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亂戰

大陽128年六月二十五日，增州軍女統帥譚玉娘率領三萬大軍由北向南，相繼攻破京畿所屬的啟縣和中真縣，大軍開到蓬峽河上的中真渡口，和兩萬守衛渡口的司隸軍展開血戰。

由於司隸軍所在的京城四面被圍，已經沒有了退路，故而拚死抵抗。

由於司隸軍訓練有素，又是悲憤之軍，戰鬥力非常恐怖，猶如烏合之眾的增州軍慘敗，譚玉娘遂率領二百輕騎逃回增州城，於是集結更多男丁進行訓練，準備來年再攻中真渡口。

譚玉娘的父親曾是一名朝廷武官，在譚玉娘還沒成年時死於奸臣之口。

譚玉娘成年後，嫁給了老實書生侯豐良，小兩口有三兒一女，一家人過着幸福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長，侯方良被官府徵發去砍樹，結果被倒下的大樹砸斷腰，傷重不治而亡，譚玉娘得知噩耗后直接昏死過去。

後來，官府把譚玉娘家裏的糧食全部搶走，譚玉娘的三個孩子陸續餓死。

譚玉娘生無可戀，從小習武的她遂一個人進入增州城，殺掉州長身邊數十個護衛，把州長給殺了，然後打開監獄釋放囚犯，拉起人馬造反，成為大陽國唯一的起義女統帥。

此時的大陽國京城，只有最精銳地司隸軍三萬多人了，周圍八縣雖有十幾萬民兵，但都戰鬥力弱且人心惶惶，不堪使用。

全國各地燃起戰火后，浮瘥已就沒心情玩美女了，每天都待在丞相府，希望舅舅能保護他。

扈恭壓力很大，心中唯一的希望是三萬多司隸軍。

司隸軍士兵都來自京畿八縣，親人們就在附近，他們既不能投降也不能逃跑，只能拚死保護京城恆輝。

恆輝位於兩山兩河之間的平原上，地形非常利於防守，兩山分別是東邊威武山和西邊歡允山，兩山都是南北走向。

兩河是北邊的永長河與南邊的蓬峽河。永長河是一條東西走向，蜿蜒曲折的大河，是大陽國內第一大河。蓬峽河東北西南走向，是永長河最大的一條支流，兩河交匯處在恆輝八縣之一的大豐縣東北部，是一個水流湍急的峽谷，不利於船隻航行。

九月中旬，大恆皇帝杜嚴德率領五萬大軍北上增州，想要納譚玉娘為妃，然後兩家合兵一處進攻中真渡口。

為了給丈夫和兒女報仇，譚玉娘答應了杜嚴德的要求，嫁給了杜嚴德，被封為增妃，隨後率領手下兩萬增州軍加入大恆軍，取消增州軍稱號。

九月二十一日，七萬大恆軍開始蜂擁進攻中真渡口，箭支像雨點一樣傾瀉向中真渡口的司隸軍，司隸軍雖損失慘重仍死戰不退。

幾輪箭雨後，杜嚴德命令大軍強攻，渡口爭奪戰非常慘烈，數千士兵相繼掉進蓬峽河，河水都染紅了。

經過四個小時激戰，守衛中真渡口的司隸軍全部陣亡，渡口失守，五萬大恆軍進入八縣之一的至德縣，很快就把守城的一萬多民兵打敗，攻進城裏，進行了滅絕人性的燒殺淫掠，至德縣城頓時烈火熊熊，煙霧衝天。

其餘七縣不敢抵抗，全部投降大恆軍，沒有遭到屠殺，但糧食財物被掠奪一空。

杜嚴德衝進皇宮崇隆殿後，立即迫不及待跑上丹墀，坐上龍椅，嘗到做真皇帝的滋味。

隨後，大陽皇帝浮瘥已和丞相扈恭及朝廷二百多名官員全部被杜嚴德殺掉，大陽國宣告滅亡。

十月十二日，經過籌備，杜嚴德正式稱帝，國號大恆，立顧艷嬌為皇后，長子杜爵為太子，隨後大封功臣，把浮瘥已後宮嬪妃和宮女當成財物隨意賞賜給手下將領。

將領們得到厚賞也沒有忘記普通士兵，於是就允許他們在京畿八縣再次掠奪財物，侮辱婦女，整個京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各地起義軍統帥得知杜嚴德在京城稱帝后非常不爽，紛紛集結部隊向京城方向開拔。

