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她話音落下也不等祁修堯奴僕二人說話,徑直回了馬車內讓車夫離開。
「主子……」
華安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祁修堯。
方才祁修堯急着想見虞舒月,他凈完手都沒有來得及擦乾,是一邊走一邊擦,隨後便隨手把手帕遞給了華安。
華安當時沒有及時收好,沒想到他就只是在大廳短暫的待了一小會兒,這樣都能被虞舒月觀察到他手上的手帕。
「無妨,我的阿月那是絕聰慧之人,這事本就瞞不了多久。」
祁修堯瞧着遠去的馬車嘴角微勾,臉上絲毫沒有被她戳穿后的窘迫和羞惱。
就在虞舒月開口提到手帕的時候,祁修堯便知道自己在她那麼露了馬腳,進而他又想到了前段時間她忽然對自己冷漠,現在想來多半都是和這個有關。
為了讓他們倆人之間儘可能的不要存在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向她坦白了,不然怕她會多想。
虞舒月倒是沒有想到她得一句試探反而把自己給暴露了。
她從東宮回來后本想第一時間便去把這個可以令人安心得好消息告訴父親,沒想到才剛回府便遇到了那個令她十分不喜的江銘。
「江公子來京是讀聖賢書準備參加科舉考試的,怎麼這個時候還有閑心來這兒。」
虞舒月臉上掛着不耐的神情,語氣是極度不爽。
「阿月不要這麼生分,這是我特地讓廚房做的江南的酒釀圓子,已經冰鎮過最適合——」
「停,江公子,我沒有胃口,謝謝你的好意,舒月就不打擾江公子讀書了,還請江公子回去吧。」
虞舒月剛才都沒有給祁修堯面子,更何況是她討厭的江銘。
「阿月這是在擔心我沒時間讀書嗎,謝謝阿月的關心,你放心我把這個送到便回去。」
江銘像是聽不出她語氣中的不耐和厭煩似的,自顧自的說了一通后便把手上的盒子塞到了一旁芍藥的手上,隨後朝着虞舒月溫和的笑了笑便回江家的馬車離去。
「小姐,這——」
江銘方才都沒有給芍藥反應的機會,直接塞她手裏便離去。
芍藥現在瞧着手中的這個燙手山芋苦着一張臉看向自家小姐。
「看我做甚?」
虞舒月揚了揚眉,沒打算要她手中的酒釀圓子,「誰接過來的誰處理,不管你是自己吃還是賞給其他人,全憑你自己做主。」
說罷,她便往府內走去,她要去把方才在祁修堯那兒得來的消息告訴爹爹。
她知道,爹爹和她一樣,因為兄長的事寢食難安。
「來,替小姐賞給你了」
每次虞舒月去江南時都有芍藥陪同,江銘對小姐做了些什麼她也記得一清二楚。
小姐沒有原諒他,她也更不可能原諒。
所以這酒釀圓子她是萬萬不會留在手中的,直接把用精美食盒裝着的酒釀圓子塞給了一旁的車夫,隨後提着裙擺追在虞舒月身後。
虞府不遠處的一處拐角處正停着一輛馬車,江銘撩開帘子時刻注視着虞府門前的動靜。
別看他剛剛一副什麼也不在乎,只顧着把自己的話說完把食盒塞給虞舒月的婢女就離開的瀟洒模樣。
其實他的心一直高高提起,當他瞧見虞舒月多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那盒食物直接讓婢女自己處理,最後食盒到了一個馬車夫下人的手裏時,他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他以為方才是因為他在,所以虞舒月才拒絕的那麼乾脆。
他以為他走以後,她怎麼也會接受他特地為她準備的酒釀圓子的。
畢竟這可是她最愛的食物之一。
但這一切都只是他以為罷了。
江銘臉色沉沉,看不透他在想什麼,馬車上的帘子被他的手緊緊拽着,差一點直接被他給拽破。
虞舒月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眼前,虞府的車夫提着手上精美的食盒一手拽着繩子把馬車駕入後門,虞府大門前人來人往,江銘就這樣一直盯着。
直到日落西山,他這才命車夫駕車離開。
他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的。
他沒辦法讓時光倒流回到過去,那麼只能放眼未來不斷的彌補她。
東宮,太子書房。
「主子,今日屬下發現一怪事。」
影一本來是影衛的頭領,專門護着祁修堯的安全。
自從晏秋山事情過後,他便被派到虞舒月的身邊暗中保護着她。
「可是阿月出什麼事了?」
影一消息來找他彙報的關係全都是有關虞舒月的,祁修堯見他來,手上剛沾好墨水的毛筆便被他放在一旁,神情嚴肅認真地看向他。
「太子妃並無事,太子妃的外祖父和表兄到了上京。」
影一暗中跟在虞舒月身邊已經三個多月了,他是最清楚她在自家主子心裏的分量的人。
晏秋山出事時,虞舒月那般護着主子,影衛便已經從心底把她當作女主人。
「孤知道,直接說重點。」
江老爺一行人才剛到虞府時,祁修堯便知道了。
「是,屬下發現太子妃格外的討厭江公子,而江公子對太子妃似有特殊之情,今日——」
影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前方傳來主子不淡定的捶了一下桌子的聲音。
祁修堯臉上毫無表情,語氣淡淡道:「繼續。」
「今日太子妃從東宮回去后便在虞府大門前遇上了等候多時的江公子,江公子手上提着太子妃愛吃的食物。」
影一真的是事無巨細的把所有事情經過都給說了一遍,感受到前方主子越來越低的氣壓,他趕緊說要緊處。
「不過太子妃沒有收下食物,直接讓丫鬟代為處理,最後給了馬車夫。」
影一一口氣說完便一直提着心,害怕主子瘋起來。
也許是他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祁修堯那冰冷的表情一收,嘴角勾起,臉上有了笑意,落在影一身上的壓迫感也沒了。
「阿月是極可愛的。」
祁修堯十分滿意虞舒月對這事的處理,不過他臉上雖然帶着笑意,但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江銘?
他倒要看看是何許人,居然敢覬覦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