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政王薨了
宣璃的所作所為終是讓有心之人拿到了話語權,宣璃正和宣訶坐在御書房裏商討除夕之時是紅燒魚還是清蒸魚,就聽福臨傳喚禮部尚書趙瀚才到了。
宣訶埋怨得瞧了一眼宣璃,後者無辜的眨巴着眼睛。
「臣見過陛下,見過長公主殿下」
「趙愛卿請起,無須多禮」
「老臣無顏面對陛下,請陛下治臣得罪啊」趙瀚才說著就要往下跪,宣訶趕緊上前阻止。
「趙柳兒之事朕已知曉,此事與趙愛卿無關,切勿讓此事使趙愛卿與朕君臣離心了啊」
那邊宣訶與趙瀚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得上演着賢君忠臣,這邊宣璃抱着盤瓜子磕得不亦樂乎,鬼都知道趙瀚才今日是找茬得,演什麼君臣情深啊。
果然不出意料,趙瀚才抹了把淚平復了下語氣開口:「臣受些委屈不算什麼,說到底是臣沒教好女兒,這樣得女兒臣權當沒有生過,可是長公主殿下,您可是大楚得長公主,是大楚最尊貴得女子,您怎麼能私自跑出宮,還跑到大臣家中管人家得私事,臣絕不是替那逆子說情,臣是憂心殿下啊,您那番作為讓您讓陛下如何再百姓面前立足啊。」
斜眼看了眼無動於衷得宣璃,再次開口:「殿下如今18,正是說親得時候,臣也知道,那等閑之人定然是配不上殿下,但殿下一直這般肆意妄為也確實難以尋夫啊,如今上安已有盛世之像,但也保不齊哪日賊人作亂,若是那時賊人要求和親,現下陛下尚小後宮無人更無子嗣,那時殿下可怎麼辦才好啊。」
宣璃差點就冷笑出聲了,這老王八還妄想用和親威脅她,不過這她還真的不擔心。
只見那邊原本還和趙翰才上演君臣情深的宣訶冷了臉,他就這麼一個姐姐了,這些人還想把她送走?
「趙愛卿糊塗,朕早就說過,我大楚女子絕不和親,長公主也罷,朕日後的小公主也好,亦或者上安貴女,我大楚斷沒有用女子換取和平得道理」
趙瀚才也是看宣璃不搭理他急了眼,伴君如伴虎,雖說皇帝年幼但是攝政王那一套倒是學的有模有樣。
「是臣失言了,望陛下與殿下恕罪,臣也是憂心」說著又抬起衣袖抹起了淚。
宣訶眼神凜冽得掃過宣璃。
宣訶:你的事你自己來
宣璃:你倆這不是上演君臣情深,我哪好意思打斷。
宣訶:我做的什麼孽啊
終是無法忽視宣訶那吃人似的目光,宣璃將手中的瓜子扔進盤子,頗為不快的看向趙翰才:「我說趙龜毛你差不多得了,沒完沒了的哭個什麼勁,本宮和陛下活得好好的你上趕着哭喪啊,本宮什麼德行你不應該最清楚了,你管得了嗎,你管有用嗎,你實在愛哭去我海棠殿哭,我那男倌多,教教你怎麼哭才賞心悅目,丑的要死還來礙眼,你一個禮部尚書怎得就這麼閑,一天凈盯着本宮今日嫁誰明日養了哪家面首的,大楚養你是讓你為國為民,不是讓你盯着本宮的後院,你若那麼關心本宮乾脆凈身,本宮的海棠殿剛好差個管事公公」
「你,你,你。。。」
「我我我,嘖,趙王八本宮可不喜歡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你這掌事公公還是算了,長得丑說話還不利索,沒前途啊你」
「荒唐,粗鄙」
「趙老鱉你當年好歹是個探花,怎麼這麼多年了除了粗鄙荒唐就想不來別的詞了?你讀書都讀狗肚子裏了嗎?」
「陛下啊,陛下您瞧瞧長公主,您斷然不能再護着她了啊」趙瀚才眼瞅着說不過只能詐騙宣訶做主。
瞧着宣璃一頓輸出宣訶差點就要鼓掌叫好了,終是強行壓下瘋狂上翹的嘴角。
「皇姐這般說話就有失禮儀了,快給趙愛卿賠不是」宣訶說著責備的話卻沒有一絲的怪罪,反而有幾分縱容。
趙瀚才也知道這姐弟二人從來都是統一戰線,氣不打一處來,一甩衣袖:「臣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也沒人留他,只是剛出了御書房就聽見兩道放肆的笑聲,趙瀚才差點氣吐血。
