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懷了神的孩子

「不用。」北嵁挺直肩背，趕走部下后，他支撐着回到了卧室。

結果還沒躺到床上，就一下子栽在了腳凳上，一口血「嘩」吐了出來。

北嵁只覺得眼前發黑，要暈過去。

本來這具身體就虛弱，容瀟折騰的那兩個小時裏，差點要了他的命。

而且他捅自己刀子受了傷，自然就撐不住了。

「神帝主人你有沒有事？要不然還是叫血奴過來吧。」天道一點都不擔心，反而特別期待，「原身養得那些血奴全都個頂個的性感魅惑哦！尤其是那床上功夫，西方人嘛，你也知道特別開放……」

「你是想被挫骨揚灰了？」

北嵁尾音上揚，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天道閉嘴了。

北嵁滿嘴的血腥味，抬手抹掉唇畔的血珠子，上了床。

一開始原身靠吸食動物的血而活，後來隨着自身的強大，他就不用鮮血來維持生命了。

但這不代表他不需要吸血。

他只是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慾望，從來沒有召過那些血奴。

因為在他看來吸血是一種很神聖的儀式。

在此過程中他的身體會興奮起來，需要交合。

所以除非是他喜歡的女人，他才會吸血。

原劇情里二十萬年過去了，直到容瀟的出現。

「那不如去找小魔女？」天道提議。

北嵁：「那樣吾死的更快。」

天道：「……」對哦。

吸了小魔女的血就會喪失神智跟她交合，不要說神帝主人不願意，就算有慾望，他的這具身體也受不住啊。

北嵁抬手壓着疼痛不止的心臟，見光屏里容瀟還佇立在那棟古堡上，「她打算站多長時間？」

天道：「原劇情里原身是去找了小魔女的，但因為顧及到小魔女是密黨一派的，為了讓小魔女放下戒備，他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告訴小魔女自己是密黨的君王梵卓。」

北嵁：「……？？？」

天道：「這天晚上原身和小魔女在古堡上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相撩甚歡，後來原身和小魔女經常在夜裏的那棟古堡上見面。」

「有一段時間原身因為卧病在床沒去找小魔女，小魔女就潛入了密黨的王宮，結果被當成了刺客。」

「雖然沒被抓住，梵卓卻查清楚了她的底細，由此惦念上了她。」

北嵁：「……？？？」老狗血梗了。

天道：「神帝主人要不你還是去找小魔女吧！就算不吸她的血，也走走原劇情，在婚前培養一下你們的感情。」

「呵，吾不去。」北嵁發出一聲輕嗤，拿出匕首劃破自己的手腕，放到唇邊吸食湧出來的鮮血，「原身都二十萬歲了，卻隱瞞身份去撩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老不正經不務正業。」

「但凡他將這份心思放在事業上，就算後來死了，至少威懾還在，那些種族就不會輕易造小魔女的反。」此刻這具身體對鮮血的渴望異常強烈。

北嵁吸食了很長時間，昏睡過去前對天道說：「守好了，不要讓任何血奴接近吾，否則若是吾再發生一次意外，吾便拉着你陪葬。」

天道：「……知道了！我只磕你和小魔女，神帝主人放心，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你們這p！」

北嵁從來沒做過夢，這次睡着后卻做了一場夢。

夢裏跟他有着同樣身形外貌的原身，和容瀟並肩站在那棟古堡上。

一向陰鬱的天空上竟然是滿天星辰，背後是一輪圓月。

也不知道原身對容瀟說了什麼，她唇畔揚起一抹弧度，側頭看向原身時，情態是從未有過的柔美和順，跟北嵁認知里的狂妄囂張截然相反。

原身的鳳眸里漾着笑，溫柔寵溺。

在他試探性小心翼翼地抬手時，容瀟歪了一下頭，很乖巧溫順的，把頸項貼入他的掌心。

她紫色的眸子專註地凝視着他，而後，慢慢地靠上他的肩。

他怕冒犯了她，就剋制着沒攬她。

他保持着肩背挺直的姿勢，垂下眸子，滿眼裝得全都是她。

風吹起他們一黑一紅的斗篷，髮絲浮動。

他們的身形極飄逸翩然，依偎着，彷彿一對神仙眷侶。

北嵁在夢裏莫名就起了一絲的嫉妒和後悔，後悔這一天晚上沒去找容瀟。

彷彿是冥冥中註定的，那一晚容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站在那裏，又在等着什麼。

但她等的那個人他沒有來，以至於後來容瀟一次也沒再站於古堡上。

北嵁醒來后，表面上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他剛回來，有很多政務要處理。

尤其是每天開首領會議的時候，一群地位高的吸血鬼們義憤填膺，總要用一個小時來控訴梵卓的罪行，每時每刻都在喊着滅了梵卓那孫子。

「我們是同類，吾不希望你們互相殘殺。」北嵁很平靜寬容，「吾覺得我們應該跟密黨坐在一起好好談談。」

「野蠻時代已經過去了，既然要改革，我們就不應該再打打殺殺。」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晚上，就有幾十個或高或低不同地位的吸血鬼，被釘在了王宮外廣場的圓形大柱子上。

