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拿下縣令
一路走來，趙謙受了老大的罪，因為他不會騎馬。
天見猶憐，趙謙上輩子不過是個一百多斤的死宅，上一次騎馬還是那個妄言要拿他頭蓋骨當酒杯用的王八蛋領主惹怒了他，他直接宣戰，一桿長槍一個衝鋒......
要不是張飛眼疾手快抓住韁繩，趙謙早就被甩下馬了。
這把劉備看的一愣一愣的，這趙自牧天性通達，事事都懂，把安喜縣令和諸多豪強都算計了，結果不會騎馬。
在眾人複雜的眼神中，趙謙老臉一紅，雙手緊緊的拉住韁繩，以防胯下畜生不聽話。
廢了好大一番功夫，趙謙才能慢慢的適應這不聽話的畜生，只是還需要磨合，磨......
啊啊啊啊！
接下來的幾天裏，因為劇烈的摩擦，趙謙的大腿內側長滿了水泡，水泡被磨爛后開始出血，第二天一早又要出發，又開始摩擦......
這樣折磨自己確實很難受，但是趙謙知道，在劉跑跑沒有獲得一片安身立命之所前，不能放棄騎馬這門技能。
所幸，安喜離真定不遠，三天後真定已遙遙在望了。
劉備看趙謙的樣子，乾脆下令提前安營結寨，早點休息一下。
趁着這功夫，趙謙總算能下地走走了，不過雙跨生疼，羅圈腿走幾步就疼。
安排好警戒的兵卒后，關羽走過來遞給趙謙一個小瓷瓶，“止疼的，等會抹抹吧。”
“謙謝過關將軍。”趙謙忍痛起身行禮。
在這個時代，一定要有禮貌，這可不是後世不敢動手，只敢互相謾罵的時代。
這漢代，別說罵人了，就是你行為舉止稍有不禮貌，也有可能被人認為是冒犯之舉，被當街殺死，殺人者不但無罪，還能因此揚名天下。
所以趙謙是一點不敢鬆懈，這段時間無論是誰，他都會微笑着拱手行禮打招呼，爭取做個好好先生。
“先生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某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關羽對於趙謙也是好感滿滿，畢竟趙謙一出現不但給劉備送了大功勞，還弄了這麼多糧食以募兵，而且在他看來趙謙也是有本事的人，以後說不得要一起共事的，適當釋放點善意也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就到了真定城前。
真定不是大縣，又不是郡國治所，城牆歷經風雨，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如今時局動蕩，民生凌亂，門閥世家爭權奪利，郡縣豪強也只想着積攢錢糧，擴充實力，只有底層百姓受苦受難，食不果腹。
這種情況下，誰會管區區一座縣城城牆破敗與否呢？
就算是劉備等人，也不過是想借真定此地募兵罷了。
但趙謙已經打算要謀奪冀州了。
現在才中平二年，袁紹的目光還在洛陽，在朝堂。
要等到劉焉提出廢史立牧以圖一方安定之後，袁紹才會將目光放到河北之地。
而且冀州先後有黃巾起義、張純造反，百姓們流離失所，這是劉備如果能以漢室宗親的名頭站出來施仁政，收民心，對於豪強則拉一批打一批。
還有三年，能幹很多事情了，趙謙想賭一下。
“玄德公，既有使君手喻，還請下令，接管真定縣城。”
“好！某即刻下令，接...自牧，你說什麼？接管真定？”
劉備詫異的看向趙謙，一旁的關羽張飛也是滿臉疑惑，明明只有募兵調令，哪裏來的接管真定？
“那是自然，
不接管真定，如何能募兵，玄德公以為我們的糧食很多嗎？”
這段時間由趙謙統計糧食消耗，劉備關羽張飛作為領軍之人也是了解自家糧食確實不夠，一時間沉默下來，簡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趙謙一眼。
“可我哪有接管真定的手...”
