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雪的試煉
“怎麼可能！？”
弗萊明無力的喊道。
“我們不是已經殺了典伊嗎？怎麼會突然出現那麼多隻。”
“我不知道……”
眼見兩隻典伊沿着冰牆向著軍隊這裏衝來。
“那是什麼！”
“鬼才知道！快跑啊！”
靠前的士兵不斷向後逃跑，相互擁擠成一團。
“啊啊啊啊啊！！！”
即將被典伊追上的士兵瘋狂尖叫，隨後聲音戛然而止。
地面上出現一團一團的肉泥。
蘭徹逆着人群向前奔跑，一定要阻止這場屠殺。弗萊明也跟在後面，即便身負重傷他也不打算退後。
或許是因為這堵冰牆的緣故，空間中的冰屬性魔力濃厚了不少。
“「凍結」”
蘭徹釋放魔法，將近在咫尺的一隻典伊凍成冰塊。緊接着——
一隻石巨人拔地而起，擋在另一隻典伊的前方。
劇烈的碰撞過後，典伊猛的向後打個趔趄，石巨人的胸口缺了一大塊。
同時，弗萊明用魔法編織的弓向第二隻典伊連射幾發魔力箭矢。
砰砰砰——
魔力箭矢爆裂，接上石巨人猛的一拳，將典伊打趴到地上。
咔！
眼前的冰塊碎裂崩壞，典伊舉起前爪猛的撲向蘭徹，在蘭徹急忙召出的石盾上留下幾道划痕。
石盾猛的一抖，蘭徹被嚇出一身冷汗，喘着粗氣。
正當蘭徹準備放手一搏時，震動卻突然消失了。
然後流過來一攤鮮血……
蘭徹向盾外探頭看去，只見伊露娜站在典伊的屍體上。伊露娜瞥了蘭徹一眼，隨即看向將兩軍隔開的高大冰牆。
那是尋常冰魔法師無法企及的程度，想必是什麼高人出手了吧。可一時間竟想不起是誰。
剛才被打趴到地上的那隻典伊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隨後站起來飛快奔跑撲向伊露娜。
伊露娜冷漠一瞥，只是向空中一躍便躲開攻擊，隨即落在地面上。
然後一隻典伊舉爪轉向蘭徹。
啊啊啊啊啊——！
慌亂之中，蘭徹雙手間猛的向前噴出冰焰。
回過神來，典伊已被凍住。
“幹得不錯。”
伊露娜撂下這句話后從蘭徹身邊徑直走過。
“哈……什麼……啊。”
蘭徹覺得有些脫力，不止體力，連魔力也盡數被抽出。
被冰焰凍住的典伊雙眼不斷顫動，死死盯着這個渺小的人類……然後身體不斷乾癟枯萎，冰塊表面生出突刺，幻化結出一朵朵冰花。
嘭—
冰塊細碎，隨着凌冽的風消逝。
“太好了……呢。咳咳。”
弗萊明疲憊異常，戰爭被突然出現的插曲打斷，想必也能休整一會了吧。
……
……
另一邊，道格辛也有些意外。輕鬆解決掉襲來的奇怪生物之後，他將注意放在了這堵冰牆上。
要知道，身為王國最強的道格辛，這次出征全身武裝了王賜予的秘寶——神之遺迹。即便如此，接連劈出的劍氣甚至沒有在冰牆上留下一點痕迹。
除了記憶中的那幾位別國強者外，道格辛實在想不到有誰能放出這種程度的魔法。
但……誰會閑到來干涉這場戰爭呢。
道格辛望着眼前這堵高大異常的冰牆，不由得嘆出口氣。
“先回去吧。”
“什麼？”
“撤軍。”
“為什麼啊，將軍，只是一堵冰牆而已。用登城梯應該很容易就能翻過去的吧。”
“我讓撤軍聽不懂嗎！你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道格辛不耐心的吼了出來，隨後緩緩向著軍營走去。幾片帶血的雪落在他的肩膀上，轉瞬間就被體熱融化。
……
……
夜色將至，蘭徹獨自靠在瞭望樓的護欄上。
士兵們傷亡慘重，後勤部隊忙的焦頭爛額，儘管疲憊異常，蘭徹卻從軍營中偷溜了出來。
關於那堵冰牆……
老爹……是你嗎。是你來幫我了嗎？
蘭徹搖搖頭，起身向戰場的方向望去。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光也被吞噬，留下殘忍無比的黑幕。
戰場的血池依舊斑駁可見，在碎屍肉山的映襯下將瑪索爾平原點綴成人間煉獄。
“這就是戰爭嗎……真是……”
“喲——你果然在這兒。”
蘭徹回身，弗萊明正站在樓梯口處沖自己微笑。
“你的傷……？”
“啊，不要緊的，只是中了一箭而已，包紮過了應該就沒事了。”說著，弗萊明甩了甩被繃帶裹緊的那隻胳膊，一臉輕鬆的笑道：“倒是你，不需要去休息嗎？”
“嗯，我沒事的。因為我才害你受傷，真是抱歉啊……”
“哈哈哈，說什麼呢。戰爭嘛，總會有人受傷的，不說這個，你最後用的那個魔法可真厲害啊，怎麼以前沒見你用過，莫非是殺手鐧？”
“啊……呵呵，怎麼說呢，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那時只覺得自己必須豁出全力才行。這種感覺，真是莫名其妙啊。”
“哦……這大概就是騎士的驕傲吧！”弗萊明一臉堅毅的答道，“看來你很有成為騎士的資質呢。”
“嘿嘿，也許是這樣吧。”
弗萊明走到護欄前，眉頭緊鎖。
“真是殘酷，王國的鐵騎真是名不虛傳。”
“死了不少人呢……這場戰爭，真的有必要繼續進行下去嗎……”蘭徹發問式的自語道。
無法獲得的獵物就果斷放棄，無法翻越的山巒就果斷繞行。這是獵人絕對的法則，是令蘭徹成長至今的箴言。
從被老爹傳授這句話的那天起，蘭徹從未對此產生過懷疑。可是面對戰爭，面對弗萊明口中獨屬於騎士的驕傲卻產生了動搖。
“面對屠夫，牲畜尚會拚死反抗。如今我們就是那待宰的羔羊，若不反抗，那便只是砧板上的一塊肉罷了。我的騎士信仰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哪怕實力相差懸殊，我們也不打算放棄……”
“投降的話……”弗萊明搖頭，“不可能的。”
“好好休息吧，還有硬仗要打呢。”撂下這句話，弗萊明準備離開瞭望樓。
“如果可以的話，蘭徹，我真不希望你被捲入這場戰爭。但是……答應我，不要死在戰場上。”
“嗯，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活下來的，你放心吧。”
蘭徹擠出一個微笑，目送弗萊明離開后癱靠到護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