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揮汗滴血裝煤工
1975年底，學開車，上山拉煤回來緩過勁；洗衣與鞋襪，抬頭見俺媽的老鄉、市教育局副局長、申慶修伯，另一胖墩墩、個子不高，胡漢三模樣，“除了身高、酷似那個市體委開除我乒乓球少年隊的老革命、吳副主任！”進門就坐在太師椅上審呀訓：“您媽在家嗎？”：不在；“快去叫她，就說老鄉們來了！”我叫來媽、家裏又多了幾人？媽忙寒暄：“歡迎、歡迎，申局長！這是??????？”“這是敦局長，新上任的駐焦調煤辦指揮長！這都是咱汲縣老鄉們??????；”敦指揮長豪邁講：“哦跟你妹夫，化肥廠吶老謝是老戰友嘍！一起轉業地；咦！他是個膽小鬼！娘嘞？這回，呀！叫我給他來運煤??????！”
哈、哈、哈??????“去，把你爸叫回來、喝酒，吃飯??????！”我來調煤辦當出納、管錢，犯老難嘍。我不會“數”錢，更別說開發票填收據、記賬啦??????；混到月底少了五元、一噸面煤錢；領導說：“給你紅筆沖啦！”還替我造好工資表、乍一看，裝車工月薪90元！我45元，心中頃刻間雲消霧又散：“我幹不成出納，我要去裝車！”“中”——我興奮地一股腦將現金、票據、賬本，鑰匙在桌上、搓成堆兒，呲，嘩啦啦推過去！回家捲起鋪蓋卷和日用品，騎車飛奔中站王封礦——成為一名：解放牌拖掛汽車專業裝車隊的黑臭苦力??????。呵！裝車工這麼多；有十幾個膀大腰圓、皆二十多至三十來歲，清一色的光棍漢農工哥們；還有十多個城裏孩——沒幹到月底，農工們銳減至八人；城裏娃們唯獨我真的挺下來啦！首月拿到90元血汗錢！我迫不及待全繳媽：“媽，90元工資！你花吧，給弟弟、妹妹買好吃的吧！”媽興奮得：“哈，哈，哈”差點又犯病啦！我就假意向她要生活費；再要她揣兜里的錢、那可難，媽就不病了——農工哥們是趕緊跑郵局；攢錢蓋房、討老婆——下班后，俺常給外地車加班，討價還價地：一噸4、6、8角的裝車，掙生活費——走！喝酒，吃肉去??????。
能揮汗、滴血、凄苦掙大錢，必克服三艱難！一大難：手皮火燒火燎鑽心疼痛關；頭兩天，磨出滿手大水泡；再咬牙磨礪，磨換成血燎泡；再強忍火燒火燎、刺剜揪心、生疼，將手掌血泡肉皮磨破、裸露出滿手血淋淋的小鮮肉，必須強忍、揪心疼的將熱血黏糊住鍬桿的滿手鮮紅肉、全都磨得生成厚繭，就出師了；可不敢中途休息十來天，那還得重新痛磨難，生疼難忍啊！看官：天下裝煤工們皆如此呦??????！二大難：一天到晚，像機械人般，撮、挑、撂滿大簸箕煤炭的鐵鍬。熱天，衣服濕了干、幹了濕；幹了的褲子脫下來放地上，別惹它！它能穩噹噹地立正站。寒天，衣服凍得鞥棒棒，嗑嚓、嗑呲響；干一天，煤灰滿頭臉，只顯露出牙和眼；真顧不上洗澡，猴急地快吃、喝哎??????。三難：要不吝惜花錢，全靠白酒、肉食，來滋潤睡眠??????裝車間隙、必多飲水，有水管就直飲！龍頭遠、須備用鐵壺灌??????。一上陣，我就能全方位、自覺接受農工哥們的傳，幫，帶??????；不會喝酒、抽煙，請農工哥教：“小劉，煙酒不分家，跟俺走??????。”因未開放市場，更因煤礦工人有錢，招攏了眾多大廚！所以食堂的小炒堪比俺開封老家的名小吃；礦外還有各類小車肉。累、餓，疼、熬盼下班——論斤吃豬頭肉、外帶一瓶紅標籤酒，請投緣的農哥教練喝酒——兩小口酒下肚，燒的腹中翻江倒海地嘔！農哥不吝賜教：“累、餓一天啦，咱先墊叭墊叭幾大口肉，再品小酒；”“喝多了咋辦？”“明天再投透！”“那想打架哪？”“那就再接着喝嘛??????”再全面深刻領會：農p式“文言文”學嘴順口溜，巧m人！教育加實踐地論z話！嘴帶蚆地對m，打架??????！——酒精考驗中，吃、喝，睡着學；整隻燒雞、兩份小炒、小車牛肉，一摞饃的吃啊喝；從初級的酒量一兩許，快速勝任了三兩，半斤，大半瓶得對瓶嘬，人生最美乃：大塊吃肉，酗酒對瓶“吹”！倒頭睡??????。我永遠做不成那最能幹的農民工！但我堪稱最能熬最耐勞的那幾人里得人中人！就這：我他嗎的一干又三年??????！
