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獻禮開始

蘇念趕緊挽着暮琰的手臂，撒嬌道：「我錯了，真錯了！」

「錯哪裏了？」

蘇念立馬端坐，一本正經地說：「錯在不該調戲夫君！下次再也不敢了！」

看着她一天變八百回的臉，暮琰笑了。

一旁的蕭暝，全程目睹了兩人的互動，看着王爺真情實感的情緒表達，也是覺得一切都那麼剛剛好。

鵲羽國發揮超常，使臣居然拿出了世間少有的「白山岩」！

蘇念：「這...是鑽石？」

暮琰：「‘鑽石"是何物？」

兩人面面相覷。

「‘鑽石"就是一種堅硬無比的礦石。」蘇念解釋。

「未曾聽聞。不過，像鵲羽國拿出的這種晶瑩剔透的寶石，叫‘白山岩"，也叫‘銀璃"，的確堅硬無比。」

應該是同一種東西，只是說法不同。不過，不管是「鑽石」還是「銀璃」，這種礦石都是很難發現和採集的。

蘇念瞧着，鵲羽國拿出的這個似有紅棗般大小，那可真是價值不菲啊！

「太後娘娘，鵲羽國略備薄禮，還請您笑納。」

英公公小心謹慎地托着盒子，送到岑蘭太後面前。

「甚好，甚好！」岑蘭太后仔細瞧着這個禮物，那是十分滿意。

蘇念不禁想着，自古以來，女人果然都愛鑽石，更何況鵲羽國這顆還是傳說中的「鴿子蛋」！

不僅請了最精巧的師傅打磨雕刻，還給它鑲上「牡丹」黃金底座，看起來即精緻又貴氣，是個女的應該都喜歡吧。

「行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暮琰見她雙手撐着桌子，伸長了脖子，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忍不住逗逗她。

「啊？」聽到他的話，蘇念重新在自己的位置坐好，「暮琰，這種礦石很珍貴的！」

「我知道。」

「你就不好奇？」蘇念從來沒見過「鴿子蛋」。

「還好，我對它沒甚興趣。」

可以理解。

就像世間大多女子都愛寶石華衣，男子就都愛江山美人，一個道理。

「怎麼，你很喜歡？」

「不是，就是好奇。」蘇念說著話，卻是頭也不回一下。

見她這樣，暮琰無聲笑了，繼續喝着茶。

其實蘇念真的不是喜歡，她就是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東西。主要是現在的她，依舊承載着兩個人的記憶，那些記憶還未完全融合，所以一時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爺爺的「小博物館」見過，還是在哪本書里見過，亦或者是蘇念桃以前親眼見過。

其他小國送的禮物，相對來說，就沒那麼出彩了，蘇念也沒認真看，只是努力吃東西。

終於到皇家大比拼了！

首先上場的一號選手，是已經嫁人的長公主。她和駙馬帶來的是懷孕喜訊！

呃.....好像開心的人只有他們自己。

但是看得出來，太後娘娘、皇上、皇后，還有眾大臣，已經是極力配合他們的「驚喜演出」了。

略顯尷尬，下一位！

接着出場的，是看着慈眉善目、溫文爾雅的二皇子暮玹，也就是剛剛說的「胤王」。

裝模作樣的姿態，倒是和商無言也有幾分相似。

一個在他人面前，從來沒有脾氣，甚至沒有其他多餘情緒的人，蘇念覺得很可怕！

他們一時的「驚訝」、「驚喜」、「喜歡」、「傷感」等等情緒，都好似演出來的。

以前，蘇念剛來到這兒時，第一次碰到商無言，她就莫名覺得有種親切感。他總是溫柔的笑着對蘇念說話，讓她以為，商無言是喜歡蘇念桃的。

但是，今天上午商無言看她的眼神，雖然有些笑意，但是一點也不溫暖，也不親切。再想想昨日下午的那個他，蘇念現在覺得，他是越來越陌生了。

「太後娘娘...咳咳...」

蘇念：老是咳嗽，是沒醒酒還是有肺病？

「別叫‘太後娘娘"，如此生分。玹兒，你還是叫哀家‘皇祖母"吧。也不知道，哀家還能聽你叫幾回，唉~」說著，岑蘭太后又開始抹眼淚。

蘇念：.....

