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牝牡拳
第二天清晨，我和大健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走！出去看看！”我和大健對望一眼，穿上衣服推門而出，只看見村長正在院中練武，或者是練舞，動作時而剛猛有力，時而又陰柔似水，兇猛的拳風中暗藏陰寒，柔弱的步伐中卻又藏着沉穩矯健。用力的拳風震的院中草木搖擺，陰柔的拳風雖不見草木搖擺，但卻令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黃，真是好武力！我心中暗自吃驚，沒想到這半男半女的村長竟深藏如此之高的武功
村長一套打完緩緩呼吸，看他氣沉丹田的模樣想必已經結束
“呦！你們兩個人醒了？剛才我呀，打的拳法可好？”村長竟然用嬌滴滴的腔調，比劃着嬌滴滴的動作。我強忍住噁心拱了拱手
“村..村長，拳法確實好”雖然我噁心他的樣子，但從心底來講，村長的這一套拳法，確實可以
“有沒有興趣？”村長盯着我，一步一扭跨的向我走過來
“有有有有！！別過來別過來！”我和大健連忙後退
“哈哈哈哈哈哈，行，那我就教教你們”村長恢復男人的嗓音，眼神中也再無半點戲謔，炯炯有神，我和大健看到村長的變化，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這貨要正經起來了！
“你們的身份我知道就不必多說什麼了，此山名為亶爰山，山中不生草木也不可攀登，被我們村寨視為神山，山中有一獸名曰類，雌雄同體”說到這，村長又笑眯眯的看着我倆“你倆進村的第一頓飯，喝的湯就是類的肉哦！”
我和大健被他盯的汗毛直立，倒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他的模樣加上他那噁心的笑容
“你們也不必擔心什麼”村長又恢復了正經的神態，一邊說一邊圍着院子走，我倆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類啊形體像野貓，但是呢，頭上卻長了一頭長發，像我的一樣”說到這到這村長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吃了類的肉，人的內心就不會產生妒忌了，所以在我們這村子裏，什麼貧窮富貴，健康殘疾在大家看來都是一樣的，沒有嫉妒之心”
“神奇..神奇啊”我在村長身後喃喃自語
“神奇吧？還有有更神奇的”村長扭頭看我又扭過頭去，繼續走着“我們這個村的村長不是誰都能做的，村長全都是像類一樣雌雄同體之人，也正因如此，所以，歷代村長也會習得不傳秘術牝牡拳”村長說到這嘆了口氣
“雌雄同體…牝牡拳…”我喃喃自語
村長頓了頓接著說“禽獸有牝牡，置之山原；鳥有雌雄，布之林澤；有介之蟲，置之溪谷。一晝一夜，陰陽分索。夜道極陰，晝道極陽。牝牡群貞，以攡吉凶。陰為牝，陽為牡。陰陽牝牡，萬物化生，各得其正。”
“陰陽？太極？！”我心中有點詫異，莫非是太極拳？
“哦？太極？”村長聽到我說的這個詞產生了興趣
“對，剛才聽村長所言，有所感悟，在我們的世界也有類似的…類似的…”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我明白，你繼續說”村長示意我們坐下聊，我們三人席地而坐，我想了想繼續說道
“所謂太極即是闡明宇宙從無極而太極，以至萬物化生的過程。其中的太極即為天地未開、混沌未分陰陽之前的狀態。易經繫辭：“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即為太極的陰、陽二儀。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一邊說著我一邊用木棍在地上畫出來一個陰陽魚的圖案
村長盯着我畫的陰陽魚入定，
我看他如此入神想必對牝牧拳有所感悟
“村長，我所言也僅是片面之詞，易經深奧玄秘，我只是粗略知曉罷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村長說道，畢竟我所說的也只是現學現賣而已，也只是我對一些古玩有點興趣聽擺攤的老闆閑聊起來的
“太極…陰陽…陰陽魚…玄妙啊！玄妙！！！”村長興奮的眼睛都亮了“那你們的世界是否有這種心法的拳法？！”
“拳法的話…太極拳應該是吧”我想了想回復村長
“哦？！太極拳！”村長眼中的期盼更高了
“太極拳…”我停頓了一下努力思索腦海中看到過的資料
“活潑於腰，靈機於頂，神通於背，流行於氣，行之於腿，蹬之於足，運之於掌，通之於指，斂之於髓，達之於神，凝之於耳，息之於鼻，呼吸往來於口，縱之於膝，渾暖於身，全身發之於毛。”我憑着記憶一點點把《十六關要訣》背了出來
“活潑於腰…”村長重複着我的話，起身站立，閉上眼開始打拳。我和大健也起身閃到一邊觀摩村長練拳，與剛才不同的是，村長此時的拳風更加收放自如，猛擊出拳猶如虎嘯山林，隱隱聽得拳風又暗藏綿延之勁，猶如山川河流源源不絕入海之勢。我和大健站立兩側竟也隱隱有些感觸，學着村長的模樣笨拙的練了起來
沉迷於拳法我們一時忘記了時間，只覺得自己腳踏在陰陽魚圖中，觸覺聽覺極其敏銳，彷彿世間萬物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內心豪情萬丈
“欲與天公試比高！”
緩緩收功后，我睜開眼睛，村長不知何時已經練完正靜靜地坐在一邊看我們倆，我望向大健，他緊閉雙眼也到了最後收功的動作，緩緩睜開眼后看到我在看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不可置信的對我說
“木頭！太神奇了！我好像會拳法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我也興奮的跑過去抓住大健的肩膀
“咳咳，不得不稱讚的是你們倆悟性極高，竟能從模仿我漸入佳境”村長輕咳兩聲站起身來向我彎腰拱手道
“聽你所言，讓我也深有感悟，突破了一直以來的枷鎖，讓我對牝牧拳有了更高的理解”
我也彎腰拱手道“不敢不敢，皮毛而已，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額…關公？”村長再次疑惑的看向我
“嗐！意思就是在你面前耍拳就像小娃娃一樣！”大健此時心情極好開起玩笑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不過你們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村長此時表情一收，嚴肅的對我們說道
“雖你們小有成就，但你們依然還要跟我學習牝牧拳法直至融會貫通才能繼續前往”
“是！村長！”我拱了拱手回應
“額…這個村長大人啊，學你這個牝牧拳可以，就是…就是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啊？”大健盯着村長問道
“你是說像我一樣？”村長又擺出了一副女人扭捏的樣子
“嘔…”我和大健乾嘔起來
“呦！”村長竟然嬌嗔了一聲，不過隨即恢復常態
“不會的，雌雄同體乃是天生，牝牧拳也是村寨中人人習得的強身健體防身用的，只不過心法是歷代村長才能知悉的，常人練習無妨”
“奧！這樣的話我學！”大健聽完放下心拱了拱手
“好！今日就到此為止，明日你們來村寨東河來找我，飯菜我已安排人送去屋內，你們回去休息吧”村長擺了擺手示意
我和大健回到屋內，桌上果然擺放着菜肴還有一盆肉湯，我倆也有點身心疲憊，狼吐虎咽吃完，摸着肚子打着飽嗝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聊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此時我腦海中山海經金光浮現
【又東四百里，曰亶爰之山，多水，無草木，不可以上。有獸焉，其狀如狸而有髦，其名曰類，自為牝牡，食者不妒。】
我聽着大健的呼嚕聲盯着金色的文字，心中思索良多，不知怎麼也沉沉睡了過去
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窗邊盯着我們看了一會後又緩緩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