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

第十五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

丁鵬悄無聲息的潛回巨鹿,丁寬在無極又裝模作樣待了幾天,向甄家討了一封介紹書信,就繼續北上幽州。

涿郡涿縣,既然來了幽州肯定要親眼來見一見大漢皇叔。請甄家寫的信就是給劉備的,甄家的甄逸和劉備、公孫瓚都是同學,曾一同跟隨盧植讀書。

到了涿郡,稍一打聽,就有人給丁寬指路。此時劉備在幽州的名聲已經不小。

幽州這地方與丁寬之前遊歷的幾個州完全不同,是典型的邊郡。地理情況也很是特殊,幽州共有十一個郡國,幾乎是自西向東,一字排開。除了涿郡和廣陽郡是內郡之外,其餘各郡都是邊郡,與胡人接壤。

幽州東西極寬,南北扁平。最西面與并州接壤,已經臨近現在的山西大同,東面包圍了整個渤海灣的北部,一度包擴了部分現在的朝鮮。

幽州佔地廣袤,但地處苦寒北疆,又多山脈,是典型的地廣人稀之地。整個幽州,90個縣,人口只有247萬,與東漢第一大郡南陽的人口相當。

涿郡是靠近冀州的內郡,只有7個縣城,人口卻有63萬,佔了整個幽州人口的四分之一還多。

幽州是士人眼中的邊鄙之地,少有士人家族定居在幽州。盧植幾乎就是整個幽州名望最高的士人。

劉備從盧植那求學回來,名聲自然大漲,加上劉備性格又及其與眾不同。

在這個士人高高在上,倍受崇敬的時代,劉備作為盧植的學生,已經不再只是簡單的落魄貴族了,在幽州這種士人稀少的地方,完全可以過上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高雅生活。

可這劉備哪?完全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做派,上至權貴富豪,下至販夫走卒,都可以同席而坐,歡飲共樂。

說起來,劉備的出身並不低,祖上的中山靖王劉勝就不說了,這個王爺絕對有種馬之姿,兒子太多,據傳有一百多個,到了劉備這一代,後代都快萬人了。

就說劉備的爺爺劉雄,曾舉孝廉,做過東郡的范縣令,還是留下了一份產業的。劉備的父親劉弘,也是舉過孝廉,做過郡吏的,只是這劉弘早喪,在劉備還是嬰兒時就過世了,導致劉備家道中落了。

也許是因為劉備少時家貧(這個貧苦是相對的,可不是底層黔首飯都吃不飽那種),與底層的接觸較多,感受過民間疾苦,受到族中叔輩的資助才能夠去跟了盧植讀書。

劉備從洛陽回來,不但沒有完成階層躍遷之後的洋洋得意、高人一等,反而更加的平易近人,禮賢下士,對下層民眾有一顆仁愛之心,這種行事風格在壁壘森嚴的階層社會是及其難能可貴的,絕對的帶頭大哥風範。

兩三年間,劉備身邊就聚集了一大群遊俠兒,名聲也隨之遠播,很多附近郡縣的人都希望能夠與劉備相交。吸引這些人的,不止是劉備的仁義,還有從劉備身上感受到的平等和尊重。

張飛就是這麼被劉備吸引的。張飛是個典型的地方小豪強,家裏是屠戶出身,漢時的屠戶可不是後世的殺豬匠。

漢時窮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吃過肉,屠戶的客戶都是富人,而且那時的畜牧業並不發達,屠戶並不是殺豬的工匠,而是肉類這種高檔食材的經銷商,經營的是奢侈品,看看現代做奢侈品生意的,有窮人嗎?

張飛家裏富有,自身能夠讀書識字,甚至喜歡畫畫,但是也就到這個程度了,識字和讀書人是兩碼事。張飛很想拜名人為師,變成被人們尊重的讀書人,但他連門路都找不到。

別看張飛豹頭環眼,武藝高強,號稱萬人敵,一生殺人無數,他對名士讀書人異常尊重,甚至有點舔。

遇到了劉備這種名師子弟,還肯折節下交,給予小土豪難得的尊重,他還不馬上貼上去,納頭便拜。

這種情節,看看九十年代那些暴富的小老闆,見到大學教授,馬上就衝上去“我沒讀過什麼書,不過我最佩服文化人”,是不是一樣一樣的。

丁寬拜訪劉備的時間不是太巧,此時劉備正在母親的墳前守孝。劉備母親去世已經一年了,依照漢時的禮儀,子女守孝要守滿二十七個月,號稱三年。而且這種守孝,要在墓前搭個草棚居住,甚至不能睡床,只能睡自木板上。有朋友來訪,大家低聲交談是沒有問題的,但呼朋喚友,飲酒作樂這種事情,肯定就不行了。

