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林華衫番外（一）

林華衫並不是不想娶妻，是因為他一直有一個放不下的白月光。

年少時遇見了太過於驚艷的人，大抵是忘不掉的，以至於他出去遇見了很多人，都覺得不如她，心裏會默默拿別人同她比較。

那姑娘小他五歲，今年約莫已經二十一了，南煌的姑娘，多少歲成親的都有，不過十五歲到二十歲的居多些。

那年夏天，她十八歲，他二十三歲。

兩人本就是舊識，林華衫每次回來都要帶兩份禮物，一份林瑾逸的，一份夏汝的。jj.br>

這次回來夏父告訴他，不少人來夏家提親，他有些害怕夏汝嫁了個不好的人家，不能幸福。

那天晚上幾乎是一夜未眠。

在天快亮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擔心別人能不能給她幸福，那人為什麼就不能是自己呢？

兩人見面了，桂花樹旁，穿着鵝黃衣裙的少女容貌嬌俏，兩人這次相見已經隔了一年多了，夏汝長高了些，可愛的圓臉也變得尖了些，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很是清澈。

風吹過，桂花落了滿身。

林華衫從懷裏掏出今年的禮物，遞給夏汝。

夏汝打開那木匣子，裏面是兩支釵子，是林華衫見到的最好看的兩支，都帶回來給她了，一支珊瑚珠排串步搖寶藍點翠珠，一支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

「好好看，謝謝。」夏汝沖林華衫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般。

「你喜歡就好。」林華衫看到她笑，心裏又歡喜了幾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今天前來的事，「聽伯父說，最近來夏家提親的公子很多，你可有喜歡的？」

「都不喜歡。」

林華衫心裏鬆了一口氣，嘴上卻是道：「那阿汝的眼光挺高，怕是沒有公子能入了阿汝的眼睛。」

「那不是。」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們過於庸俗，我不喜歡這般庸俗之人。」

林華衫笑了幾聲，用手拂去她肩頭的桂花，湊近了些，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他道：「那阿汝你瞧着我怎麼樣？」

夏汝臉紅了起來，然後推開他，突然就跑了。

盒子掉在地上，裏面的兩支釵子散落在地，聲音跟清脆。

一如林華衫的心情。

他撿起釵子，裝好，放進了懷裏。

自己這是被拒絕了吧。

是他過於貪心了嗎？

本來兩個人還可以好好相處，他看着她嫁人，她也能喊他一句華衫哥。

可他怎麼能甘願自己喜歡的姑娘，成為別人的姑娘。

後面的幾日，夏汝都是躲着他，林華衫覺得可能是自己嚇到了她，他不想最後兩個人連個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想夏汝厭了他。

他默默離開了。

在後面的三年裏，都不敢再去踏足那個地方。

他怕看到她在別人懷裏笑。

那是他不願看到的。

這三年，他又去了很多地方，見到了很多風景，也遇見了很多姑娘。

嬌媚的，清純的，可愛的，英武的……

他都不喜歡。

他心裏只有一個地方，全部被她填滿，再裝不下別人。

那個桂花樹下，穿着鵝黃色衣裙沖他笑的姑娘，在他這裏永遠都是第一位。

二十五歲那年林瑾逸問他為什麼不娶妻，他想說喜歡的姑娘不喜歡自己，後來還是沉默了。

這三年他想了很多，也時常做夢。

有時候是夢見她嫁人了。

有時候是夢見她過的很幸福，兒女雙全。

夢醒來都是無盡的酸澀，心裏空蕩蕩的，彷彿挖空了一般。

他想回去看看。

可他又怕打擾她。

如今他有什麼立場去看她呢？

哥哥？

友人？

還是一個陌生人？

林華衫時常陷入糾結和兩難，他越走越遠，去的地方越來越多，掙的錢也越來越多。

可他始終不快樂，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麼。

可今年他把這些事告訴林瑾逸的時候，林瑾逸問他，「女子向來都是害羞的，你怎就知道她是厭你才跑掉的，萬一她是因為害羞跑了呢？」

「可她後面也不願見我。」

「可能就是沒想好，不知道給你一個怎樣的答覆，心裏又很懵，所以才躲着不見你。」安筠接了話。

兩人一語點醒夢中人。

雖說兩人說的只是可能，但是林華衫還是準備回去看看。

萬一如兩人說的那般，自己突然就走了，夏汝定會很難過，以為自己是逗弄她。

可三年了，說不定她等自己等不到，也已經成親了。

無論怎樣，林華衫都決定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