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往事千年
大衍聖朝，曾經的南天域一流勢力。
五千年前，已經立國七千年之久的大衍聖朝由於勢力逐漸衰落，被當時的眾多頂尖二流勢力合力圍攻。
最後一任皇帝崔天宇不堪其辱，決意盡起朝中精銳御駕親征，與多股勢力敵軍大戰於牧雲之野。
那一戰使得當時整個大衍聖朝內天命境強者盡數隕落，即便如此身為元海境強者的皇帝崔天宇也毫無退縮之意，依舊率領殘兵頑強抵抗。
最終崔天宇及一眾殘兵敗將被敵軍圍於牧雲之野的一處山坡之上，身邊兵將盡皆戰死。
身陷絕境的崔天宇死戰不退，最終力竭而亡。
此戰以後，大衍聖朝被參與圍攻的眾多勢力瓜分的一乾二淨。
崔氏皇族幾乎被滅族，只有一小部分旁系血脈隱姓埋名，將崔氏皇族延續至今。
……
聽完崔道安對大衍聖朝來龍去脈的解釋，凌塵也不禁對這位末代皇帝崔天宇感到由衷的佩服。
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着實令人動容。
如果這位皇帝想苟且偷生肯定不是難事，可他並沒有選擇退縮，而是選擇與國家同生共死。
單憑這一點，這崔天宇就超越了絕大多數的末代君主。
崔道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依舊有些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
凌塵沉吟道：“崔掌柜，照你這麼說這柄古劍莫非就是大衍聖朝皇帝崔天宇的佩劍。”
崔道安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而又搖了搖頭說道：
“其實這柄古劍並非是我們這一支祖上流傳下來的，而是老朽年輕遊歷之時偶然在一處古迹中得到的，雖然符合祖上世代相傳的大衍聖朝天子劍的模樣，可惜老朽研究了半輩子也沒法現有什麼特殊之處。”
“那您為什麼把祖上的東西拿出來賣呢？”
凌塵自問如果是自己絕對不會拿出來賣，這畢竟關係到祖上的秘密。
崔道安無奈地苦笑道：“凌公子有所不知，這柄古劍到底有沒有什麼秘密並沒人知道，我們這一支的祖上也從來沒有接觸過大衍聖朝的核心機密，況且老朽年事已高，對這些已經不那麼看重了。”
“雖然說我們這一支也是大衍聖朝皇室的後代，可幾千年來世事易變，到如今對大衍聖朝早已經沒有什麼歸屬感，因而這柄古劍對老朽來說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凌塵感同身受地說道：“是啊，五千年滄海桑田之變已非人力能夠左右的了。”
崔道安微微起身給凌塵續了一杯茶水，接著說道：“其實這柄古劍本身已經不值那麼多的靈晶了，只不過是老朽的執念太深，還有些心存幻想罷了。”
凌塵鄭重地說道：“崔掌柜，你放心，這柄古劍如果真的有什麼秘密在下一定不會獨享。”
崔道安滿意地笑道：“有凌公子這句話老朽就知足了，只怕老朽不一定能活到那一天嘍。”
“崔掌柜言重了，在下觀您精神矍鑠想必修為不凡吧。”
凌塵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自從見到崔道安那一刻起，凌塵一直覺得這個老人不簡單。
即便是面對玄天劍宗外門長老徐梟時也沒有這種感覺，這是作為領悟劍意的劍客獨有的能力，冥冥中可以感覺出對自己有威脅的氣息。
雖然凌塵只是半步劍意，可依舊可能感覺到崔道安的不凡之處。
崔道安輕撫鬍鬚，右手伸到凌塵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塊潔白無瑕的傳承玉簡。
“凌公子，你之所以看不出老朽的實力全是因為它。”
“這是什麼寶物？”
凌塵踏入修鍊一途時日尚短，對傳承玉簡這種東西雖然聽說過卻沒有見過。
崔道安搖頭道：“這不是什麼寶物，這是傳承玉簡，這裏面有一門名為斂氣訣的功法，可以完美掩蓋自身的氣息，除非實力遠高於自己，否則是無法看透的。”
“至於老朽的修為，與凌公子這般天才一比那真是慚愧至極，空活七十餘年也不過是靈元境初期而已。”
果然比自己強了好幾個檔次，一般的凝真境武者絕對沒有這種氣勢，不過是靈元境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凌塵謙虛一笑道：“崔掌柜何必妄自菲薄，靈元境高手壽元那麼長，說不定一朝頓悟連續突破到元海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哈哈，凌公子就不要拿老朽打趣了，老朽的資質自己還不清楚嗎，此生無望元海境矣！”
崔道安雖然是笑着說出這句話，可凌塵隱約還是聽得出崔道安心中的苦悶之意。
這個世上就是這麼現實，沒有足夠天賦的武者往往只能終生停留在一個境界中，除非有奇遇否則幾乎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刻苦修鍊突破境界。
天才與凡人之間的鴻溝永遠都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麼所有宗門勢力選擇弟子時都會提前測試天賦。
那些沒有一絲天賦的人就算是有幸拜入宗門一生也只能望洋興嘆。
連感悟靈氣都做不到的人更不用妄想能夠聚氣凝真，真正走上修鍊一途。
凌塵識趣的沒有在修鍊這事上多說什麼，說的再多都是廢話，反倒會惹得對方反感。
“崔掌柜，這門斂氣訣不知可否賣給在下，價格好說。”
這門斂氣訣凌塵非常重視，雖然並不能直接提升自己的戰力，可是在一些特殊場合還是很有用的。
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先隱藏自己的氣息，直到找到機會隨時可以暴起一擊，說不定會有出其不意的作用。
崔道安倒是很大方地將斂氣訣玉簡放在桌上，推到了凌塵的面前。
“凌公子不用客氣，這門功法也算不上是什麼高深功法，就算是你買那柄古劍的贈品吧，萬一那柄古劍什麼用都沒有呢，哈哈……”
凌塵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崔道安會這麼大方的直接送給了自己。
“那就多謝崔掌柜了，如果在下有幸能夠找出那柄古劍的秘密必定先告知崔掌柜，一了您的心愿。”
不要白不要的東西凌塵沒有不拿的道理，更何況這本身就是一樁交易而已。
將來若是真的發現那柄古劍隱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自己也已經給了崔道安一句承諾，他也不會吃虧。
與崔道安在萬古齋三樓的房間中隨便聊了好大一會，兩人相見恨晚聊的相當投入。
許久后，凌塵見天色漸晚便起身告辭。
“崔掌柜，在下已經得到了心儀的東西也該告辭了，日後若有機會一定再來拜會。”
“好，凌公子，老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我送你。”
凌塵點了點頭，與崔道安一同下了樓梯。
直到走出萬古齋的大門口，兩人的腳步才停下。
“崔掌柜，就送到這兒吧。”
“那好，凌公子慢走。”
凌塵抱拳向崔道安行了一禮，轉身自顧自地離開了萬古齋。
萬古齋門口，崔道安的心腹從門內走了出來，站在崔道安身邊一邊看着凌塵遠去的背影一邊問道：
“老爺，你今天為什麼對這個年輕人這麼客氣，不僅把古劍低價賣給了他還親自接待，就算是玄天劍宗內門弟子也不至於吧。”
崔道安見凌塵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中，這才收回眼神撇了心腹一眼不屑地笑道：
“你懂什麼，不過是一柄空有名頭的破劍而已，說不定能夠交好一個未來的強者，這筆生意老夫無論如何都不虧。”
說完背着手洒然離去，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心腹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