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再戰澳門
戰罷馬來，休息一rì，15號再戰澳門。
澳門是I組最弱的隊伍。
人為刀俎，我為魚腩說的就是I組的小弟澳門。
像這樣的隊伍，亞青賽的各個小組都有一隻，有的小組裏還不止一隻。比如A組的印度，尼泊爾。B組的馬爾代夫，阿富汗。C組的巴基斯坦，孟加拉國。D組的稍強，但塔吉克斯坦很有可能是D組的澳門。E組的巴勒斯坦。F組的蒙古，越南。G組的老撾，關島。H組的汶萊，新加坡。
他們在亞青賽小組賽里的命運用一句很奧運的話總結最貼切：參與。
這不能怪他們，這些國家地區面積小人口少是一個原因，另外，作為當地足協的官員，有些連足協都沒有，你可能走遍所有的城市或者鄉村都找不到幾個踢球的孩子，更不要說有一定足球素養的半職業運動員。那些來參加小組賽的隊員也許都是有自己謀生的職業的，他們在場下可能是醫生，教師，工程師，工人，或者農民。因為參加比賽他們才聚在一起。
也許他們踢的不好。不過這也說不定，華夏國家隊不是輸給過哥斯達黎加隊嗎？當時的哥斯達黎加隊沒有一個職業隊員。
可是，他們熱愛足球，熱愛生活，是值得尊敬的一群人。
生活往往如此，當理想與現實碰撞在一起，破碎的總是理想。
現實遵循的是叢林法則。
按照叢林法則，一個弱者在自然淘汰的叢林裏是得不到強者的憐憫的。它們不會因為你來自叢林外的世界，你來探險，淘金，或者來野營，就放你一馬。
足球場上永遠只有1個主題。
你獲勝，你想獲勝，你永遠也不可能獲勝。
誰也不想成為低頭走回休息室的那個人。
澳門，必須拿下。
比賽準備會上，黎教練用一個堅定的手勢確定了對付澳門的基本戰術。
那就是：中心開花，兩翼齊飛。
所謂中心開花是指中路突進，兩翼齊飛是指邊鋒的積極跑動，利用跑動和突破創造機會。
他的排兵佈陣不僅僅是針對澳門的，他將自己大部分jīng力放在了17rì對付rì本的關鍵一戰上，至於澳門，他給了替補們很大機會。主力隊員需要休息，特別是上一場對付馬來的頭號功臣穆浩然。黎教練在上一場的後半段很擔心穆浩然的體力出現問題。結果出乎他的預料，穆浩然成了跑不死的小強。
滿場都看的見他的影子。
他活生生的將兩個盯防他的馬來隊員跑虛脫，讓教練員不得不將他們換下，這完全打亂了馬來隊的部署，最後成為國青隊獲勝的因素之一。
在教練的訓練和比賽理念里，沒有跑不死的阿甘。穆浩然體力再好也不是。
對付澳門，教練組給了他20分鐘時間。
不管他進不進球，20分鐘后都要換下。他必須節省體力迎接下一場關鍵之戰——對付rì本。
20分鐘，穆浩然覺得少點。
他知道教練給他20分鐘是為了保持他的體力好去對付rì本。
他不缺體力。
在入選國青隊前，他每天早上，用他買的便宜手錶計時，規定自己必須40分鐘跑完12千米。不管颳風下雨，他都堅持，他完成的很好。
昨天對馬來，他估計跑了10千米，與他想像中一場平均11千米的狀態還差1千。
如果不是看見防守隊員被他跑死，他還會跑下去。
打一場正規比賽不容易，穆浩然很想在比賽場上多待會，鍛煉自己。
成長是需要積累的，現在的亞青賽正是很好的積累經驗的機會。
穆浩然在準備會上，很想告訴黎教練，自己體力沒問題。
剛想開口，黎教練暗示的向他壓了壓手臂。
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他，他已經決定了。
還能說什麼呢？
穆浩然一臉鬱悶。
和澳門的比賽如期舉行。
因為上一場的勝利，肇慶體育中心人cháo涌動，觀眾們早早的擠滿看台。
大家把比賽rì看成節rì。
所有可以慶祝勝利的鑼鼓，旗幟堆滿環形的體育中心看台。
鼓手們離比賽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預熱。
咚咚的鼓聲響徹雲霄。
隊伍進場前，鼓聲進入高cháo。
穆浩然站在球場入口有種冷兵器時代的感覺。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排排，一片片閃爍出瘮人的光芒。
隊伍即將出發，眼前是一片開闊地，那是戰場。
等一會，他要跑過去，與敵人廝殺。
大戰臨近前的喧囂遮天蔽rì。
大家吼叫着為自己鼓勁，壯膽，加油。
他牽着一個肇慶的小孩子緩緩向前。
兩邊如林的觀眾是戰士嗎？
飄揚在四周的旗幟似乎寫滿一個個曾經鼓舞人心的名字。
那些常勝將軍，治國良臣，開疆擴土的帝王，一統江山的梟雄。
每面旗幟都是一個豐碑。
他們隨手散落的一條竹簡，一張宣紙
上面的功績都讓他汗顏。
他走不動路，挪不動腳。
站在血sè的戰旗下。
抬不起自卑的雙眼。
賽場上響起國歌嘹亮。
觀眾開始自我預熱。
望着滿場期待的觀眾，浩然心情卻異常平靜。
是一次重生。
一次蛻皮。
銳變。
化蛹成蝶。
他彷彿悟到什麼。
當他真的希望去抓住它，它卻又那麼遙遠。
從高處跌落的感覺很痛。
穆浩然的腳踏在草皮上。
踏的很實。
他從自己的夢境裏蘇醒。
美麗的光環很快消失。
四周重又長滿灌木，雜草，深深的密林。
陽光都照不進來。
他披的還是11號戰袍，兩個阿拉伯數字像兩把明晃晃的綉chūn刀。
穆浩然拔刀而起。
沖了進去。
第一個斬獲來自4號的傳球。他竟然從後衛位置一直助攻到前場，大禁區的左側。
沒人盯防。
澳門隊員當他是一個虛影，跑下大門的門神，紙做的，點把火就可以燒個jīng光。
他們錯了，門神抬起左腳將球傳進禁區。
一個很到位的傳球，在空中被11號抓住。
滾圓的皮球經過他的額頭彷彿生出雙翅。
它jīng確的計算時間，角度，飛向球門的死角。
守門員胡亂的在自己面前揮舞手臂，像中了魔。
等他揮舞完一個輪迴，皮球已經越過門線停在球網的角落裏，張開大嘴嘲笑他。
第二個進球是黎教練的傑作。
中場一路配合，傳球，推進，擺脫，shè門，行雲流水。
澳門隊員抵擋不住cháo水般衝進禁區的華夏隊員。
他們越過澳門隊砌起來的城牆，直接傾泄進街道里，將四周的建築沖的稀里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