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十四阿頓

零.一十四阿頓

“賣不賣身?說吧,價格隨你開。”希瑪似笑非笑的從上前敬酒的紳士手裏接過酒杯,與他碰杯對飲。

從容的她甚至可以對付上前敬酒問候的客人。

“主要是幹嘛的……”科多揣着手茫然的回答道。

“不介意伺候大人物吧?介意的話去學怎麼打架,再不行也得學會伺候馬匹或者搞衛生。”

希瑪將酒杯高舉,對着科多俯身敬禮。

“這……拖地我可以啊。媽的,我還是不想賣身做奴。”科多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我需要的是沒有大背景的侍從,且最好來歷乾淨。並不是賣身,賣了身沒辦法脫離我們的只有莉拉妮。”

“啊?那傢伙……”科多立馬看向了莉拉妮。

“說兩句你就信了,那丫頭是契約在身,不是賣身。”

希瑪伸出手點了點嘴,她讓科多先別說話。

“巴德爾.林奈大人並不是長子,他與繼承人毫無關聯甚至可以說現在他已經是旁系了。”希瑪光着腳行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小麥色的皮膚光滑美麗,她腿上帶着的腳環在行走下散發著光輝。

視角再往上看便能看到那細腰和明顯的蝴蝶骨。以及脖子上的裝飾品。

“可是,他作為次子也是重要的家族成員。哪怕他在家裏基本說不上話不代表在別的地方說不上話。”

“他為陛下親力親為,陛下也知道他的忠心與辛苦。但是不是說知道就代表[信任]。”

希瑪伸出一根手指朝莉拉妮勾了勾,另一隻手輕輕晃動着冰冷的酒液。

科多點了點頭,然後捂着嘴打了個嗝。

帶着氣泡的果汁辣嘴巴卻上頭無比,在人家一堆話的時候他悄悄痛飲了幾杯下肚。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暢快的飲用氣泡果汁了,懷戀感在作祟,這讓他忘了之前的辛苦。

在微涼的夜晚痛飲一番,看着附近打鬧的人群,這種愜意的生活如夢一樣。

“做下屬的怎麼都想為大人分擔點憂愁,做部下的也希望自己的大人能平步青雲。”希瑪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噓,”歪着一邊頭的希瑪指了指他的背後,笑臉嫵媚的朝他拋了個媚眼。

“你好!”

說到一半的時候,希瑪的舉動讓他迷茫了一會。不過很快便有人伸出手點了點他的肩膀。

一哆嗦的科多轉過頭便看到那名和莉拉妮對話的青少年悄悄的閃現到自己背後了。

“你好,我是嚇到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少年的頭髮金光璀璨,短髮柔軟的披在腦袋上。那圓耳小小的,與貓族的三角耳完全不同。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阿頓.阿扎姆。現所屬巴德爾.林奈大人麾下作為扈從跟隨在身後。”

阿頓將毛巾甩到背後,對着面前這個矮自己半個頭的科多伸出手。

而莉拉妮走到希瑪身旁叉着腰,望着兩人繃著個批臉。

看着她笑嘻嘻的希瑪伸出手戳了戳她那吃的微微鼓起的肚子,對着她說著科多聽不懂的話。

看起來她好像是因為吃太多被吐槽了……

“本人出身於王家旁系後裔,為大公帕傑羅三世的外孫。現服務於林奈大人是出於盟約與義務。聽希瑪夫人說你將會是新來的夥伴,接下來請多多指教。”

阿頓打量着這個狼族人,在他的打量下。科多那頭淺灰色的捲髮上的毛絨耳朵往外翻了翻。

“額……科多.托帕.納西門第。

”科多迷茫的握了握手,別過頭皺着眉悄悄指了下阿頓。

抱着手暗中觀察看的莉拉妮聳了聳肩,科多他便連忙拉着人家的手躲得遠遠的。

“阿頓,讓年輕人說點悄悄話。”希瑪伸出手捏住他發達的上肢,不容置疑的說道。

“我也是年輕人啊,我比莉拉妮只大了三歲而已……”阿頓撇撇嘴,不滿的轉過身生起了悶氣。

“他在狗叫……不,他在說什麼啊!?。”他撓了撓腦袋,皺着臉說道。

“算是臭貴族的一種炫耀吧,帕傑羅三世是他們當今皇帝陛下的叔叔。阿頓既是皇帝的侄兒也是外甥。”莉拉妮攤了攤手。

“不是??這什麼跟什麼?讓我縷縷……”科多一聽這關係,不得了。腦子瞬間反應不過來。

本以為只是一堆聽不懂的客套話,沒想到竟然是擺架子。

“嗯?不對?竟然是行走的皇親貴族啊?”

