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潑皮
“嘩啦啦~”
一大串銅子兒被人甩在地上，目視過去有五百枚以上。
“老頭兒，上個月的錢沒給，這回又這麼點，怎麼，不想幹了？”包子鋪門口，兩個潑皮拎住老闆衣領，惡狠狠道。
“兩位大爺，再緩我兩天，老婆子生病，借的錢都花在治病上了，”店老闆苦着臉又道：“而且你這利也太高了，這樣漲下去，什麼時候還的完啊。”
潑皮一腳將苦苦哀求的中年店老闆踹在地上：“媽的，現在嫌利高了，借錢的時候怎麼不說，來，看看，這是借錢的書契，白紙黑字寫着呢，你還想賴賬？”
食客們被門口的動靜驚動，紛紛朝兩人注視過來。
兩個潑皮更兇狠的瞪了回去：“看什麼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想替他還？”
食客們當即收起好奇心。
這種事在這邊很常見，總有一些人急用錢拿不出來，借了高利貸，最後傾家蕩產也還不上。
不相干的人不想瞎摻和，膽子小的更是拿着沒吃完的包子趕緊離開了。
潑皮對這個效果很滿意，對着地上縮成一團的老闆，砰砰砰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真當老子是開慈善的？沒錢看什麼病，今天不把錢拿出來，要麼斷手指，要麼斷腿，你自己選一個，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誰敢欠我馬幫的錢不還！”
而此時，圍着圍裙送餐的長發少女從廚房出來，手裏還端着東西，見自己父親正被人踩在地上，趕緊把東西放下，撲過去擋在父親身前：“你們兩個壞蛋，不要動我爹！”
少女十五六歲的年紀，臉蛋上沾着點面，很秀氣。
“大丫我沒事，趕快去廚房幫忙！”店老闆扒開女兒，給她使眼色，轉頭又對兩個潑皮道歉。
潑皮盯着少女眼睛一亮：“小妞，長得還挺水靈，你想替你爸爸還債嗎？”
不等少女回答，店老闆先急了，趕緊攔在少女面前：“大爺，孩子還小，再給我幾天時間，不，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後我一定籌到錢還給你們！大丫，趕緊回屋！”
“滾開，你他媽的有錢還嗎！”
潑皮一把推開店老闆，抓住小姑娘的胳膊道：“嘿嘿，小姑娘認真考慮考慮，你要知道，你們家欠了我很多錢，拿不出錢的話就得拿命抵了，不過只要你答應跟我回去做事，我周豹保證，你爸的債，一筆勾銷……”
這一幕正好被楊元聰看在眼裏。
狗子之所以有咬人的衝動，是因為看到了仇人。
那個自稱叫周豹的小混混，正是之前欺負小強的幾人中領頭的一個，就是這人差點把它打死！
狗子的叫聲愈加沉悶，隨時有衝出去咬人的可能，楊元聰趕緊制止，以它這小體格，衝出去咬人，怕不是肉包子打狗。
這兩人是馬幫的人。
據楊元聰所知，這個馬幫實際上是一群社會底層打工者組成的零散組織，人數雖多，但都上不得檯面。
平日頂多放放貸，嚇唬嚇唬人，鑽鑽律法的空子，殺人放火的膽子是沒有的。
但這群人麻煩就麻煩在這裏。
多的就跟草原上的鬣狗似的，下三濫手段層出不窮，真要惹上了，煩都夠他煩的。
可不管吧，狗子這麼記仇，難保不會記住這人的氣味，後續出擊。
正猶豫間，狗子的叫聲引來了兩個潑皮的注意，朝他這桌看了過來。
這一看，倒是沒認出這條狗，
只是感覺這狗的主人有些眼熟。
周豹跟同伴低聲說了幾句，突然一指楊元聰：“就是他！”
什麼跟什麼，有我啥事？楊元聰看的目瞪口呆。
“別讓他跑了，幫主的小舅子找的人就是他！”兩人說著放下不停求饒的店主，朝楊元聰圍了過來。
“兩位兄弟，在下不過一小小獄卒，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楊元聰指着自己身上的差服，提醒兩人自己的官家身份，不要做傻事。
可潑皮不理會，獄卒又怎樣，打架又不犯法。
他們一左一右的將楊元聰圍住：“你就是楊九吧，找的就是你，我一個朋友叫吳原，從裏面出來的時候遍體鱗傷，現在已經放出話來，要找你算賬！”
遍體鱗傷？找我算賬？還能是我做的不成？
楊元聰一臉愕然，說話的功夫，兩個潑皮就對他動手了，要扭住他的手。
楊元聰當即反應過來。
看來不用糾結了，打吧。
楊元聰摸起旁邊一把凳子就朝周豹砸了過去，趁對方招架的瞬間，一腳將他踹開，帶着狗子跑了出去。
“媽的，追！”被砸的周豹氣急，立刻摸了把凳子追了出去，可剛一出門，一塊板磚朝他面門砸了下來。
“啪嗒~”
一低頭，被一板磚拍在腦門上。
周豹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然後劇痛襲來，當即捂着腦袋蹲了下來。
楊元聰的身影這時從一側走出，手裏還握着半塊板磚，一腳補了上去：“就你這腦子還混黑社會？”
他退出來本就不是害怕這兩人，只是不想打壞了店家的東西。
周豹卻氣的想吐血，你是混混還是我是混混，這麼陰！他招呼一聲後面的同伴就想報仇。
可還沒開始行動，一條黑白相間的猛犬嗷吼一嗓子朝他撲來，力氣大的出奇。
“啊痛痛痛！”
楊元聰掃了此人一眼便沒再理會，讓狗子自己報仇吧，他的目光則轉移到剩下那人身上。
然而此人也是沉不下氣的主，不等楊元聰動手，便忍不住了，罵罵咧咧的一凳子朝他腦袋砸下。
楊元聰打鬥經驗豐富，沒修鍊之前，赤手空拳一對二就不難，現在更不用說了。
只見他微微閃避的同時，握緊拳頭，力量集中於手臂，一拳平平推出。
“啪！”
潑皮來的快，去的更快。
撞在牆上后，一口噴出兩顆后槽牙，滿嘴的血。
楊元聰一臉鄙視。
就這？
這點水平就敢找我算賬，這麼勇的嗎？！
挨打的潑皮本來還想爬起來再來，但見到一旁的同伴被狗咬的凄慘樣子，想到光憑自個，好像再打就是自討苦吃。
當下躺地上裝重傷，爬不起來了。
沒過一小會，小強也報完仇了，咬的周豹到處亂竄，渾身是血，最後趴在地上也不再動彈。
楊元聰趕緊制止住小強，怕晚了要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