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往
“啊～！”一聲驚叫，庄曉猛然坐了起來。
窗外的雨在淅淅瀝瀝下着，在不停的敲打着窗玻璃，周圍一片漆黑。
坐在床上的庄曉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摸向床頭，“啪”白色的燈光從頭上照下來。
額頭因夢而出的虛汗，凝成一滴滴，順着發梢滴落下來。
“呵呵。。。。。”平復下來的庄曉抹了抹頭上的虛汗，自嘲的笑着。
聽着窗外的雨聲，庄曉關掉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思緒也開始亂飛。
關於夢境，庄曉自己在這方面可以說是一個日常，有的人可能很長時間也沒有一個。
所謂專家說不做夢的人，睡眠質量好，沒有煩惱。
也有人經常做夢，但是庄曉從記事以來，夢便一個接着一個，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直到現在從未中斷。
他們說夢到的大部分都不會記得，可是庄曉每個夢境都記得很清楚，甚至是每一個細節。
現實中只有很少的人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也是一種精神病，被稱為超憶症。
庄曉也懷疑自己是這樣，但現實生活中跟普通人一樣，並沒有表現出有什麼特別。
可是對於夢境，庄曉卻表現出非人一般的記憶。
庄曉也對家人提起過，但是父母只是當個笑話聽聽，畢竟就是個夢而已。
無奈的庄曉只能跟自己的玩伴述說，而庄志軍是唯一一個對此深信不疑的人，慢慢的也就剩下兩個人在一起玩耍了，其他的同伴覺得這兩個人有病，慢慢的也就遠離了。
或許能和庄曉玩到一起，也是“開襠褲”的原因吧，庄志軍是庄曉叔叔家的堂弟。
隨着年齡的增長，庄曉也就不在對身邊人提起這種事情，偶爾想述說的話也只有對庄志軍了，直到兩個人高中畢業。
在家和網吧呆了近一個暑假，剩下沒幾天就開學了，庄曉便想去上個山，開學以後就不經常回來了，庄志軍聽了嚷嚷着要一起。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庄志軍永遠的留在了那裏，對此，庄曉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晚上，庄志軍被送回家后，庄曉也跑了過去，跪在那裏說著對不起，反倒是叔叔在哭着安慰庄曉，說一切都是命，沒有人怪他。
從此開始，夢中開始出現了庄志軍的身影，有些是兩個人的經歷，有些是幻想。
大學開學后，庄曉便一個人踏上了H省的旅程，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庄曉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孤僻成了庄曉的代名詞。
庄曉一個人獨來獨往，即使同一個宿舍的也沒有說過話，為此同宿舍的同學也都孤立着他。
發現這種情況的庄曉在寒假開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去，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房子。
慢慢庄曉也挺享受這種一個人的生活，安靜不被打擾，只是偶爾會從夢中驚醒。
時間轉瞬即逝，第一年庄曉的大學生活就孤單中度過。
又是一年暑假來臨。
窗外的雨還在下着，庄曉的手機響起。
“什麼時候到家啊？”那邊傳來媽媽的聲音。
“明天吧，下午的火車。”
“好，知道了。”
。。。。。
聊了幾句庄曉便掛了電話，望着窗外陰沉的天，拍拍自己的臉，起床洗臉去。
稍微收拾一下，庄曉打着傘出門吃飯，隨着假期到來，學校周邊也顯得有些冷清了，隨便解決一下溫飽，
便回去拿着行李往車站趕去。
放好自己的行李，庄曉坐在過道窗邊的座子上，聽着耳機傳來的音樂，看着順着窗戶流下的雨水，慢慢發著呆。
隨着火車不斷前進，車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庄曉便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耳邊傳來說笑聲。
“呵呵呵呵。。。”回想起這一年的大學生活，庄曉不禁自嘲，同學都在忙着交際，戀愛，努力學習，只有自己像個局外人。
“也太孤僻了。”
“曉哥，曉哥，醒醒！”一聲聲喊叫，庄曉睜開眼看見庄志軍那熟悉的臉。
“怎麼了嗎小軍？”
“又熬夜了吧，太陽曬屁股了還不醒？”
“才幾點啊？”
“10點多了，馬上該吃午飯了！”
“行吧，外邊等我一下。”
“啊，快點啊！”
在家裏吃過飯，兩人便跑出去。
“曉哥，走去摸貝殼去吧。”
從山上流下來的水，混成了一條不算大的河流，水不大而且有魚蝦什麼的，也成了附近一個免費的“遊樂場”。
攔住挽起褲腿準備下水的庄志軍，“小軍，別急，聊會兒。”庄曉說到。
“咋了？又做什麼夢了？”
“我說夢到你死了，你信嗎？”
聽到庄曉這樣問，庄志軍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真的嗎？”
“是真的。”
“那我是怎麼死了？”
“咱們一起去山上玩，然後出了意外，你掉了下去。”
“啊！？那我不是摔的老慘了嗎？”
“呵呵，是啊。”
“沒事，曉哥，大不了以後咱不上那破山了，反正從小就上，山上有什麼都一清二楚。”
“那要是因為我呢？”
“什麼？不可能，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哈哈哈哈”
望着傻笑的庄志軍，庄曉的眼眶有些濕潤，低聲呢喃“如果那一切真的是夢該多好。”
“說什麼？”沒聽清楚的庄志軍問到。
庄曉擺擺手示意沒說什麼。
“那走啊，摸貝殼。”說完庄志軍便跑到水裏開始搬弄石頭。
“我說，如果是夢該多好。”庄曉望着那歡快的背影說到。
“咦？這不就是夢嗎？”庄志軍突然停止了動作回頭看着庄曉。
“你。。。。。。”
“曉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反倒是你自己，你還活着應該忘掉這些，去開開心心的活着。”
庄曉吃驚的看着沒有回應。
“曉哥，沒人怪你的，忘掉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該醒了，快到家了。”
“小軍，你怎麼。。。。。。”帶着吃驚，庄曉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嘿，沒什麼，再見了曉哥！”
“對不起。。。。。。對不起”沒等說其他什麼，夢結束了。
“什麼情況，做個夢怎麼還哭了？”眼睛還沒睜開的庄曉擦着流下的淚水。
“記得夢裏自己正在歡快的摸貝殼，難道是太多給高興的？”
“Z市到了”沒等搞清楚便傳來了乘務員的聲音，庄曉也就沒在糾結了，提着行李箱往車門走去。
出車站換大巴經過快一小時的車程，庄曉又回到了熱鬧的村子裏。
“爸媽，我回來了！”還沒進門庄曉衝著屋子喊了起來。
“回來就回來了吧，咋咋呼呼的幹什麼。”一邊嫌棄，一邊抑制不住笑意的媽媽從屋子走出來。
“等會買點東西到你叔叔家看看去。”還沒進屋就聽到爸爸的聲音。
“好，我等下就去。”
。。。。。。
“爸爸，曉哥哥來了！”剛走進叔叔家的大門，庄曉就看見小堂妹跑進屋子裏。
“庄曉回來了，這是放假了吧？”庄曉的叔叔牽着堂妹從屋子走出來。
“對，放假了。”說著把東西提過去。
“來了就行，還買什麼東西啊。”
“嘿嘿。”
和叔叔閑聊一會兒后，庄曉就準備回去了，出門告別了叔叔一家，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算了，不想了。”沒有想起來的庄曉也就不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