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歡迎來到夜之城
“最近過得怎麼樣呀！緹察嬸。”
一支簽子插入了冒着湯氣的鍋里，插出兩粒魚蛋，塞入了一張打着唇釘的嘴裏，咀嚼成了肉泥。
賣魚蛋的阿嬸有些討好地說道：“是理查哥啊。一大早就來巡街好辛苦啊。有冇食飯，我包一碗過你食啊。”
阿嬸麻利地盛了滿滿一大碗魚蛋遞過去，理查哥隨手接過，大口咀嚼了起來。
“我嘞，這次是來收保護費的。大家街坊鄰居，我少收你一點。20個奧拉就得咯。”
阿嬸說道：“理查哥啊。上個禮拜猛虎幫不是剛來收過嗎？”
理查哥斜着眼：“緹察嬸，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理查哥是混剃刀幫的！你給猛虎幫交保護費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緹察嬸連忙告饒：“理查哥。不是這樣的。我賣一天魚蛋也賺不了多少錢啊。你們三天兩頭就來要錢。昨天是猛虎幫，明天又是六街幫。我生意都沒法做了啊。”
理查哥將手裏的魚蛋往緹察嬸臉上一砸，然後直接掀了鍋：“沒法做是吧？沒法做就別做了！”
滾燙的魚湯潑到緹察嬸身上，緹察嬸全身冒着蒸汽在地上慘叫、翻滾。
隔壁暴脾氣的餃子鋪老闆提着菜刀跳了出來：“後生仔！都是街坊你不要做得太過分啊！”
理查哥也毫不示弱掏出一把匕首：“丟！看不起剃刀幫是吧？信不信你明日冚家鏟啊！”
餃子鋪老闆大怒，沖了上來：“屎窟鬼你講咩啊！”
“咩啊！我送你冚家富貴啊！”
“咩啊！”
“咩啊！”
兩個人持刀對峙起來，但都色厲內荏地不敢上前。
“理查仔。收個保護費收這麼久啊。”
一個披着黑大衣的男人帶着兩個小弟走過來。明明大熱天，他非要披着一件大衣，還是羊毛加絨的，脖子上還掛着一條白色圍巾。
“大佬！”理查臉上一喜，對餃子鋪老闆惡狠狠地罵道：“老鬼，我大佬來了，你死硬了！”
大衣男皺着眉頭說道：“理查仔，都是你的街坊你怎麼這麼說話。快把刀放下！”
理查狠狠瞪了餃子鋪老闆一眼，把刀放下。
大衣男走上來，將理查推到一邊，笑容可掬地對餃子鋪老闆說道：“阿叔，我是剃刀幫的大佬。是理查仔不懂規矩，浪費街坊咁多時間。”
餃子鋪老闆看他是個講道理的，就放下手中菜刀，語重心長地說道：“後生仔。這條街就這麼大，大家都是這裏出生這裏長大。抬頭不見低頭見，你……”
大衣男忽然飛起一腳踢落老闆手中菜刀，接着一招鱷魚擺尾重重掃在老闆頭上。老闆踉蹌兩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大衣男上前一腳踩在老闆頭上，扭了下脖子，對着滿街的街坊、小販邪笑道：“老不死的啰啰嗦嗦。我們出來混都要講規矩，講王法嘅嘛。以後我講的話，就是這條街上的規矩。你們聽懂了嗎？”
見街坊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大衣男不屑一笑，對理查說道：“好好學學什麼叫立規矩。”
理查崇拜地喊道：“是！大佬！”
……“剛才你他媽說什麼規矩？我沒大聽懂，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丟你……”大衣男不爽地轉過頭，準備開罵，結果後頸一陣劇痛，如同被鋼鉗箍住。接着身體失重，整個人被臨空舉了起來。
三個剃刀幫小弟恐懼地望着眼前黑皮膚的巨漢，
他們的大佬被他捏着後頸，猶如提着一隻貓一樣輕鬆。
大衣男臉色醬紫，雙眼泛白，不斷踢蹬的雙腿逐漸失去力氣。
兩腿一蹬。
噗通，大衣男的屍體被扔到了地上。
黑人壯漢冷冷地掃過三個小弟，三人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一輛漆黑的豪華馬車在一個灰白頭髮的老車夫駕駛下，緩緩向這邊駛來。一直到黑人身前停下。
老車夫微微掀開車簾，黑人對着車廂微微躬身：“顛哥。”
車廂里傳來平靜卻充滿威嚴的聲音：“黑曼巴。讓這幾個細路仔給你帶路，從明天起我不想再聽到任何幫派的名字出現在這條街上。”
黑人看向三個小弟露出嗜血的笑容：“你們聽清楚了嗎？”
理查嚇得尿都快噴出來了，忙不迭點頭。
三個小弟連站都站不動了，黑人只好左手一個，右手兩個，連提帶拽地走了。
馬車內的人又對老車夫吩咐了幾句，老車夫隨手指了一個看着老實的人：“你，過來。”