記得那次要下班時，抱起一大塊煤炭揍上車，不料想直往下滾、本能的上前推，手一滑咔嚓一聲！砸在鎖骨上，把我砸癱啦！可巧聽得煤場關門的鈴聲響！收工——俺裝車班的土郎中班長、侯半仙知曉了，認真檢查過我這生疼憋脹的鎖骨后，煞有介事地噴開了：“國梁沒事的！鎖骨砸裂了，沒斷；人身上的骨頭啊，唯獨鎖骨裂了還能用！你如果歇工傷！上報扣工資，咱八個人手、太少啦。你要是不歇，這幾天少裝點車，你要把買飯、提水等所有的雜活全包啦！對了，喝酒能止疼，還活血化瘀還好得快！”“中中中，我請喝酒！”——“乾杯！唉，俺們渾身都是舊疤添新傷吆??????。”經親身實踐：喝酒真能忍骨傷疼——以j級論：皆因農民階j太摳唆！我吃、喝太任性，難相容！分居。洒家獨自在：“酗足酒、吃更飽；天然房，煤堆床??????。”記得二十歲許，因粉塵大，加重了幼時烙下的老慢支、哮喘病；又因多年超負荷重體力勞作，飢一頓、飽一餐，暴飲暴食，作、息無規律，胃部酸楚、熾熱地疼；特別是這從小烙下的脫肛之病痛，早已形成了頑疾瘺管；皮肉初綻期、是從管口滲膿液；瘺“開放”到如今，真乃是：一使勁糞便就流淋般一涌而出！都流淋到了腳後跟，p溝與大腿版熾熱地疼——真倒霉！確實不能從事裝車嘍；又因家大人從小未給我做過內褲穿，現在實在穿不慣褲頭啊！真無法再給爸媽每月賺90元的孝敬錢了——負罪地對媽訴苦：我py眼旁又多出個大硬漏洞洞，一使勁就漏糞，實在沒法裝車給您賺錢了——媽驚聞此狀！特神經質地找爸：“快去給國梁看看病吧！他不能再每月掙九十元給咱了——”爸急令：消防隊衛生員杜傳耀醫生，領我去人民醫院就診；經診斷：瘺管太久，太大，太深了！叫家屬來簽字，必需要手術挖除??????！爸終於來市人民醫院，找他一派的主刀醫生、麻醉師、護士們寒暄，簽字了。他們商討后決定，手術採用局麻。——“嗷！唉咳咳吆！”深層特重地沉漲，陣、次地絞疼！術后像喝酒後醉昏那般，虛脫s了——首次換藥，乖乖！掏出的填充物裝了大半痰盂！那麼地多。萬般無奈地趴窩在病榻上——從此，我這憋不住大便的頑疾，更襂了！稍一遲緩就e褲——唉！我這個娘不要、爹不疼，重災區的肛d喲？或許還招惹了??????。萬幸啊！根除了肛瘺，我還收穫了有生以來：人世間最凡泛、最幸福的父母之愛——爸、媽輪班為我來做飯，並端上病榻！還時常的噓寒問暖：又好點了吧？不很疼了吧??????？敢問？咱同齡的小青年們！誰比我得肛腚還多難??????？
這期間，我的幸福指數最高——記得，經農工哥們引薦：認識了特能吃苦、又會玩，還講義氣！經常搭乘運煤車來焦販賣鯽魚的汲縣“老鄉”衛九斤；他在我的陋室里用磚堆個池子，鋪上油布，寄養活鯽魚；次日黎明去趕早市賣魚。一到月底收工，我就慌着跟他回汲縣學練狩獵打兔！r公家的溏魚——因無知不懂“經”不知打兔時必須要一字橫向展開！禁忌超前或脫隊，晃蕩槍等等；好多次稀里糊被打s，或打s他人！偷魚時常險些被電s，炸s，淹s??????！
還記得，爸恩賜我的那輛破自行車，經數年的修啊補，要散架了；萬般無奈，舔着臉去哀求爸開恩：“給弄張自行車專購票，我自己加班賺錢買；”爸特厭煩加多嫌地給我弄一張二等的飛鷹牌加重自行車票。我湊足錢到五交公司買車??????；不想，九斤哥一眼就愛上了我的新車——死乞白賴，軟磨硬泡：“國梁？哥販魚太需要這輛車了！哥騎車帶你打兔，逮魚——哥拿新海鷗牌雙鏡頭相機，加上顯、定影粉，相紙和磨砂曝光箱等給你換！哥都教會你??????！”——只盼月底將1200噸煤碳，裝載完。九斤哥騎車帶着我，無比痴迷地領着同學、哥們去學照相——回來就沖、涼膠捲，數秒曝光，顯影、定影，沖洗；晾曬，裁邊，皆為炫耀能呦！回汲縣孝敬姥姥后，白天跟衛大哥扛着長管火藥槍去打兔！晚上、緊跟九斤哥，去偷魚！每趟開工前回家皆是：五香兔肉，空心挂面等等特產滿載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