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皇子與瘋批丞相
怎……怎麼辦？
往哪跑？
李子逸心惶惶然，看外頭黑衣人來勢洶洶，不知如何是好。
眼瞧着黑衣人越逼越近，她咬牙閉眼，猛一使勁，將門狠狠關上。
藉著月光，貓着身，她找到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她的一舉一動，華殷一清二楚，冷哼一聲，沒理。
“哐啷”一聲響，破門倒地，門口站着幾個黑衣人，持刀劍進門，小心翼翼地搜尋四周。
李子逸躲的位置，是一個廢棄的木柜子後面，靠近窗沿。
從沒經歷過這種緊張時刻，她蹲着身子，抱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黑衣人緩慢前進，等他們發現躺在地上的屍體后，為首一人打了手勢，他們迅速圍攏在一起，背對着背，探查周圍的情況。
“啊！！！”
突然，他們中間其中一人發出尖叫，不等他們反應，這人就被從黑暗中快速襲來的東西纏住了脖頸，直拽到樑上，沒多久就咽氣了。
“戒備！！”黑衣老大低吼一聲，看清襲擊兄弟的東西是白綾后，立馬抽出長劍，一番動作，將周圍白布絞個乾淨。
沒等他鬆口氣，四周暗處不知從哪裏飛出無數白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心臟襲去。
“啊！啊！”不斷有人倒地慘叫，被貫穿身體，只有黑衣老大和其中兩人勉強穩住身形，存活下來。
“華殷，狗賊，有種單挑，別在這故弄玄虛！”
活下來的那三人中，身材最矮小那個，沉不住氣，怒罵出聲。
“呵”，黑暗中，華殷傳來一聲冷笑，“你配嗎？”
此話一出，地上的白綾極快地捲起一把利劍，直直刺向矮小男子的身體，黑衣老大使劍一擋，火光間，劍被彈開，才阻止了同伴喪命。
一擊失敗，白綾卷着利劍隱入黑暗之中。
緊接着上方，一人右手握劍，俯衝下來，衝著黑衣老大的腦袋砍去。
黑衣老大抬頭，憑本能側身一閃，險險避過，卻還是被劍氣傷了肩膀，傷口“汨汨”冒血。
“你的武功不錯”，華殷似在讚賞，可手上的攻勢未停，出劍極快極狠，不一會兒，黑衣老大身上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口，筋脈盡斷。
旁邊幫他的兩人，也或多或少被劍氣所傷。
而華殷，像沒事人一般，悠閑地立在原地。
“去死！！”矮小男人見老大受傷慘重，側躺在地，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雙手舉刀，向華殷重重劈去。
華殷轉身一避，右手一使勁，手中的劍極狠地穿透了男子的胸口，絞了一圈，再重重抽出。
矮小男子目瞪口呆，胸口噴血，轟然倒地。
“老三！！”另一黑衣人悲痛欲絕，大聲呼喊，抬起手中連弩，對着華殷，數箭齊發。
華殷一一擊落，短箭未傷其分毫，仍遊刃有餘。
看得黑衣人雙眼發紅，怒吼着撲向他。
華殷拿劍去刺，不想，黑衣人衝著他鼻尖撒了道白色/粉/末，被他全數吸入。
眼神恍惚間，華殷揮劍猛砍，只聽得一聲驚天慘叫，黑衣人痛的在地上連連翻滾。
李子逸看到他雙手盡斷，脖子上出現了深深的切口，血流一地，嚇得捂住嘴，忍住了即將脫口的尖叫聲。
沒多久，這個黑衣人痛苦掙扎了一會兒就死去了。
現如今，黑衣人除了躺在地上的那個黑衣老大，盡數折損。
而華殷好像中了招一樣，捂着眼睛，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上。
“狸奴，滾出來，給本相殺了他！”
李子逸躲得好好的，華殷突然開口喊她，下的是殺人的命令，這她哪敢應？m.