恍然大悟的科多瞪大了眼睛,手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

留下疑惑的阿頓與偷偷發笑的希瑪,莉拉妮拉着科多縮成一團的手往邊上走去。

一樓空蕩蕩的,在邊上的角落有着一個用大塊紗布遮起的獨立空間。

四根大理石柱立在邊上,掛着的繩子上綁着遮擋用的絲布和點火的金盞。

推開裏面便可看到地上凌亂的布和一地的衣物。

放在地上被打翻的果盤將果子散落一地,被壓壞的果子汁水凝固成點點斑塊。

鄒巴巴的毯子上躺着被打翻的酒杯,深紅色的酒液將毯子染成深褐色。

“過來清理一下,將這裏的紗簾弄走。給我們換上新的枕頭和毯子。”

莉拉妮揮了揮手,讓邊上的侍從麻利點。

“噢,還挺激烈的。”希瑪晃悠悠的走到邊上,將另一邊的帘子展開。

“別喝醉酒在裏面又吐又拉就行了……”莉拉妮將塞在裙擺上的長手套帶上,將裏面的衣服一件件扔了出去。

熏染酒精的衣服散發著酸與臭味,刺激味道讓希瑪捂住鼻子後退了幾步。

“怎麼會呢,這種客人我們可不歡迎……”希瑪用手揮了揮,將味道趕來。

她別過身子去看那群哄鬧的夜鶯們。笑聲接連而起,多少還是有點噪聲擾民了。

“跟你說這個是因為,你肯會認錯人。防止你因為犯錯導致被不受控制的人給偷偷消消樂了。”莉拉妮蹲下身子,將打翻的果盤撿起,將還乾淨的果子擺了回去。

“嗯……我要說明一下。我和小叔長的很像……很多人都說我和小叔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阿頓拍了拍科多的肩膀,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低頭撿拾物品的莉拉妮從侍者手裏拿過乾淨的毯子換上,不過一會這裏就被重新佈置了一番。

幾人便坐在地攤上,將身子靠在墊背的枕頭上。

月色怡人,將紗簾掀開便可在一半的夜空裏窺伺那藍色的光芒點亮的雲彩。

熒光色的線條點亮無邊的夜色,月亮將作為介質將魔力重新撒回大地。

被浸潤過魔力的土地會更肥沃,被月神眷顧的世界會重新輪迴。

莉拉妮望着月光感受着那月光劃過的肌膚,被照應到的刺青在隱隱發酸。魔力的沸騰如泉水沖刷的土地,正如斯特諾凡斯說的那般,每一次月圓她就會長大一歲。

魔力的成長也與年齡有關,身體的發育也會讓位於心臟的魔力源泉發育。

所以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師也是爺爺的爺爺輩分的存在。

命不長,天賦不好可不能以大魔法師稱呼。

站着的科多還在捋那複雜的關係,察覺到的阿頓便開口點明道:

“我的父親是皇帝陛下的哥哥,所以陛下也就成了我的小叔。至於表舅,我的媽媽是父親爺爺的兄弟的女兒。也就是我父親和叔叔的堂姐妹……”

這震撼他一年,科多倘若能反應過來便能看到自己的下巴能塞進一個果子。

“不用震驚……斯特凡諾斯跟我說過,我的爺爺他也……”莉拉妮將小枕頭抱在懷裏。

“這是什麼慘絕人寰的關係?”科多哀嚎起來,抱着自己的狼耳退後了一大步。

“喔……小瑪戈你是想起你的過往了嗎。?”阿頓挪了挪屁股,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進。

“斯特諾凡斯不想讓我現在知道那麼多,他並不覺得我的叔叔在我父親死後就趕我出去那麼簡單。”

莉拉妮將小枕頭塞在自己與阿頓的中間,伸出手打交叉制止阿頓將人傾斜過來看她的舉動。

阿頓拉進的距離讓她感到對方的呼吸以及淡淡的心跳,阿頓的眼睛盯着她脖子上的金鱗死死不放。

“真亂,不是嗎?”希瑪將美酒盛去杯子裏,捧着酒壺的她聳了聳肩。

“你脖子上的鱗片是什麼情況?你到底是什麼種族?”科多蹲下身子,在紗簾前盯着打着交叉手的莉拉妮。

目光看着那閃閃發光的鱗片與刺青。

“我連頭髮都不是黑色的……眼睛也是。”莉拉妮眼睛一轉。

“小雜種,她說自己是小雜種。”

阿頓將身子挪了回去,他靠在枕頭上將希瑪遞過的酒杯捧在手裏。眼睛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沉默的莉拉妮,抿着的嘴動了動,最後還是將話吞入腹中。

“喂,阿頓。注意點你說的話。”希瑪不爽的嘖了一聲,伸出手將莉拉妮的手握在自己手裏。

冰冷的手隔着手套也感受得到,怕熱的莉拉妮體溫似乎比正常人低很多。

“你們熟就算了,我這個外人聽着就……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家……”科多插了一嘴,像課堂上的學生一樣舉起手發問。

“可這的確是實話,公開的信息。無論是叔叔還是父親的侍從。”莉拉妮將帶着水的提子摘下,塞進了希瑪的嘴裏。

“不生氣……開心點。”莉拉妮伸出手將紅唇上的水珠擦去。

希瑪便長嘆一口氣,將彎下去的嘴角和難受的表情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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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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