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嫌疑人
“這可就麻煩了啊……”
目暮警部撓撓頭,有些苦惱。
根據送來的報告,受害者的遇害時間大約是在晚上七點左右,在經歷一番交涉后,他們順利地拿到便利店的錄像。
但那個時間點裏,七點鐘路過的人起碼有四個。
一個自然是可憐的被害人,錄像里他提着蔬果,心情愉悅,渾然不知會遭此厄運。
其餘三個裏最可疑的是一個穿着斗篷、沒有露出一點臉的不明人士,剩下兩個一男一女看起來只是來採購的普通市民——恰好買了看起來很無害的菜刀的那種。
這麼一看三個人都非常可疑啊喂!
“這線索簡直和沒有一樣。”目暮警部嘆了口氣,“只能先走訪這兩個人,再調查這個斗篷人的身份。。”
他們對比了路人的身形,大致能確認這個斗篷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以下,一米六以上,一個不高不矮的數字。再加上寬大的斗篷掩蓋了ta的身形,幾乎無法判斷性別。
“大概率不會是斗篷人,”佐藤美和子判斷,“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這個體型想要如此乾脆利落地把受害者的頭部斬斷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是。”目暮警部贊同地點頭,“但也不能排除兇手用斗篷偽裝的可能。”
“叮鈴鈴——”
白鳥任三郎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他看過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后,和幾人點頭示意,去小巷外接電話。
“松田……”目暮警部突然回想起昨天早上炸彈犯發來傳真時,松田陣平幾乎是一瞬間就解開暗號的敏銳推理能力。
不過轉念一想,看天然卷警官現在的狀態和墨鏡都遮不住濃重的黑眼圈,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
“怎麼了?”
目暮警部沒想到這傢伙耳朵也這麼敏銳,既然都聽到了,他也不遮遮掩掩,“松田警官,你對於三個嫌疑人怎麼看?”
“……”松田陣平沉默了許久。就在目暮警部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開口,“我的話,認為那個穿着斗篷的人是兇手哦。”
“為……”
“目暮警部!”他的話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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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任三郎終於打完電話走回便利店,他環視眾人,神色不明,“物證鑒定結果出來了。”
“受害者身上的遙控是炸彈遙控,和昨天下午在米花綜合醫院拆下的那個炸彈相匹配的那種!”
“什麼?!”
昨天的炸彈犯今天就屍首分離地死在小巷子裏,很難不讓人想到報復。
一群人齊刷刷地看向松田陣平。儘管被一群警察盯着,這傢伙仍然在很淡定地抽煙。
“喂喂,看我做什麼?”他終於被盯得受不了了,舉起雙手笑着問。
“松田警官,可以問一下你昨天晚上在哪裏嗎?”白鳥警部緊盯着他的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佐藤美和子有些生氣,“你是覺得會為了醫院犧牲自己的松田君是兇手嗎!”
“這是合情合理的懷疑,”白鳥警部沒有放棄追問,一雙銳利的眼睛如同鷹隼,“我想如果是松田警官的話,肯定是擁有在所有人前面找出炸彈犯的能力。”
他的意思非常清楚——能力、動機都有的松田陣平,確實非常可疑。
“可是!”佐藤美和子還想說點什麼,然而松田陣平伸手,攔住了這個非常信任同伴的警官。
“白鳥警部是對的,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私情被寬恕。”他像是對着佐藤警官笑着說,又好像是對自己說。
“我想想,”天然卷警官往上推了推墨鏡,“昨天晚上的話,我一直都一個人呆在醫院。前半夜我在天台上抽煙,後半夜……”
後半夜本來想去ICU門口看看的,結果撞上了一群不知道大半夜鬼鬼祟祟在做什麼的便衣公安——然後早上就簽了保密協議。
早上看到一群公安來撈人的警察們瞭然。
“也就是說,沒有不在場證明?”
“是的。”他攤手,坦然承認。
“很抱歉,松田警官,我們只能暫時把你當做嫌疑人了。”
**
「宿主,大事不妙!」系統那個沒有感情的電子男音突然冒出來。
在安全屋吃午飯的上北幻皺了皺眉,「系統,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很像一種動物?」
「什麼動物?」系統迅速被帶偏了思路。
「報喪鳥啊。」上北幻重重地嘆了口氣,似乎在真情實感地為自己這個同事的職業生涯感到悲哀。
「職場宮斗守則第九十一條,凡事報喜不報憂。因為人類是感性生物,理性上知道壞消息與你無關並不影響他們感性上厭惡你。」
「你情商這麼低,小心被穿小鞋。」他恐嚇系統。
「但我上司是矽基生物,應該沒有裝感情系統……不對,和這個有什麼關係!」系統猛地反應過來,「我是來告訴你,你的監護人進局子了!」
上北幻默默地吃一口蛋羹。這碗蛋羹是中午回來的蘇格蘭做的,口感順滑到讓人聯想到上好的絲綢,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
他尋思捲毛監護人身為警察,在局子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嗎?
自從把他弄丟以後,系統好像總是奇奇怪怪的。說怪話干怪事,不再是以前那個合作默契的系(社)統(畜)了。
普通未成年憂鬱地發現,他似乎需要給系統找個精神科醫生了——話說矽基生物們有精神這個東西嗎?
「……我的意思是,他被當做嫌疑人了!」在宿主輕蔑的眼神里意識到自己語病的系統糾正。
「而且還是因為昨天你鯊的那個人!」
“當——”
上北幻手中的湯匙掉在碗中,瓷器與瓷器的清脆碰撞聲在空蕩蕩的餐桌上回蕩。
「為什麼會懷疑到他……」他一口把剩下的蛋羹喝下,煩躁地起身把碗放到洗碗池裏。
在蘇格蘭疑惑的眼神中,他沒有解釋,而是穿着威士忌三人買的貓耳睡衣,大踏步向樓上的卧室走去。
「系統,我們這麼做——別說你辦不到,我知道你只是懶。」
「……那你得還我半年假期。」
「太多了,」上北幻討價還價,「三個月怎麼樣?」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