「母后，您別傷心了。要是您真如此思念玹兒，便讓他在皇城多住些時日吧。」聖上最是見不得自己母后傷心落淚。

聽到皇上的危險發言，殿下百官是直接炸鍋，三皇子更是與眾人交換了幾百個眼神。

蘇念心裏有個詞語想送給天啟帝，但是她怕被砍頭，只能咬着雙唇忍着。

「皇兒，你果真同意玹兒常住於皇城？」岑蘭太后一臉驚喜和詫異。

「是的母后，只要您開心，朕別無他求。」

「好啊！好啊！」太后連說幾個「好」。

「玹兒，你還不快謝過皇上！」

聽到岑蘭太后發話，暮玹趕緊跪下，雙手伏於地，額枕手背，誠惶誠恐地說道：

「多謝皇上，多謝皇祖母！玹兒能常伴皇祖母左右，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更是皇上對小輩的疼愛！玹兒實在有愧於這份恩澤！」

「玹兒，朕早已封你為二皇子，就不必一直叫朕‘皇上"。你既已改口‘皇祖母"，不然還是叫朕‘皇伯父"吧。」

「玹兒不敢！」

「無礙，都是一家人，這樣也顯得親切些。」

「謝皇伯父！謝皇祖母！」暮玹再次抬頭，已是熱淚盈眶。

蘇念被這部家庭倫理劇，是徹底攪糊塗了！

旁邊的暮琰頭也不抬一下，只顧喝茶。

這麼複雜的關係，就算蘇念此刻問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再說了，兩人剛剛確認關係，就打聽別人家裏的內幕，好像不大好吧。

好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哦~~我忍！

「皇祖母，玹兒今日帶來的是千子嵐先生的‘青山雲海百鳥圖"，請皇祖母賞閱。」說著，暮玹便差人將一米多寬的畫軸徐徐展開。.

岑蘭太后一聽，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畫師的作品，迫不及待的站起來，侍女趕緊上前攙扶着她，走下階梯，走到畫的面前去。

「勾筆纖細有勁，用色飽滿協調，墨汁透着淡淡蘭草的香氣，紙張緊實有韌性，果真是出自‘千子嵐"先生之手。看看這霧氣環繞的雲海，還有這明暗相間的青山，讓人感受到身臨仙境的歡愉，卻又有幾分困在迷宮裏，繞不出來的悲涼。這應該是他晚年的作品吧？」

「是的皇祖母，這是先生的遺作。凡人皆是只看到了鬱鬱蔥蔥的青山和仙境一般的雲海，還有是否真的有一百隻鳥。只有您，才看出了這幅作品，先生想要表達的困境。看來，玹兒給‘青山雲海百鳥圖"找對了主人啊！」

蘇念很汗顏，因為她就是那個認真在數是否真的有一百隻鳥的「凡人」。

「這幅作品確實是真跡。」暮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興趣，仔細給蘇念解釋着：「不過，‘百鳥"並非真的百鳥。‘千子嵐"先生畫的這種，頭頂棕紅、脖子湖藍、身子小巧呈現茶綠色的小鳥，叫‘藍喉蜂虎"。‘藍喉蜂虎"是群居鳥，畫作上雖然沒有幾隻，但是看不見的地方可能會有很多，所以先生才取名‘百鳥圖"。其實它們是飛不到雲海之高的，正因為如此，先生才用此畫來表達自己的遺憾和困惑。」