十月下旬，歡允山西部，坐擁遼州的大闊國皇帝，杜嚴德的本家杜三河張貼討逆檄文，宣佈討伐杜嚴德，隨即發大兵六萬，進攻東南方郤州轄下的希忠縣，屠殺全城百姓，把錢糧掠奪一空后一把火燒了縣城。

隨後，大闊軍又陸續攻下羅興、安樂等縣，進入增州地盤。

杜嚴德得知大闊軍逐漸靠近京城后非常恐慌，於是強迫京畿八縣所有適齡男丁編入軍隊，沿蓬峽河沿岸佈防，以抵抗大闊軍的進攻。

就在此時，位於遼州南部、郤州西部的麻州軍統帥浮原（浮瘥已的同族兄弟）率領一萬騎兵進攻遼州城，把杜三河的族人和全城百姓全部殺死，還把杜三河祖墳全部刨了，把屍骨暴晒、鞭打、挫骨揚灰。

隨後，浮原又轉向東南，率領步騎兵共五萬，對郤州城發動猛烈進攻，把杜嚴德的族人和全城百姓屠滅，把杜嚴德祖墳全部刨了，把棺中屍骨倒出暴晒、鞭打，焚燒揚灰，以報杜嚴德攻進恆輝之仇。

杜三河管不上祖墳被刨的事，率領大闊軍進攻中真渡口，二杜大軍隨即展開了殘酷的渡口爭奪戰。

箭支像雨點一樣來回傾瀉，不少士兵像下餃子一樣掉進蓬峽河，河水被染紅。

殺到酣暢處，雙方士兵丟掉弓箭，赤身肉搏，浮橋上堆滿屍體。

二杜軍一連交戰七天，雙方勢均力敵，損失都在萬餘人以上。

在這個關鍵時刻，恆輝正北方，擁有蓑州的大成國皇帝扈成（扈恭的侄子）指揮五萬大軍突襲平安渡口，攻陷後進入京畿八縣之一的豪進縣，看見該縣百姓相殺相食的慘狀后不禁落下淚來，心裏也更加痛恨杜嚴德，於是率軍快速向南，對京城北門發動猛烈進攻。

此時大恆軍主力在中真渡口和蓬峽河一線，守城兵力少得可憐。

杜嚴德驚恐，派使者命抽調守衛中真渡口的一半兵力來增援北門。

中真渡口分兵后，很快就被不計傷亡的大闊軍攻陷，沿河一線大恆軍和八縣民兵趕緊前來圍堵，卻被殺紅眼的大闊軍打得潰不成軍，四處逃竄。

很快，中真渡口抽來的大恆軍從南門入城，北門守衛力量得到加強。

很快，大闊軍趕到南門，對南門發動猛烈進攻，城北被迫分兵，大恆軍士兵損失慘重。

北門和南門同時受到大成軍和大闊軍的猛烈進攻，杜嚴德知道龍椅做不長久了，於是殺掉皇后與太子及其他大臣、妃嬪，隨後在皇宮裏四處放火，然後笑着走進火場。

譚玉娘父仇得報，心愿已了，於是在火場裏拔劍自刎，一代巾幗英雄香消玉殞。

大火肆虐時，南門和北門同時被攻破，大闊、大成兩軍同時進城，都想撲滅大火，讓自家統帥登基做皇帝。

北風呼嘯，大火越燒越旺，撲救已經不可能了。

大恆國完了，皇宮也完了，大成大闊兩軍見面后便打了起來，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戰到天黑，兩軍收兵回營。南門附近的大闊軍一路打來，損失非常慘重，現在只剩兩萬人，而且糧草所剩無幾，士氣開始低落。

