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信
井陘山下，趙謙找了個樹蔭位置坐下拿出了放在馬背上的羊肉乾，時不時喝上一口軍中伙夫煮的小米粥。
什麼調料都沒有，真難吃。
趙謙端着粥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肉乾，心中暗下決心。
等弄塊地盤之後，就大力發展民生，缺糧是吧？芋頭、魔芋、山藥全種上，再官方弄幾個大型養殖場，養些雞鴨，優先實現白切雞自由。
姜蔥水開后，把雞放進鍋里浸泡四五秒，撈出等待四五秒，反覆三次，放入冷水中投涼，待涼后，再次三提三放，然後小火煮半小時，過涼切塊裝盤，姜蔥蒜醬油配成料汁，想想都香啊。
趙謙像極了上輩子邊吃着“海克斯”外賣邊看美食主播下飯的樣子，靠着別人的美好生活來點綴自己的空洞。
張飛走了過來，看樣子有話要說，趙謙連忙將嘴裏的食物咽下，給張飛挪了個位置，“翼德這麼快吃飽了。”
“自牧，我軍將有斷糧危機，常山諸縣也只有一個真定在掌控之中，王使君那邊也有隨時被人告發的可能，這個關鍵時刻，我們進山幹什麼？”
趙謙這一手操作不但張飛迷糊，就算是田豐這等聰明人也不怎麼看得懂，也就是劉備允諾讓趙謙全權負責，不然張飛肯定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真定的。
面對張飛的疑惑，趙謙笑了笑。
“翼德，之前我在安喜弄糧的手段你也見過了，我可有弄到糧食？”
“有是有，但是真定不同安喜，在安喜之時有王縣令配合，又有張達那替死鬼，而這真定可沒有張達那般替死鬼。”張飛聞言眉頭緊鎖，有些擔心的看向趙謙，可不能在真定再用那募糧的手段啊。
“翼德放心，若是我等在真定再行那募糧的手段，定然是自絕於天下，我們的人絕對不會對那真定豪族動手的。”趙謙看出張飛的顧慮，出言安慰道。
“我們的人不動手？那就行。”張飛拿到趙謙的保證後點點頭，起身去安排紮營了。
張飛是雖也是豪族出身，但已經將全副身家投資給了劉備，劉備越強他張飛收穫越高。
而對於趙謙的計劃，張飛表示自己不需要知道全盤計劃，只需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好了。
作為持有原始股的股東，張飛清楚，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劉備選擇相信趙謙，那他張飛也選擇相信趙謙。
經過安喜募糧、掌控真定這兩件事情，趙謙已經完全獲得劉關張三人的信任，成為這個團體的核心之一了，張飛自然是非常信任趙謙的。
吃飽喝足的趙謙小憩了一會兒，當他第二次被尿憋醒的時候，已經調任趙謙親兵的張賈跑來報信：“自牧先生，進山的獵戶們回來了。”
“好，讓他們來見我，還有，去找張將軍來。”趙謙聞言大喜，這些獵戶進山一日一夜終於回來了。
張賈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趙謙，深感敬佩，他是最先接觸趙謙的人，也是見證趙謙從一個落魄書生成為劉備集團核心之一的人，更何況趙謙將他要了過去當親兵，再也不用擔心被張飛打了。
不多時，回來的獵戶在張賈的帶領下前來拜見趙謙和張飛。
“說說吧，打探到什麼消息了？”
趙謙揮手表示眾人無需多禮。
獵戶中走出一人，三十來歲，長的膀大腰圓，腰間插着一把短刀，背上背着一把長弓，手上的老繭極厚重，一看就不好惹，這是獵戶中資歷最老的塗山重。
“先生，此處入山二十餘里，便有一處黃山賊寨，寨門把守不嚴，我等趁夜色潛入其中，繪製了一副地形圖，請先生過目。”
說著，塗山重從懷裏掏出一卷羊皮，雙手奉上。
趙謙沒有接，只是接着問道：“可探得寨中人數？有多少可戰之兵？他們衣食如何？”
“這......”
