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流浪漢
沒有立即去檢查那些房間,克萊拉先是觀察一下手腕上的水晶,淡黃色的晶體晶瑩剔透,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
克萊拉半抬起左輪,手臂半舉至身側,好讓自己能最快的舉槍射擊,在遇到危險情況下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她向著那些房屋走去,步伐不緊不慢,像是在散步一般,但微微皺起的眉和略微顫動的耳朵以及堅挺的脊背無不體現出克萊拉的謹慎和小心。
除卻半指后的灰土,這裏的樓道內隨意堆砌着廢棄的建築材料,牆角的木板已經散架,最大最厚的部分不知被誰挪走了。
凝固成各種模樣的水泥上有些許裂痕,被踩扁的油漆桶和各種垃圾在房屋裏散落着。
這裏有人生活的痕迹,在前幾層克萊拉就注意到了,不過到了這裏這種場景更多。
這種情況很正常,被廢棄的大樓,工廠,下水道往往是那些流浪漢、癮君子的樂園。
在一間屋子裏克萊拉看到了一個快要散架的桌子和一個破舊的床墊,床墊上鋪着早就看不出顏色的單子,上面破了幾個大洞,裂口處被搓成細條。
即時這些房屋沒有窗戶,沒有門,可空氣中依然瀰漫著些許異味。
牆角克萊拉還注意到幾張泛黃的紙張以及一個注射器。
她沒有太過在意,這不是她來這的目的,而且這種場面在這個城市中隨處可見。
夜裏隨處找個陰暗的角落,你就能看見無意識遊盪的注射了藥品神色蒼白宛如喪屍的人。
他們是下水道里的蟑螂,老鼠,永遠也無法被遏止,被消滅,就像污染源一樣。
這一層很快被檢查完畢,又到了樓梯處。
突然克萊拉聽到上層傳來動靜,哪怕有厚重的塵土,那些聲音也無法掩蓋,可能他本身就沒有掩飾的意圖。
一瞬間克萊拉站定,雙腿微分,雙手緊握槍柄對準樓梯的上方。
手腕上的水晶因快速的揮臂而晃動。
在水晶里一個人影因光線的折射而扭曲。
那是一個半佝僂着腰的人,身上的衣服油膩骯髒,依稀可以看出是件夾克,他的神色枯槁,臉色蒼白,顴骨凸出,灰白的頭髮雜亂掩住半張臉,因長久沒有打理打結。
這是一個流浪漢,不知什麼原因在這個時間段也沒有出去流浪尋覓食物。
他灰白的眼睛裏充滿恐懼,因為在樓下有一柄槍正對着他。
黝黑的槍口很小,卻佔據了他所有視線。
他僵在那裏不敢有所動作,身體微微打顫,手裏的破舊罐頭一個拿不穩,掉落在地上,裏面接的些許水灑落在水泥地板上,留下一片更深的色澤。
伴隨着叮噹響,罐頭一路從樓梯上滾下來,一階一階,直到掉落在克萊拉這一層。
罐頭滾動的速度減緩,最終停下,停在離克萊拉不遠處。
流浪漢、手槍、水晶都在克萊拉的視線里,左輪的準星正對着流浪漢的腦袋。
水晶早已平穩了下來,靜靜地垂着。
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水晶沒有反應。
克萊拉很快得出了結論,但她並沒有收回左輪。
“上面還有人嗎?”
“……沒……沒有了。”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亦或者二者都有,流浪漢停頓了一會兒才嘴唇翕動,像是兩塊木頭摩擦的聲音在樓梯間響起。
“你先下來,慢慢的,一階一階的下來。”
“……是……”流浪漢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
讓他們始終保持在克萊拉的眼中,然後才緩慢的邁出步子向下移動。
看得出來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了。
克萊拉沒有絲毫的放鬆警惕。
在流浪漢下來的期間始終將槍口對準他,並在他逐漸靠近的過程中緩步後退,讓自己始終和流浪漢保持一定距離。
走過最後一個階梯,亞德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壯漢依舊坐在那個和他很不搭的馬紮上。
搖搖頭走進地下的訓練場。每次看到都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今天一早亞德的確是痛的下不了床。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痛楚也漸漸消散,亞德知道這種情況不尋常。
想當年大一體測的時候,那一千米差點讓他的小命交代在那,第二天上廁所雙腿都打顫。
亞德也不認為這是前身具備的能力,好歹用這具身體也一個多月了。
想來想去,他覺得這可能還跟那股能量有關。靈覺又何嘗不是一種對大腦的提升?
所以亞德認為這股能量在提升自己靈魂的同時也一定程度的提升了自己的體質。
一上午就緩了過來,頭不暈了,腳不痛了,腰也不酸了。
昨天勞瑞的話說了他今天大概是找不到特務所的人了。
夜裏的夢讓他無法安定,恐懼說不上但緊張還是有一點的。
思來想去亞德覺得酒吧的老闆自己的教練傑胡埃應該知道些什麼,就是不主動搜集,也會下意識的注意這些事情。
作為總覽電影、電視劇、小說多年的穿越者,他敢打包票這世上肯定有一個類似黑市的地方。
在那裏他應該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但一個初入超凡世界的新人他沒資源也沒能力。
隊長現在找不到,亞德打算在傑胡埃這探探風,看看能不能挖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
來的過程很順利,雖然沒了自己的車但好在緋紅酒吧附近剛好有個地鐵口,可以直接從家那邊過來。
到了酒吧後門他也沒受到阻攔,看樣子傑胡埃和看門的壯漢打過招呼了。
還沒有下來亞德就聽到地下傳來的猛烈的撞擊聲。
不出所料一轉身亞德就看到傑胡埃正對着一個沙包假人不斷的出拳,聲音就是他的拳頭和膠皮沙包碰撞時發出的。
看着那四濺的汗水亞德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對不對。
傑胡埃在亞德走進來時就注意到了,他最後一拳打在假人身上,地下發出轟鳴聲,亞德只覺得耳朵發痛。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今天先休息嗎?”傑胡埃解開拳套,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
他走到一旁把拳套扔在長凳上,拿起一旁的水瓶,喝上幾口。
亞德走近,坐在長凳上。沒有回答,因為他還沒想好理由。
“你,沒事?”傑胡埃放下水瓶,語氣有些驚訝。
他注意到亞德走過來的時候毫無阻礙,流暢無比,根本不像一個昨天剛做完超負荷運動的人。
傑胡埃拿着水瓶圍繞着亞德走了一圈直到亞德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窘迫不已,他才停下腳步。
又喝了口水,傑胡埃忍不住嘖嘖稱奇,“我還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