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馭鬼者
那根正在燃燒的蠟燭,像是有一個人在旁邊吹了一口氣。
差一點就熄滅了。
但卻依舊沒有熄滅,燃燒的速度卻變得越來越快了。
蘇岳額頭處流下了冷汗,他現在已經將精神綳到了一個極點。
那隻鬼已經表現出要襲擊自己的樣子了。
但是蘇岳知道。
自己並沒有觸發他的殺人規律。
那麼現在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但那畢竟是鬼,而不是一台機器,根據猜測的話。
和鬼進行直接的接觸也有可能被襲擊。
但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必須要駕馭這隻鬼,否則的話,這麼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怎麼才能駕馭這隻鬼?
蘇岳已經沒有時間想了。
羊皮紙也沒給出答案,一切只能靠自己嘗試了。
蘇岳將手直接放在了那隻乾枯的手上。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彷彿,在這一刻他與那隻鬼融為了一體。
下一秒。
那是身體被撕裂的感覺,他的身體被硬生生的撕裂那隻乾枯的手,逐漸的融入了他的手中。
“啊!”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太痛了,緊接着。
那隻乾枯的手的主人逐漸浮現出來。
那是一具乾枯的女屍。
就這樣,那隻女鬼正在逐漸的融入蘇岳體內。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置身於天堂,又彷彿置身於地獄。
痛苦與快樂並存著,快樂,因為自己活了下來。
痛苦,肉身上是真的痛苦。
這種撕裂感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最終。
蘇岳昏倒了過去。
當他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
那根蠟燭並沒有熄滅。
那隻乾枯的手也消失不見了,那具乾枯的女屍也不見了。
蘇岳知道,那具女屍並不是消失不見了,而是被自己駕馭了。
準確的來說是與自己融為了一體。
蘇岳摸了摸自己的那隻手。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彷彿那隻手不是自己的而是他人的。
那隻手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那隻手傳來的溫度告訴着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蘇岳拿起了那根蠟燭,然後吹熄。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夢幻了。
如果沒有父親留下的那根蠟燭的話。
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了這裏。
蘇岳將蠟燭放回了背包裏面。
雖然說現在他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但至少巡林還是要去的,更何況今天還要給父親上香。
這件事是不能耽誤的。
將周圍的東西做了個標記。
隨後。
蘇岳繼續往後山走去。
這一次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看見那個無名的墓碑了。
這一次很順利。
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蘇岳看到了一座墓碑。
墓碑上有這一行字。
蘇岳之父蘇白之墓
蘇岳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香,隨後點燃,插在了墓碑的前面。
值得注意的是,那是一根長香,在點燃那根香之後。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發了出來,那是一股屍臭的味道。
但是因為蘇岳身上也沾染着那股味道。
所以他並沒有聞出來。
蘇岳磕了兩頭,靜靜的呆了很久。
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蘇岳才緩緩站起身來。
他已經駕馭了一隻鬼。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他能掌控人的生死。
蘇岳再一次拿出了那張羊皮紙。
羊皮紙上逐漸浮現出一行字。
我叫蘇岳,當你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我已經因為厲鬼復蘇而死亡了。
我駕馭了那隻鬼,但是很快。
我就感覺到那隻鬼正在我體內復蘇。
僅僅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我就死在了厲鬼復蘇之下。
而兩年之後,活下去的辦法才逐漸公之於眾。
那個時候馭鬼者已經不再是被人們所不知道的東西了。
而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但我已經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已經死了。
蘇岳並沒有感覺到厲鬼復蘇的問題。
所以他並不是很在意。
就算是自己體內的厲鬼,真的是在復蘇,那也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至少現在,他想靜一靜。
蘇岳收起來那張羊皮紙。
那行字跡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一行字跡。
我叫蘇岳,當你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我已經進入了鬼街……
當然,這行字蘇岳是沒看見的。
蘇岳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似乎走錯了方向。
就這樣走了約摸十分鐘的時間。
蘇岳看見前面有建築物,在這一瞬間,他警惕了起來。
那並不是自己的木屋。
而是一家,飯店。
旁邊還有一家鐵匠鋪,和一間旅館。
那是一條長街。
除了這三家店鋪之外,還有延綿不絕的房屋。
這條長街不應該出現在森林之中,就算是在城市裏,也不應該會出現這樣子的長街。
這座街中的部署都是上個時代的模樣。
蘇岳感覺後背有些發涼,自己剛剛才從一隻厲鬼的手中活了下來,並且成功駕馭了那隻厲鬼。
現在又來了一條突然出現的街?
那該怎麼辦,蘇岳並沒有嘗試往外走。
他知道如果真的那條街有古怪的話,自己光靠走是走不出去的。
蘇岳突然回憶起了那張紙幣。
那張印着七元錢的紙幣,鈔票可沒有七元,這東西應該不是給人的,是給鬼的。
蘇岳踏入了那條街中。
在步入這條看起來是民國時期的古街時,他感覺體內的厲鬼在躁動着。
就彷彿在畏懼着什麼存在。
蘇岳朝着那家旅館走了過去,現在的時間也不早了,那家旅館再怎麼奇怪也不可能有鬼吧。
蘇岳很快就來到了那家旅館的門口。
那是一扇木門,木門上掛着一根蠟燭,那是一根早已經燃燒殆盡的蠟燭。
卻依然在散發著火光。
蘇岳推開了那扇木門。
裏面漆黑一片。
那根已經燃燒殆盡的蠟燭,帶來的微弱火光,勉強照亮了一點點的地方。
他看見了,血,那是一張沾染鮮血的白紙。
應該說是一張沾染着鮮血,並且存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白紙。
那上面的血已經變成黑色了。
看起來有些詭異。
忽然。
旅館裏出現了幾盞燈籠,一個沉重的聲音響起“住店嗎?”
憑藉著燈籠散發出的光,他勉強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樣子。
那不像是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着中山裝的老人,他的臉有半邊是腐爛的,胸口還插着一根銹跡斑斑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