劉備話還沒說完，趙謙打斷劉備的話，翻身下馬長身一禮，認真且大聲的說：“玄德公，此番得使君調令，命玄德公督常山諸縣，以圖早日掃滅張純作亂，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實乃常山之幸，百姓之幸！”
此話一出，如何能不懂趙謙的想法，劉備臉色突變。
“自牧，你認真的？”
趙謙坦然大笑，“自然，君子欺之以方，王使君一紙調令就想空手套白狼，可是一點糧草都沒給我們。
如果我們不借接管真定，玄德公以為真定縣中豪強縣令能給我們籌糧嗎？”
你王芬想空手套白狼，我趙謙就能拿着雞毛當令箭，別說小小真定，就是拿下整個常山又如何？
手中人馬夠多夠強，只要不造反，別說你一個冀州刺史，就是大漢天子來了也得捏着鼻子給我們高官厚爵，好生安撫。
王芬這個老油條肯定沒見過三十六計，更沒見過三十六計中的第三十七計“拿着雞毛當令箭”。
面對趙謙大膽的想法，劉備猶豫了。
如果現在是董卓廢帝，遷都長安，大漢威嚴掃地的時候，劉備肯定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了。
但現在靈帝還在位，大漢雖已有亂世之兆，但沒人敢挑戰規則。
上一個公然挑戰大漢威嚴的人叫張角，已經死了。
甚至劉備這次募兵也是要去征討挑戰大漢威嚴的張純。
畢竟沒人相信大漢四百年江山會在數年內分崩離析。
更何況劉備身為宗親，對漢室忠心耿耿。
見劉備猶豫，趙謙便繼續勸說道：“玄德公，事急從權，天塌下來又高個子頂着，上頭有王使君頂着，只要玄德公平叛有功，朝廷非但不會怪罪只會加官進爵。”
趙謙相信，劉備除了忠誠之外，骨子裏還有一番干大事的野心。
“可，可是，我等若如此行事，與張純那等亂臣賊子何異？”
劉備緩緩搖頭，對漢室的忠誠讓他拒絕這個建議。
“玄德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可因此錯失平叛張賊之機，豈不是陷冀州百姓於水火？張賊叛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生命塗炭，皆玄德公之過也！”
對比奸雄曹操，劉備最大的優點就是仁義，對底層百姓的苦難深有體會。
“這......”
劉備還是猶豫。
趙謙目不斜視，正義凜然，暗地裏偷偷踹了簡雍一腳。
這幾日趙謙沒少和劉備關羽張飛幾人聯繫感情，更不會落下簡雍。
而且簡雍也不傻，馬上明白了趙謙的意思，也跟着勸劉備：“自牧之言鞭辟入裏，還請主公以冀州生靈為重啊！”
這頂高帽一戴，劉備就找到台階了，心中默念數遍“我是為了冀州百姓”。
隨即下令入城。
劉備手中有王芬調令，自然輕而易舉叫開城門。
入城之後，真定縣令帶着一群人聞訊趕來。
雖然劉備只是縣尉，但有刺史調令前來募兵，於情於理縣令都得來一趟。
就像學校里搞的主題班會，公司里搞的周報日報一樣，沒屁用，但是沒人不敢不做。
真定縣令姓陳，三十五六多歲，賣相極好，十足的帥大叔。
但其面色蒼白，步伐虛浮，不是沉迷酒色就是體弱多病，無論什麼原因，他肯定不會是一個勤政的。
陳縣令聽劉備自報家門，見他只是一個縣尉，又不是名門出身，不禁生出幾分輕視來，眼中帶上了幾分輕蔑與不屑。
什麼？漢室宗親？笑話，這天底下姓劉的人多了去了，誰都能說自己是漢室宗親。
要真是與當今天子關係親近的漢室宗親能當個小小的安喜縣尉？
“使君調令何在？劉縣尉！”
陳縣令懶得客套，直奔主題，還將“劉縣尉”三個字咬的極重。
使君讓你來募兵，你就募兵，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個縣尉，不要來煩我這個縣令，把流程走一下就滾蛋，哪涼快待哪去。
對此，劉備毫不在意，面色平靜的取出調令遞給陳縣令。
陳縣令接過，仔細核對過後遞還給劉備。
“既有使君調令，劉縣尉自行募兵便是，某不打擾了。”
陳縣令轉身準備離去，一個沒背景的小官而已，沒必要客套。
甚至心中打定主意，等會就下令不許真定青壯參軍入伍。
哼！這撮鳥縣尉何德何能擔此大任，等回頭你一個兵都募不到的時候，就是我陳廣上書使君，領兵平叛之日了。
想到這裏，陳縣令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殊不知他笑的時候，趙謙也笑了。
這傻伄一直斜着眼睛看人，一看就是沒被毒打過。
等會狠狠地打他一頓，幫他把這斜眼病給治好。
嗯，治好了病，收點診金不過分吧？
你是縣令，拿這真定縣來做診金不過分吧？
就關羽張飛往那一杵，誰敢說過分？
待那陳縣令走出兩步，趙謙就大聲說道：“陳縣令，使君有令，命玄德公督常山諸縣，各縣縣令都受玄德公節制，陳縣令既已看過調令，為何扭頭就走，莫非不尊使君調令！”
什麼？！
陳縣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明明是募兵調令，哪有說讓這小縣尉督常山了？
陳縣令轉頭看去，只看到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滿眼嘲諷的看着自己。
“劉玄德！你那只是募兵調令，使君何時讓你督常山諸縣了！”
陳縣令勃然大怒，厲聲喝道。
“玄德公，此人公然違抗使君調令，還請將其拿下治罪，以儆效尤！”趙謙立刻對劉備說。
“嗯，此人不尊使君調令，應當拿下，來呀，雲長翼德將其拿下！”劉備聞言點頭贊同，煞有其事的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