塗山重見趙謙不接羊皮反而問起他寨中佈置，還以為趙謙對他們打探的消息不滿意，心中頓時慌了起來。
這個世道，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可不是說笑的，去年平黃巾的時候殺良冒功的官軍可不少，所以當趙謙帶着幾百號人說要徵用他們，不敢不從啊。
塗山重已經不奢求拿到趙謙允諾的賞賜了，他現在只想保住一條性命就夠了。
見塗山重神情驚懼的樣子，趙謙安慰道：“莫慌，把你在那寨中看到的情況照實說來就是，說了有賞就有賞。”
聽到趙謙溫和的話語，塗山重鼓足勇氣說道：“我等趁夜潛入，只能將寨中地形草草繪製一番，至於有多少人口，我等實在是不知。”
塗山重所言也合情理，十幾名獵戶趁夜潛入賊營，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還要在天亮前離開，不知道很正常。
“你大概估計一下。”
獵戶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塗山重開口道：“先生，從那山寨大小來看，估摸有一兩萬人，當然，這只是我等估計，做不得准。”
塗山重回答的極其謹慎，生怕自己估算的不準回頭被遷怒。
“有多少青壯我等確實不知，至於衣食的話，其中大部分人面有菜色，沒有褲子穿的也不在少數。”
趙謙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你們打探的消息很有用，帶我們進山，找到山寨后重重有賞。”
“諾！”
獵戶們哪敢推辭，馬上俯首應諾。
“自牧，你帶數十人留下看管馬匹，某帶兵入山，拿下這座山寨如何？”張飛聽罷立即表示讓趙謙留下。
他也是為趙謙考慮，趙謙一個弱雞，上了戰場刀槍無眼，若是混戰中有個損傷，那就虧大發了。
“翼德，我們這次又不是去打仗的，三百人攻打一個兩萬人的山寨，怎麼打？聽我的。”趙謙給了張飛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不是去打仗還能是去幹嘛？請酒做客嗎？”
張飛雖然嘟嘟囔囔的，但還是按照趙謙說的去做了，留了百人看馬。
趙謙不是沒爬過山的人，兩千多米的華山，一千五百多米的泰山他都爬過，但這種近乎原始森林的山地他是真的沒爬過，沒多久就氣喘吁吁，累的不行了。
不過好在有熟悉山林的獵戶們的帶路，縱使有趙謙這個拖後腿的傢伙，眾人花費大半天的功夫也遠遠的見到了那山寨。
“是，是那裏吧？”
趙謙氣喘吁吁的指着那山寨問道。
“不錯，正是那裏。”塗山重回答。
趙謙看向張飛，“翼德，找個地方紮營吧，還要干挺多事兒的。”趙謙知道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安營紮寨這種事情交給張飛這個將軍就好了。
張飛點點頭，環顧四周，下令向不遠處那塊地勢較高且相對平坦的地方進軍，在那裏安營紮寨。
張飛指揮眾人安營紮寨時，趙謙拿出一張早就寫好的招降信看向塗山重，“這位大哥，我看你身背長弓，想必射術不錯，可否幫我將這信送入寨中。”
“自無不可。”塗山重接過信件，扎在箭頭上，獨自一人前往山寨，停在百步開外，搭箭拉弦，直射在山寨牆頭一名小兵跟前三尺，那小兵神色駭然，驚慌失措。
張飛驚呼：“百步穿楊！這獵戶不錯啊。”
《戰國策·西周策》記載：“楚有養由基者，善射；去柳葉百步而射之，百發百中。
《續文獻通考》卷載“秦以六尺為步”，漢承秦制，漢代大部分制度都是傳承自秦朝，度量衡自然也是如此。而出土秦漢尺，諸如商鞅尺、新莽尺上一尺約等於0.23米，換算下來，百步就是一百三十八米左右。
趙謙看見塗山重這般厲害，心中不禁起了招攬之意。
那邊塗山重射完箭之後沒有直接走開，而是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寨中黃巾賊子聽着！速速回信，我等朝廷大軍本欲剿滅爾等，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趙先生與張將軍給你們指出一條活路，投降免死！”
塗山重也是識字的，剛才趁機看了看趙謙寫的信，知道趙謙要勸降，所以喊了這麼一句話。
而塗山重之所以這麼表現自己的原因暫且按下不表。
那邊的趙謙對塗山重卻是更看重了幾番，沒想到這塗山重不僅勇猛，還有幾分急智，不錯，這樣的人才更想招攬了。
“先生，信已送出。”塗山重回來向趙謙復命。
“塗山大哥乾的不錯，回頭一併論功行賞。”趙謙和塗山重說了幾句話后就讓他下去休息了。
轉而看向山寨，陷入了沉思......
小螞蟻們雖然毫不起眼，大象隨便一泡尿就能淹死一整窩的螞蟻，隨便一腳就能把螞蟻們辛辛苦苦築了幾個月的巢穴踹垮。
但如果那是原始森林裏的行軍蟻，毒性極高的紅火蟻，呵呵大象又怎麼樣？照殺！
現在，我就要把這躲在森林裏的蟻賊放出來了，愚蠢的大象啊，識相的就把自己剁下兩條腿來餵飽他們，不然就讓你們這些蠢貨死無全屍。
至於那封給螞蟻們的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想活命，和我談，有飯吃，有衣穿。”
趙謙很自信，他們會出來和自己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