北門附近的大成軍一路打的都是順風仗，幾乎沒什麼損失，攻破北門損失也不大，此時士氣正旺。

此時的大闊皇帝杜三河，已經打定了撤軍的主意，他知道本部不是大成軍的對手。

大成皇帝扈成不了解大闊軍的詳情，打算第二天再找大闊軍算賬。

當天半夜，大風突然把天上的烏雲吹散，月光照耀大地，沒有睡意的大闊皇帝杜三河暗道天助我也，遂率領兩萬大闊軍，悄無聲息地撤出了京城，朝蓬峽河北岸向西南行去。

杜三河的目的是在歡允山南段的淺水區渡過蓬峽河，進入老巢遼州，重新招兵買馬，以報浮原刨自家祖墳的大仇。

第二天一大早，扈成得到探馬報告，說大闊軍已經開溜了。

扈成無奈，見京城宮殿房舍破敗，百姓減少無數，遂決定北歸，還順道帶走京城數萬沒有糧食可吃的百姓，回到蓑州。

杜三河安全回到遼州后，開始招兵買馬，訓練軍隊。浮原得到杜三河回到遼州的消息后，親率一萬輕騎進入遼州新城雲晨縣，對正在訓練新兵的大闊皇帝杜三河發動突然攻擊。

由於杜三河沒有主力部隊的保護，他的新兵根本招架不住護院精銳騎兵的進攻，很快就被浮原砍下人頭，他的老部下們得知國君被殺后全部棄械逃亡他鄉了，遼州遂成了浮原的囊中之物。

隨後，浮原派兵攻打郤州和增州，都攻下了，遂一人擁有四州。

十一月初，安民軍偵知大成、大闊、大恆，浮原四方混戰和大陽國滅亡的消息，各都尉無不對余立崖的精妙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

十一月中旬，瀑州南部，坐擁典州的大裕國皇帝蘇孟遣使送來聖旨，封余立崖為大裕國鎮北大將軍，並許諾把自己的女兒玉簫公主許配給余立崖為妻，想要余立崖歸順自己。

余立崖熱情地招待了大裕國來的使者，然後借故離開，用眼神示意翁狗子拒絕接受大裕國的聖旨。

翁狗子對大裕國使者道：“不知貴國皇帝對我家將軍了解多少？”

使者答道：“我家皇帝說余將軍乃天下少有的帥才，對他十分敬仰和喜愛，故而派下官攜帶聖旨前來招攬余將軍和安民軍，不知你家將軍意下如何？”

翁狗子笑道：“不瞞貴使，去年大陽國曾派人來招降我家將軍，一開口就是一百萬兩白銀，我家將軍開口一千萬兩，大陽朝廷沒有同意，貴使此來只帶了一道聖旨和一個輕飄飄的諾言，實在有些不夠誠意啊。”

使者張大嘴巴道：“還有這事？”

“千真萬確，去年我家將軍率領兩萬軍隊防守龐州城，硬是打敗了朝廷派來的八萬官軍，今年又消滅了京城來的五萬精銳司隸軍，請問貴使，像我家將軍這樣能力出眾的將領天下能有幾個？”

使者聽罷大驚，同時滿臉羞紅道：“實在對不起，我家皇上對余將軍的情況知道得太少了，故而下官沒有帶來貴重的禮物，還請貴都尉原諒下官的無禮，下官這就回去，把余將軍的豐功偉績告訴我家皇上，下官下次來一定帶上符合余將軍能力的禮物來。”

使者拿着聖旨正要離開，翁狗子說道：“貴使，現在我家將軍擁有龐州、瀑州、年州三地，手握正規軍十五萬，民兵四十萬，下次來時記得帶上符合我家將軍的禮物。”

使者聽了翁狗子的話后，額頭的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好，好，下官一定把都尉的話告訴我家皇上，告辭。”

使者回到典州后，蘇孟問使者道：“怎麼樣，余立崖有沒有接寡人的聖旨?”

使者跪地說道：“臣死罪.”

蘇孟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使者道：“皇上，我到達瀑州后，余將軍熱情地招待了我，他借故離開后，他手下的一個都尉對我說，去年大陽朝廷想招降余將軍，一開口就送一百萬兩白銀，而余將軍要價一千萬兩，大陽朝廷沒有答應。”

蘇孟尷尬道：“那個都尉的意思是說我小家子氣？”

“臣不敢。”

“還有其他話嗎?”

"那個都尉還說，余將軍去年和今年共指揮軍隊打敗、消滅大陽軍隊共十幾萬人，而且現在余將軍坐擁龐州、瀑州、年州三地，擁有正規軍十五萬，地方民兵四十餘萬，如果要招攬他，就要帶齊符合余將軍能力的禮物去，而不是一道聖旨和一個輕飄飄的諾言。"

蘇孟聽罷，滿臉羞紅道：“我簡直就是一個井底之蛙，竟然想要招攬天空的雄鷹，幸好那個都尉講話含蓄，不然咱們都得羞死，余立崖滅掉咱們的實力都有，怎麼可能接受我的招攬，這事是我草率了，以後不要再提。”