「暮琰果然厲害，什麼都難不倒你！」

蘇念這次是真的誇讚他，想起上次去買酒壺時也是，暮琰好像什麼都知道。

暮琰看她拍馬屁的樣子，只是笑笑不說話。

「可是，胤王已經先行送出畫作了，那我們的怎麼辦？」

而且她和暮琰準備的那幅作品，還不是出自大家之手。

「沒事，心意到了就好。」見她有些不安，暮琰摸摸頭，表示安慰。

蘇念才不想單方面的表達心意呢，就像剛剛大公主和駙馬那樣，好尷尬啊！

而且，她知道岑蘭太后不喜暮琰和暮琰的母妃。

一是因為她有些書里的記憶，給她的感覺是這樣的。二是，通過這兩日的觀察，她才最終得出結論。

像這麼重要的場合，太後幾乎沒有同皇后說過話，甚至太后從未看過她和暮琰一眼。

仔細想想，蘇念和暮琰成婚第二日來宮裏，太后也是說身體抱恙，無法起身，就免了他們的敬茶，只是差人送來了錦盒。

這難道還不夠明顯？

但是具體的原因，蘇念就不知道了。

皇宮深院的故事，是永遠說不完也說不清的。

下面該三皇子暮兟，也就是「宥王」出場了！

「皇祖母，兟兒為您的壽辰，準備了‘恏元玉石"，祝願皇祖母春秋不老、日月昌明、福緣吉祥、事事順遂！」

宥王話音剛落，暮琰身邊的蕭暝便有些按捺不住：「王爺，這...」

「別動！」暮琰一把按住他。

這三王爺的長相，一看就不似好人！

蘇念覺着此人多半是反派，至於是不是最終大o，還得觀察觀察，看看智商如何！

「孫兒真是有心了。」

「只要皇祖母開心，孫兒做什麼都行。」宥王一臉假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

岑蘭太后一看到宥王，那是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蘇念再看看一旁的暮琰，依舊淡定得很，無解。

等到宮人將宥王那半米高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尊白蘭玉母子像。

「這不是傳聞中的白蘭玉嗎？」

「是啊，據說那‘慈母幼子"的溫馨畫面，是天然形成的，未經過任何匠人之手！表面光潔如嬰孩的皮膚，內里通透似清泉，母子的神情栩栩如生，簡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啊！」

蘇念仔細聽着後面戶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兩位大人的談話。

眾人的誇讚，讓宥王不禁露出很是得意的神情。

「兟兒，如此珍品，你是從何處得來？」

「回父皇，是兟兒偶然聽說此物，覺得寓意甚好，皇祖母定會喜歡，便差人四處打聽，最終得知是在北部首富‘覃振才"府上。於是，兟兒冒昧地去往覃府。剛開始，覃老先生並不願意，但是後來，他被兟兒想為皇祖母慶賀生辰的孝心所感動，最終同意割愛。」

蘇念：嘔~

蕭暝：.....

暮琰：小場面...

「原來這裏面還有如此曲折的故事，真是難為兟兒了。皇祖母很是高興！」

「只要皇祖母開心，兟兒便心滿意足了。」暮兟恭恭敬敬向著岑蘭太後行個禮，看起來乖巧極了。

「母后，您看看您的這些個孫兒，多孝順啊！」

「是啊皇帝，也是你教導有方。」

皇上、太后兩人也是你來我往的客套着，蘇念漸漸有些無聊了。

但是，她不可以走，誰讓他們就是下一個呢！

就在蘇念準備和暮琰一同上去獻禮時，正在收拾「恏元玉石」的宮人，忽然一陣驚呼。

「啊~~~~~」

「怎麼了？」剛剛回到座位上的宥王，見狀立即站了起來。

「皇上、太后，‘恏元玉石"碎...碎了！」

宮人被嚇得半死，趕緊趴在地上說道。

「怎麼回事？」皇上和太后也站起來了。

只見，原本有一尺高的玉石，此刻已經碎成小石塊了！

「皇上明鑒，奴才絕對沒有碰到玉石！奴才只是準備合攏錦盒，玉石自己忽然裂開了！」兩位收拾錦盒的宮人，額頭磕得淤青滲血。

「你是說，本王準備的是殘次品？！」

「不是的，宥王，奴...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這下，宮人只能趴在地上，徹徹底底不敢起身了。

「放肆！定然是低賤的你們用臟手碰了玉石，它才會變成這樣！來人，將這兩人拖出去！」宥王瞬間臉色陰鬱、橫眉豎眼地厲聲說道。

蘇念：.....就這智商，看來暮兟只是普通反派了.....

「兟兒！」

思華娘娘及時叫住了宥王，他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在地上說：

「父皇，兒臣該死，不該如此衝動。只是，這‘恏元玉石"實屬難得的珍品，皇祖母又喜歡得緊，如今卻被弄成了這般模樣，兒臣一時氣急...」

「哼！大殿之上，看看你像什麼樣子？！不成體統！」

「兒臣知錯！」

剛剛那一瞬間，明裡暗裏，隸屬於三皇子部下的好些人，都嚇得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