原本劉備的家是那些遊俠豪傑的活動聚點,劉備守孝后不適合再搞這種活動,很多來看望劉備的遠方朋友,就都住到了土豪張飛家裏。

丁寬也不例外,與劉備一番交談之後,同樣被安排住在了張飛的家。丁寬可不白住,送了很多東西給劉備張飛,那些美食就不說了,就丁寬送的的那些酒,就把張飛喝美了,看到張飛抱着一壇蒸餾酒不撒手,丁寬心中直樂,這要不是已經跟了劉備,估計這點酒就能把張飛拐跑。

丁寬的身邊也跟隨着幾十個遊俠,與張飛這群人是同類人,幾杯酒下肚,大家很快熟絡起來。酒性上來,張飛就拉了典韋到後院比武,兩人都是武勇之人,鬥了一百多合不分上下。兩個流氓團伙,自然的相互佩服,愈發融洽起來。

丁寬看到張三家後山那片著名的桃園,心中想的卻是,不知道關二爺在哪裏流浪。早在洛陽之時,丁寬就派了人去河東解縣,只是此時關二爺已經打殺了當地的豪強,亡命江湖去了。

丁寬在幽州開農莊,卻是方便了很多,幽州地廣人稀,人口不足,朝廷一直在鼓勵移民實邊,再有劉備、張三這種坐地戶幫襯,很快就在涿縣附近買到大片荒地。

丁寬在涿郡一直盤桓過正旦,等到天氣漸暖,北方寇邊的胡人退去,才再次啟程,遊歷邊郡。

這次丁寬的隊伍就一分為二,丁寬身邊只帶了遊俠和二十個私兵部曲,其餘人等就先行前往并州太原。

丁寬這一路人馬只有五六十人,先是向東北到了遼西郡的核心要塞盧龍塞(現在的喜峰口),就不再東行,而是折迴向西,一路延右北平、漁陽郡、上谷郡、代郡考察山川形式。

沿途又收納了幾十名投靠的幽州騎士,均是弓馬嫻熟之輩。等到經過高柳塞進入并州,隊伍已經超過了一百人,所騎乘的馬匹,也都已換成了精良的幽州戰馬,而且都是一人雙馬,數量接近三百匹。

這一趟遊歷,丁寬最大的感觸就是:騎兵這東西,沒有家底的人真養不起,就這麼三百匹馬,就花費了丁寬黃金近千斤,這還是在幽州產馬之地,如果是在內郡,花費還要翻個三五倍,還未必湊的齊。

到了并州,丁寬沒有急於南下,而是繼續向西,穿過雁門和雲中二郡,進入五原郡,最後到達曼柏(今內蒙古達拉特旗東南)。

曼柏是度遼將軍營的住地,當年徐淑就是在這裏戍邊。不過靈帝登基之後,鮮卑快速崛起,檀石槐統一了整個鮮卑,對并州不斷衝擊。靈帝已經很久沒有派置度遼將軍這一職位了,事實上,他已經放棄了并州北疆的雲中四郡,把當地的漢人不斷南遷。

不管後世有多少人為靈帝洗地,說靈帝能夠對抗世家大族,並非昏庸無能之君。但有一點,卻是絕對沒法洗的,漢靈帝在對抗鮮卑方面,幾乎就是一敗再敗,只能向南不斷遷徙邊郡的漢人百姓和內附的胡人部族。這幾乎可以看成胡人大規模南侵,最終造成五胡亂華屈辱的前奏。

丁寬來曼柏就是專程來憑弔下老師徐淑,並祭奠徐淑當年埋骨北疆的部下將士。祭奠完畢,眾人再次跨上戰馬,丁寬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破敗幾近廢置的曼柏城,轉身對跟在身邊的典韋說道“當年我的老師就在這裏對抗胡人,我有生之年一定要重建此城,收復故地,恢復我漢家榮耀。”

典韋撓撓頭,“丁郎君,我典韋沒讀過書,沒什麼見識,但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以後我願一直跟隨在你身邊,隨着你殺胡人,立功業。”

丁寬聽到典韋肯終身追隨,心中歡暢,大笑三聲,揚鞭大喝“走”,率先縱馬南歸。

丁寬這一路遊歷的同時,也一直在試圖收攏一些歷史上知名的武將,只可惜冀州的張頜已經出仕州郡,河北四庭柱的另外三人,高覽是出身陳留高氏,顏良、文丑也是地方豪強。幽州的程普、韓當已經被召入洛陽的北軍五校,都不是丁寬現在能夠染指的。