該年十二月初，坐擁元州的大梁皇帝梁林進攻穆州，穆州軍統帥曹歡兵敗自殺，梁林遂吞併穆州，實力大增。

129年正月，梁林率領七萬大軍進攻北方的安州，安州軍統帥風大不敵，派人向年州的瓜米求援，瓜米沒有答應。

半個月後，安州城被大梁軍攻破，統帥風大被殺，梁林吞併安州，地盤遂與年州接壤。

梁林素知安民軍戰鬥力強，不敢進攻年州，於是派使者去年州傳旨。

瓜米熱情地接待了大梁國使者，使者對瓜米說道：“我家皇上素知將軍的威名，此次派下官前來，願封將軍為大梁國鎮北大將軍和年州州長，請將軍接旨。”

瓜米和其他都尉聽罷，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瓜米板著臉說道：“貴使怕是搞錯了，年州不是你大梁國的地盤，而是我安民軍的地盤，而且，我是安民軍統帥余將軍屬下一個都尉，你家主人繞開余將軍封我為鎮北大將軍和年州州長的行為是對安民軍的嚴重挑釁，很有可能導致我們雙方爆發戰爭，你家主人這是在玩火。”

使者道：“將軍，您執掌年州，兵精糧足，何必依附余將軍呢，不如保持獨立，接受我大梁國皇帝的聖旨，成為大梁國重臣，享受榮華富貴！”

“切，你家主人怕是昏了頭了，我和余將軍是生死兄弟，絕不可能背叛他，而且，你家主人能不能笑道最後還不知道呢，送客！”

使者還要說什麼，就被安民軍將士拖出去了。

使者回到元州后，梁林問道：“怎麼樣了？”

使者：“瓜米沒有接旨，他和其他都尉對余立崖很忠心，也不貪圖富貴！”

還說了什麼：“還說您繞開余立崖封他的行為是對安民軍的嚴重挑釁，可能會導致雙方爆發戰爭！”

梁林道：“看來分化安民軍的計劃不奏效，安民軍軍紀嚴明，人數眾多，戰鬥力強，我國剛吞併穆州和安州，兩地百姓還不服，暫不宜對安民軍用兵！”

“皇上英明！”

……

129年二月，大成國皇帝勸北邊的基州歸降，基州軍統帥劉既新拒絕，扈成遂率軍攻打基州各縣，都攻下了，遂吞併基州。

三月，扈成遣使去遠州，勸遠州軍統帥關以寒歸順大成國，關以寒拒絕。

扈成以遠州軍越境為由，發兵六萬進攻遠州各縣，不敵，共損失三萬兵力，遂無奈敗回。

遠州軍統帥是大陽國的遠州守將，常年和邊關的胡人打仗，是個沙場宿將，大成軍根本不是遠州軍的對手。

四月，遠州軍統帥關以寒留下副手齊林守關，自己親率五萬大軍進攻蓑州各縣，一連攻下四個縣，把百姓和錢糧全部帶回遠州，大成國實力大衰。

四月下旬，塗州軍統帥鄧璋磊率四萬大軍進攻蓑州，攻下四個縣，把百姓錢糧帶回塗州，大成國更加衰落。

五月，倒霉的大成國再次被東北邊的光州軍進攻，蓑州僅剩的四個縣被攻破，扈成自殺，大成國滅亡。

一年之內，五個皇帝死了三個，地盤要麼被整個吞併，要麼被瓜分。

六月，驕狂而貪婪的光州軍統帥楊灼率領五萬大軍向東進攻龐州，被凍包、鼓眼、甜根三人指揮安民軍民兵擊敗，損失一萬五千兵力，不得不退兵。

同月，塗州軍統帥鄧璋磊在光州軍敗回的道路上設伏，一舉消滅楊灼和兩萬光州軍，其餘人全部投降，鄧璋磊一下子擁有兩個州和蓑州四個縣。

七月，六萬大裕軍進攻南邊的昭州，連下五縣，昭州軍統帥朱香被親弟弟朱音殺死，朱音率昭州軍歸順蘇孟，取消昭州軍稱號。

同月，壽州軍統帥鍾陵親率四萬大軍進攻處州，處州百姓揭竿而起，和壽州軍一起進攻處州軍統帥馬玄良，馬玄良自殺，處州被吞併。

同月，資州軍統帥孟維帆率軍主動歸附英州軍統帥趙青。

八月，敦州軍統帥項真非率領四萬餘人進攻長州軍，雙方大戰月余，敦州軍被打敗，項真非自殺，敦州被長州軍統帥陳夢文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