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賭鬼上線
“希,我說那傢伙去哪裏了,你幾周忙成這樣。”
蒸汽冉冉升起,莉拉妮端坐在浴池中心裏浸泡着。
這個小小的浴池剛好適合一個人浸泡,坐在中間便可浸泡到肩膀。
傭人們將罐子裏的藥液緩緩倒入清水中,罐子裏的黑褐色的藥水散發著清香與甘甜。
“他回家了,馬琳王妃上個月生了個男孩。他作為胞兄怎麼也得回去看看。”希瑪將腿伸進水裏,手撐着地昂着頭說道。
“她這兩年都生了三個了……”莉拉妮將藥水澆到身上,滾燙的水將皮膚燙的微微發紅。
“沒辦法,第一胎又是兩個女孩。山貓一族這幾年好不容易才在王庭上站穩腳後跟,家族以後有個王族血統的繼承人也不錯。”希瑪脫下衣服踏入浴池中,光滑的肚臍眼下有着一條食指長的瘢痕。
“想當年皇妃出了事難產,有多少人恨不得母子雙亡。知道生出來是兩個女孩后又有多少人安靜了。”莉拉妮將身子微微趴在地面上,眼睛盯着遠處清理地面的仆佣。
“這回能母子平安都得靠那位皇后親自鎮守產床。我也沒想到那位皇後會好到願意讓別的女人為丈夫生育後代。”
希瑪從跪地的仆佣手裏接過膏藥,纖細的手將冰冷的藥膏攤開預熱。
“不說這個了,話說回來。米婭那傢伙和我現在失聯了,她跟我說她要去散散心。”莉拉妮將手攤開,上面的繭子好像越來越多了。
“她上個月回了趟家,那位殿下親自去見了她一面。或許你以後要叫她第四皇妃或者米婭皇妃了。”
希瑪將葯塗抹在她的背上,莉拉妮的背後有一條斜着的長疤。長疤從肩膀一路蔓延到肋骨下,將右肩的大片刺青割開一條縫隙。
打自希瑪接手她到現在也已經有三四年了,從遇到她一刻開始,面前少女現在也快年十六了。
“我說丫頭你都十五了,該發育的沒發育就算了,個子也沒有長高。你把上衣脫了跑男人堆里估計都會被認為是學歌劇花腔的男童。”希瑪將葯反反覆復按摩在傷疤上,另只手按了按她那結實的後背。
“知道你發育好了,真是……”莉拉妮翻了個白眼。
“我沒見過十五六歲的人連個子都沒長多少,三年多時間起碼也得長一個頭左右。從十二歲開始你就一直是這個身高。”
希瑪有點着急了,看着莉拉妮的無動於衷甚至還在翻白眼,她就差跳起來扛着她連夜趕回故鄉。
“別了吧,現在這個死矮子的身高不就挺好的。”莉拉妮托着下巴揮舞着手指。
“哎,我是真拿你沒辦法。你什麼時候回去一趟,這裏我們快轉讓出去了。”希瑪無奈了,搖着頭上岸了。
“我如果跟你說我回娘家了你會不會當場跳起來?”莉拉妮撓了撓頭,將濕透的發尾捋到了一邊。
她看着希瑪瞬間暴跳如雷,對方一個腳滑從地上摔進她的池子裏,頓時水花四濺。
“哈?你他娘的回娘家?你有個屁的家?”希瑪伸出手揪住她的臉,使勁的捏着莉拉妮那涼涼的臉。
“你個臭要飯的是不是覺得自己一身本事就能說走就走?”
氣的通紅的臉說著滿嘴的粗鄙之語。
……
另一頭,科多二人在帶領下去往了一個小間。小阿妮被女傭帶去另一個地方清理去了,這個小間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入眼便看到溫熱的水從巨大的雕塑上湧出。
這個手持瓦罐的接近三米高的雕塑緊閉雙眼,將罐子往前傾斜。
水從罐子裏流出,供每一位顧客使用。
“衣服我們會讓人給你們清理乾淨再轉交給你們。在此之前請您請穿上我們的服飾,第二天來臨前您都可以活躍在任何一個地方。”
跪地的侍從將衣服放在木盤上,他將要交代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
“衣服脫下來請扔在門口,我們會讓人帶去清洗。為了不被打擾,過一會我們派出侍者隨行,到時候有任何問題可以提出。”他慢慢起身,低着頭行了一禮后便退出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的侍從大多都是貓族人,而且看樣子多為山貓一族的人員。
……
科多脫下衣服,按照指示將衣服扔出了門口。
一段時間沒怎麼好好清洗過身體,室內的香味將汗酸味烘托的明顯無比。
也因為暴晒,手臂也開始塞得發黑,手臂與手腕呈兩個色號。
出門行商沒多久,吃了不少苦也賺不到幾個錢。