咬舌暗暗後悔了，她之前就應該和白狸一樣，從窗戶跳出去，這會白狸不知道跑哪去，連護她的都沒有。
“不聽？月娘？”華殷真的是拿捏住她的七寸。
李子逸彎腰低頭，躡手躡腳地走到華殷面前。
“咣當”一聲，華殷從懷中掏出一個匕首，丟下吩咐道：“去，把地上那活着的黑衣人給本相殺了。”
“相……相爺”，李子逸渾身顫抖着，連連擺手，“不……我不敢。”
“沒用的東西，本相不養廢物，撿起來！”華殷冷聲怒斥。
李子逸嚇得一抖，彎下身子，手哆哆嗦嗦地撿起匕首。
“還等什麼？此事若成，本相饒恕你所有的罪過。”
華殷繼續開口，說這些話真的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要她下手殺人，李子逸怎麼都過不了良心那一關。
可不去，華殷一定不會放過月娘的。
為今之計，她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拖。
走向黑衣人的路，她挪動得極慢。
地上黑衣人瞧見她臉上的不忍，心思一動，道，“姑娘，別信華殷的話，他心狠手辣，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的！”
是了，李子逸想到這一點，覺得他說的對。
知曉華殷這麼多秘密，他豈會放過她？
察覺到李子逸在猶豫，黑衣老大再接再厲，“姑娘，聽我的，華殷中了葯，現在渾身使不出力氣，你幫我殺了他，我帶你走密道出去，不然咱們都得死！”
黑衣老大說得激動，胸中一痛，又是一陣巨咳。
殺人，怎麼又是殺人，為什麼都要我殺人？都不是好東西！
李子逸真的很想丟下匕首，一走了之，可外面都是華殷的人，她走出去也是死。
想到華殷以前對她的種種折磨，她抬眼憤恨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和華殷對個正着。
然後，她看到，華殷笑了。
“哈哈，他說得沒錯，我華殷為人正是如此。”
在形勢對他不利的情況下，華殷居然瘋狂地承認了。
不僅如此，他還向她招手，“狸奴，過來。”
李子逸腦子混沌，聽着他的話，轉過身，向他走近。
“把匕首拿起來！”在李子逸離他極近的時候，華殷眼神兇狠地看着她。
李子逸惶恐不安，照着他的吩咐，拿起匕首。
“嗯，看到沒有”，華殷指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給我把匕首對準了，往這刺。”
說這話時，華殷雙眼通紅，神情瘋癲，不像個正常人。
“不……不……”李子逸將匕首對準了華殷，卻怎麼也下不了手，嘴裏都是拒絕的話。
“你忘了，本相命人掌嘴，打你板子的事？你是賤骨頭嗎？”華殷瞧見李子逸下不定決心，居然出言嘲諷她。
“你！！”李子逸想起過往種種，心中怒火中燒，發狂叫了一聲，雙手握着匕首向華殷衝過去。
離華殷胸口極近的時候，就差捅/破他的紗衣，李子逸心中的理智戰勝了其他，停住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華殷的胸口就要被她刺傷。
“呵，這樣也不敢？”華殷輕嘲一聲，“不如，本相幫你呀。”
說話間，華殷極快地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往自己胸口捅。
李子逸手腕鈍痛，瞪大了眼，拚命地往回縮。
哪有人這樣的？瘋子！
華殷卸了力道，手還搭在她手腕上嘲道，“沒出息啊，狸奴，我給過你機會的！”
話說完，華殷重重捏住她的手，出其不意地調轉方向，將匕首毫不猶豫地直刺進去！
“噗”，匕首刺破血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李子逸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華殷，又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裏——插着一把匕首！
血湧出，慢慢流下，李子逸的胸口被鮮血染紅了，華殷毫不在意地鬆了手，任由李子逸捂着胸口無力地倒下。
然後，華殷站起來，走到黑衣老大身邊，抬腳碾壓起他的身體。
黑衣老大同樣難以置信，手指不穩地道了聲，“你……”。
“驚訝嗎？”華殷涼涼地開口，“我根本沒有中藥。”
“哈哈……”黑衣老大苦笑聲，嘴角溢出血來。
就應該知道殺華殷沒那麼容易，是他們——輕敵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死吧！”華殷如鬼魅般出手，直接扭斷了他的脖頸。
刺客全部伏誅，華殷走到李子逸身邊，抱起她來，還很有閑情地掐了掐她纖細的腰身。
李子逸痛得說不出話，她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正在慢慢流失，很快，血流干后，她就要死了吧。
華殷以一種奇怪的神情，打量着她。
他抬起右手，抹了把她胸口處的血，以心疼的語氣說：“狸奴，好可憐吶，流了這麼多血，臉都白了，我給你上妝好不好。”
“上死人妝！”華殷詭異地笑了，用右手在她臉上描繪。
眉眼、雙頰、櫻唇，全部讓他用血勾勒了一遍，尤其是她的櫻唇，華殷用她的血一遍又一遍地塗抹，直到她的唇紅得刺目耀眼，方才滿意收手。
李子逸聞着那作嘔地血腥氣，想吐卻吐不出來。
她心裏對華殷害怕到極點，看到華殷將沾滿血的手指放到他嘴裏品嘗，說有脂粉香時，更是驚恐之極。
用盡全身的力氣，她想掙脫他。
這個瘋子，怪物，就算死，也要離他遠點。
可沒等她掙扎多久，她的視線就漸漸模糊，血霧一片。
呵呵，要死了嗎？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