老實人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老車夫隨手丟了幾枚克朗過去，指着地上的餃子鋪老闆和緹察阿嬸。
“帶他們去看醫生。”
直到馬車駛入了街道盡頭，閑置了一兩年的別墅小庭院。
街坊們才如夢初醒。
………………
“張。感覺你扮演起黑老大真是一套一套的。你以前不會是極東之地的地下皇帝吧。”扮演車夫的維瑟米爾感嘆道。
在準備好計劃后。眾人在張顛的提議下，做了一系列的古惑仔培訓。並且都隱瞞了名字，以新名字代稱。比如曼恩就改名叫黑曼巴，而且花了一周時間來對這個綽號進行本能反應訓練。
另外，女伯爵還提供了一種幻術魔法藥水。塗在臉上可以在一個月內對五官產生細微的視覺變化，只要不是最為親近的人，幾乎認不出你。這是為了防止v仇殺團被夜之城一些人認出來。
畢竟雖然過去三年了，但保不準還會有蓋茨公國的舊人認得他們。
這套位於明珠城代管區的大別墅，是一個受幫派威脅的小商人跑路，委託中介低價出售。
但因為那個幫派威脅的關係，別墅一直沒有賣出去。結果價格越來越崩，被甜菜頭傭兵團以10000克朗抄底。這在寸土寸金的夜之城簡直就是划算他媽給划算開門——划算到家了。
“老維，我記得我們還有三萬的鬱金香銀行本票，鬱金香銀行好像就在夜之城吧？”
張顛推開別墅大門，這裏已經提前托中介叫人打掃了。裏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基本的傢具。
“對。”
“我們現在一共有多少錢？”
“大概還有7萬上下吧，具體露西清楚。”麗貝卡、大衛和露西當年還小並未參與刺殺案，所以和張顛老維傑洛特等人並未改名換姓。
“到時候把錢都領了，大部分以不同的賬戶分存幾個不同的大銀行，小部分現錢存在別墅的保險箱隨時取用。”張顛囑咐道。
“哈哈，張，你可越來越像一個黑幫大哥了。”
“老維，擺端正對我說話的態度。我現在是你的老大。”
………………
香水河街道，總共有一條主道五條分道。
張顛入駐的那條街道叫香水河第三街道。
香水河主道是最為繁華的地帶，頂尖的商店、旅館、賭場、妓院都駐紮在這裏。
而橫行在香水河街道的最大幫派就是六街幫。六街幫的基地就在這裏，香水河最大的妓院快活林。
理查和他的兩個小夥伴顫抖着守在快活林門口。
不斷有嫖客和妓女尖叫着跑出來。
持續了十幾分鐘后，聲響逐漸減弱至消失。
黑曼巴渾身是血的走了出來，他摘掉手上已經變型的指虎隨手扔掉。
“六街幫、猛虎幫、還有你們狗屁的剃刀幫，現在都已經被除名了。這條街上還有沒有別的幫派。”
“沒、沒了。”
黑曼巴掃過幾名小弟的雙眼，幾個小弟連忙低頭不敢對視。
“出來混是要還的。這就是混黑幫的下場。如果怕了，就回去好好做工。”
“你們幾個，去通知治安官來打掃‘衛生’。如果他們問是誰幹的，就告訴他們是‘天地會’的黑曼巴。”
黑曼巴大步離開。其中一個膽大的小子鑽進快活林瞄了一眼。
很快他就捂着肚子嘔吐了起來。
.........
第二天。
街坊們如往日出來擺攤、做工。
發現往日在街道上閑逛的古惑仔們都消失不見了。
別墅內。
張顛劃了一個書房作為自己辦公的地方。此時偌大的別墅只有他、老維、黑曼巴三人。
“香水河街道的幫派已經全部清理完。戰鬥力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弱得多。”張顛將名單上三個黑幫的名字劃掉，在香水河街道的字樣前打了個勾。。
“下面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河灘街道。”
“只有七萬克朗經營一個幫會是不夠的。接下來需要接手街道產業，持續發展才行。”
“人手不夠，需要先發展皮靴（草鞋）。”
張顛又問黑曼巴：“昨天那些小孩怎麼樣了？”
黑曼巴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沒有主動攻擊的未成年都放過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天應該會有不少想出人頭地的小孩想要拜香堂。”
張顛想了想，覺得作為堂口總部，別墅有些太冷清了。
一方面是人少，一方面缺少增加氣勢的裝飾品。
這樣如果發展小弟，拜香堂時就不夠有威信，那成員歸屬感就差了一截。
老維老成持重，但大小瑣事不能讓他一個人負責。
“需要給老維配幾個辦事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