話說起來,顧着看花花世界都忘了自己還得出來賺錢。自己的行李被莉拉妮帶在身上,和那個倒霉的帕伽索斯人放在了一塊來着。
水浸濕他的捲髮,流過他的小腿。舒服到不能再舒服的體感洗去了車勞舟頓的疲憊。
“需要去沐浴嗎。”侍從匆忙趕來,將衣服扔給另一位夥伴。
“?你們別這樣嚇我一跳。”科多渾身一抖,抱着胸縮了縮脖子。
“抱歉……這邊有清理出來可以供您用的浴池。”侍者連忙點頭哈腰,貼在肚子上的手微微緊握。
“好啊,有便宜不佔是王八。”后一句他低低的嘟囔着,生怕有人能聽見一樣。
賭場營業時間為全天開放,只有公共浴池有四個小時左右的休整時間。
望着跑來跑去的侍從,科多才意識到外面再亂也擋不住這裏的金迷紙醉。
大量的水果和美酒被搬運到各個場內。再過一兩個小時,正午便開始營業。
他選了個偏遠一點的廳室做泡澡用的地點。
在路過公共浴室時科多聽到希瑪的大吼大叫,順着聲音望過去便看到被鎖喉的莉拉妮。
一臉暴躁的希瑪扣着她的喉嚨往後拉拽,臉上的媚態一改,如一個市儈婦人一樣罵罵咧咧。
整個公共浴堂空蕩蕩的,希瑪的聲音響亮無比。
“讓您見笑了,希瑪大人這幾天比較忙,多少脾氣不好。”一旁看熱鬧的女傭反應過來,連忙輕咳打斷了駐足觀望的科多。
“……嗯。”他點了點頭,繼續跟隨侍從前往。
越往裏走就能聽到金幣的滾動聲和笑聲,他看到一個房間內獃著幾位帕伽索斯人。
幾位貓族的美女坐在邊上為彼加油,在他們耳邊說著能逗他們大笑的話。
“不會起衝突嗎?”科多下意識出聲詢問道。
“正如您所見,來這裏的基本都有些身份和水準。有希瑪大人在這裏,所以基本不出問題。”侍從回復道。
“莉拉妮是這裏的常客?”
“……很抱歉,這個問題需要由希瑪大人回答。”侍從一臉歉意的說道。
“好吧,你說她是男的我都信。”科多伸了個懶腰。
“喂,那些老爺讓我過來問問這位大人什麼情況。”
話語間,剛才那幾位陪同帕伽索斯人的貓族人跑出來攔下了科多的侍從。
“莉拉妮大人的……朋友?”侍從在她耳邊輕吐。
兩個人對了一眼又看向了科多。
“賭局這邊他們缺一個人,他看這位大人去往獨立浴池……”這位少女身穿黑色抹胸,金色的項鏈垂落在肚臍下。
“他們還沒過癮……不,等等。讓莉拉妮陪同希瑪大人去。”侍從趕緊揮了揮手,少女便壓低身子一溜煙沖向了還在外面打鬧的希瑪二人。
“我能去湊個熱鬧嗎?一會再去泡。”科多舉起一隻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請跟隨我來。”侍從鞠躬,伸出手請示。
白袍飄飄,頭披着大浴巾的科多一入門便被那幾位帕伽索斯熱烈的歡迎起來。
在侍從的安排下,他們換了張大一點的桌子。也將更多的美酒呈上。
“納西門第先生,很高興我能在這平凡的一天相遇。”為首的男子身着白色綉袍,敬酒的手上帶着寶石戒指和金手鐲。
“敬朋友與神。”科多敬酒,卻沒有將酒悶入肚子裏。
看着這幾個帕伽索斯喝的一滴不剩,自己賠笑說道一會有事不能喝太醉。
四人有點遺憾卻也沒說什麼。
“我很好奇,是什麼讓我們相遇在此,納西門第先生。”
是你爹!是你爹要過來洗個澡蹭個飯。
科多心裏是這樣想,到他還是面露笑容開口道:
“一切抵不過未來的友誼。”
“哈哈……您可真有趣。”那男子放下酒杯,站起身朝科多伸出了手。
“我是不是打擾幾位紳士們的聊天了?”希瑪貓步入內,手上捧着美酒。
“噢,您今天看起來真美。”那男子伸出手給了她一個擁抱,並親吻她的臉頰。
“感謝您的讚美。”希瑪笑着彎腰鞠躬。
科多看希瑪換了身衣服,群青色的裙擺為一層層輕紗壘起,繁花的花紋精美無比。
希瑪將披肩薄紗換成了金色的披帛,裙子用紅繩固定,內層的裙擺為金黃色的布匹。
她將頭髮挽起一邊紮成了個鞭子,帶着藍色的耳環臉上畫著濃妝。
高腰的裙子擋住了肚臍下下的疤痕,將光滑的皮膚展露之餘可以看起來腰部更細。
而一旁莉拉妮,像個還沒洗完澡的孩子,濕漉漉的頭髮僵硬如石塊。
頭髮下的眼睛一臉埋怨和不爽。
“這個孩子是?”男人注意到莉拉妮站在希瑪身後,這個身高只有一米四的孩子身披好幾件浴袍。厚厚的衣服讓她看起來臃腫發胖。
“小屁孩而已,別管她。”希瑪看了眼莉拉妮,悄悄伸出手揪了她的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