「果然還是阿姐能治他,趙瀚才一遇事就哭的毛病真是煩透了」
「我看你挺享受啊,剛才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差點就信了」
「陛下,尉遲將軍求見」
「尉遲?攝政王呢,怎麼沒一起嗎?」
尉遲於願是攝政王的至交好友,更是其麾下的得力幹將,只聽到尉遲求見宣訶有些奇怪。
「奴才沒瞧見攝政王,只瞧見尉遲將軍一人」
「讓他進來」
來人一身盔甲,一看就是剛從軍中歸來,男子二十齣頭的樣子,高鼻深目,身材健碩,長相俊朗氣宇不凡,但是彷彿狀態不佳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一見到宣訶便跪了下來。
「尉遲於願見過陛下,見過長公主」尉遲於願聲音微顫,像是極力隱忍着什麼。
宣璃和宣訶也感受到了尉遲的不對勁,兩人斂了笑意,尉遲於願是鎮國將軍府尉遲衛國的小兒子,自小與祁珩相交,平日裏幾乎形影不離,此次祁珩揮師南下尉遲於願也是一同前往,這人雖和祁珩交好但兩人性格卻是截然不同,尉遲於願平日裏就沒個正經的樣子,即便命懸一線都能笑着打趣自己一番,而此時卻難得的見到他面容嚴肅。
宣訶壓抑着心中那一捋不安:「攝政王呢?」
尉遲於願掙扎許久后啞着聲開口:「是屬下無能,返回上安的途中遇刺,臣沒能護好王爺,王爺。。。遭遇行刺,薨了,屍身下落不明」
隨着一聲薨了,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宣璃先是回過了神擔憂的看向傻坐在一旁的宣訶,她最清楚攝政王對這個弟弟意味着什麼,是攝政王憑一己之力輔佐宣訶上位,這五年來常伴宣訶身邊,從文到武都是攝政王親力親為,對於宣訶來說祁珩是恩師,是如兄長般的存在。
「尉遲將軍先起來,這一路辛苦了」和宣訶相比宣璃與祁珩並沒有什麼接觸,但也敬重這位忠良之臣,抬手握住宣訶微顫的手。
「朕不信,攝政王武藝超群不可能這麼輕易喪命,多久了有沒有派人搜尋,怎麼沒人傳信給朕」宣訶蹙着眉,低沉着聲音,壓制着內心的慌亂。
「以王爺的武藝自然是不會讓奸人得逞,可他們手段卑鄙有意埋伏,就是衝著王爺來的,每次都是偷襲,偷襲不成就撤退,王爺為了不耽誤行軍的速度,為了讓軍中的士兵可以回到上安過年,便帶着一支分隊引開了那伙奸人,隨後那支分隊便沒了音訊,只有一人奉命逃了歸來,據那人所說王爺遇刺,但是卻傳令,命我率領大軍回朝不得為他停留。也不準向上安傳信,怕正中奸人下懷讓朝堂之人人心不穩,王爺說一定讓陛下有所準備之後再將他的,他的死訊公佈。」尉遲於願一個七尺男兒此時聲音中儘是哽咽。
大殿中隨着尉遲於願的話結束,陷入了寂靜,過了許久。
「終是我宣家對不起祁家,屍身還沒尋到嗎」宣訶悲傷的閉上了雙眼低聲沉吟。
「臣一路上派人暗中搜尋,始終未找到」
這夜御書房的燈通明,官員進進出出,宣璃站在院中瞧着天上被烏雲遮住的月亮輕輕得到嘆了口氣。
「殿下夜裏涼,進屋吧」南鳶攙扶着宣璃,看着宣璃緊蹙的眉頭滿心擔憂。
「終究是要變天了」
宣璃對祁珩沒什麼情感,但是她清楚,她們姐弟二人之所以能安穩待在這個位置,祁珩功不可沒,她也清楚這五年來各方勢力暗潮湧動,五年,宣訶能在皇位上坐穩,就有人可以這五年的時間擁有自己的勢力,所以這些人終於是坐不住了,先是祁珩,下一個呢,是哪位大臣,還是她亦或是宣訶呢,這上安要變天了。
第二日清晨,攝政王南征遇襲的消息被公佈了出去,上安轟動,百姓悲憤,雖說祁珩平日裏沒什麼好名聲,但百姓分得清誰是為國為民,祁珩一家守護大楚至今終究是捐軀為國,只可惜祁家竟就這樣再無後人了。
雖是臨近除夕,但上安都城內的百姓皆取下了喜慶的裝飾換上白幡,自發的為攝政王發喪,一時間攝政王府外前去悼念的人佔滿了整個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