剩下的就是年齡還太小,石家莊趙雲此時還不到十歲,在雁門看到的張遼也才剛剛十歲,虎頭虎腦的,哪裏能看出是未來名將?丁寬也只能摸摸張遼的小腦袋,留下一些禮物,先結個香火情。

至於五原那位虓虎,丁寬表示惹不起、惹不起,把這位弄身邊來,不知道啥時候就反水了。

其實,丁寬心中最想找到的武將,除了典韋之外,就是陷陣營的統領高順。

高順並不以武藝見長,但高順的統兵能力卻是極強,他統領的陷陣營依據後世的分析就是重裝步兵,絕對的戰力強悍,不可多得。

高順在歷史上出場,已經是諸侯爭霸的公元196年,起步就是呂布帳下的大將,屢立戰功,然而就像那流星,璀璨但短暫,僅僅幾年之後,隨着呂布的兵敗,高順就被曹操一同斬首,退出歷史舞台。

麻煩的是,高順這個人的早期經歷幾乎毫無記載,連是哪裏的人都不知道。有人說高順是并州人,但此說被很多人質疑,因為高順的步兵戰法,與并州傳統的騎兵戰法完全不同。甚至有人推測,高順出身陳留高氏,不過此說的證據同樣不足。

丁寬早在決定北上中原之時,就已經派了人四下打探,可惜毫無線索之下,這種打探無異於大海撈針。

丁寬一路南下,直到進入太原,仍然在派人四處打探,卻依然毫無生息,無奈之下,丁寬只好暫時放下這個念頭,準備離開并州。

并州多山地,人口土地都十分稀少,因此也不是丁寬佈局的重點,只是在太原附近,通過太原郭氏的關係建了一個農莊。

郭氏是太原的頂級世家大族,世代兩千石,徐淑任度遼將軍時,與郭氏交好,丁寬就是憑藉這個與郭氏相交。

在并州,丁寬又搜集了幾十個騎士和一百多匹戰馬,正在收拾行裝準備起行的時候,卻有一個新來投奔不久的騎士來找丁寬,語言期期艾艾,明顯是有事相求,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個人叫張圖,無字,雖是并州所收,卻是弘農人,是犯了重罪被發配到并州戍邊的陪隸出身,有些武勇,戰場之中救了戰友的性命,被戰友用錢財關係偷偷贖了出來,又跟隨着戰友投了丁寬。

丁寬下一站是涼州,路上需經過弘農郡,因此最近一直在與向張圖詢問弘農的道路地理,也算比較熟悉了。

丁寬樂了,“張圖,有什麼事情你就說,能幫上的我一定會幫你,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麼扭扭捏捏。”

張圖得了鼓勵,才講出原由,原來這兩天太原又有一批流放的重犯到來,正準備發配去雁門,其中有十幾個犯人是弘農人,恰好犯人中有一位是張圖的舊交,張圖就想請丁寬搭救出來。

丁寬沉吟一下,“要搭救你的這些鄉人,倒也不難,只需花些銀錢罷了。不過這些人既然都是重犯,恐怕難免有那窮凶極惡之人在其中,卻是不該搭救。張圖,你取先拿些銀錢,與負責監管這群陪隸的官吏結交,把這些人的情由摸清楚,再看哪些人值得搭救。”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張圖第二天居然帶了這些弘農罪犯的卷宗回來。

翻看之下,這群弘農陪隸中居然有一個人名字叫高順,立即引起了丁寬的注意。

細看這個高順的卷宗,他竟然是附徒出身,跟了前主人的姓。高順父親就是這高家的家奴,高順算是家生子,從出生就是家奴的身份。

這主家高家卻是個武將世家,祖上也出過兩千石高官,只是後來沒落了,高順自小就給主家的少君做書童和護衛。

一年前,這高家所在地方官員被換成了宦官的族人,名叫趙恆,就任以後橫行鄉里,與高家衝突起來,就乾脆捏造罪名把高家人抓了起來,打死在獄中。

高順為主人報仇,深夜潛入縣寺,殺了這趙恆和他的妾侍,就此犯下重罪,這本是殺頭的罪過,好在弘農是連接洛陽和長安的重地,此地武將世家頗多,有人同仇敵愾之下,又感念高順義舉,幫助打點疏通,減罪一等,流放到了并州。

看到這份卷宗,丁寬感覺這人極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尋找的高順,真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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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霸三國,開局先偷孫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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