“有的有的，你們要幾間？”
……
白老開了兩間房，上了樓，白歌從趙瑞手中接過自己的包，取出一本有些泛黃的筆記本遞給了他。
“我知道這些天以來，你都很迷惑，看完這個，你會明白很多。”
白歌拍了拍趙瑞的肩膀，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轉過身打開自己的房門，回過頭說道：“希望……看完筆記后，你還能選擇留下來。”
待白歌關上門，趙瑞拿着泛黃的筆記本打量了兩眼，撇了撇嘴，腹誹道：“聽這話的意思，我好像進了一個了不得的研究小組啊！”。
旅館房間裏的傢具雖然都舊了點，但整體打掃的很乾凈，牆壁上掛着的老舊空調，這讓身心俱疲的趙瑞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忙不迭打開空調，拿出換洗的衣服，將背包和筆記本隨意扔在一邊的桌子上。
趙瑞早就快被自己身上的汗臭味熏的受不了了，第一時間就衝進了浴室。
趙瑞哼着歌，溫熱的水流逐漸帶走了身體上的疲憊。
“救救我……”
“什麼聲音！”
剛放鬆下的趙瑞一顆心又緊張了起來，什麼鬼！又出現幻聽了！？
“艹艹艹艹艹……”
環視一圈，狹小的浴室一眼就能看個遍，背脊發涼的趙瑞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快速擦乾身體穿好衣服后就一溜煙逃離了浴室，畢竟在恐怖小說里，浴室可是危險程度最高，鬧鬼最頻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