一眾吸血鬼：「……？？？」

北嵁坐於華麗莊重的王座上，背後是一面盛開的復古色玫瑰花牆。

他全身放鬆，寬厚筆挺的肩背靠着王座，兩條胳膊搭在扶手上，以一種睥睨的姿態，透着渾然天成的君王氣質，高高在上又從容端雅。

「通知你們的王上，兩個半月後來參加吾和吾的王后的婚禮。」話音落下，他手中凝聚起一團火焰。

那幾十個吸血鬼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動彈不得，轉瞬全身就燃起了火。

廣場上方烏鴉的叫聲嘶啞，一大群蝙蝠從古堡后的墳地飛過來。

黑暗又凄涼的場景中，全身着火的吸血鬼更添了恐怖氛圍。

但是有些吸血鬼並不怕死。

他們雙眸紅得駭人，尖銳的獠牙露了出來，身體劇烈掙扎着，面容極其扭曲，嘶叫不已，卻也轉動頭顱笑着，有種病態感。

因為對於這些吸血鬼來說，他們沉鬱又空虛厭世，對死亡和黑色極為嚮往。

他們總是在追求心靈深淵的奇詭樂趣和天堂。

這是他們的藝術，卻讓正常人毛骨悚然感到壓抑窒息。@：.

北嵁不在乎他們怕不怕，他是「殺雞儆猴」，其他吸血鬼怕就行。

不過片刻功夫，幾十個魔黨的吸血鬼就被燒成了灰燼。

風吹過來時，圍觀的怕死的吸血鬼們全都渾身冷汗，膝蓋發軟差點癱在地上。

尤其是年輕一代的吸血鬼。

他們以為北嵁行將就木，便不像老一代吸血鬼那麼敬重北嵁。

自從北嵁醒來后，潛伏在魔黨的密黨姦細伺機而動，越來越多的魔黨吸血鬼開始叛變。

甚至年輕一代正策劃着一場造反。

結果計劃還沒成功，就被北嵁挫骨揚灰了。

所有被帶來觀刑的吸血鬼全都驚恐地看着王座上的血王，只覺得匪夷所思。

高等吸血鬼並不怕大蒜十字架等，甚至他們還可以戴着帽子行走在溫和的陽光下。

但萬物生靈都畏高溫烈火，聖火才是他們的致命弱點。

他們以為始祖就算再厲害，那也還是吸血鬼。

可事實卻是他竟然能操縱聖火。

這意味着什麼？

過去二十萬年血族中便傳言北嵁有着與神比肩的力量，直到此刻，他們終於見識到了。

「王上……」長老的聲音發顫。

他所看到的是北嵁披着黑色綉着金線的斗篷，領口系得緊，下頜都隱在了裏面，露出的一張臉極其蒼白，不陽剛也不絕艷，而是一種冷峻禁慾感。

他手中的烈火消散時，偏過頭低低咳嗽，一副病弱體力不支的樣子。

但，誰還敢在背後傳始祖他又病又老又殘？

「吾累了，今天先到這裏。」北嵁壓着喉嚨里漫上來的一口血，長身而起回了王宮。

一眾吸血鬼：「……？？？」明天繼續？

果不其然，第二天又有幾十個吸血鬼被燒成了灰燼。

火光照在始祖身上，那張清華的臉被映得有種魅惑感。

始祖喜好喝茶，即便是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

他修長的手指捏着茶杯送入唇邊，抿了一口后，沒有什麼架勢地邀請幾個長老和親王一起喝。

長老、親王們：「……！！！不不不，我尊敬的王上，我們不喜歡喝茶。」

天道：「夠（狗）了啊神帝主人，你看把這些吸血鬼嚇的，他們好歹都是原身的子孫後代，你就不要搞他們心態了。」

北嵁不置可否。

在這裏沒有善惡正邪之分，有的只是弱肉強食。

但萬物生靈既然存在了，那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作為執行者他要做得不是誅滅，而是制定規則和秩序，讓其運轉下去。

北嵁的這一場門戶清理持續了一個多月。

他殘暴、嗜殺、病態的名聲再次傳遍了整個種族。

一直在觀望的種族們更不敢動作了，就連密黨都安分了。

雖然梵卓一直沒來拜見北嵁，卻也沒再搞事情。

北嵁清閑下來。

院子的玫瑰花牆旁有一處木質長椅做成的鞦韆，他兩手墊在後頸，半躺在扶手上。

因為身高腿長伸展不開，便膝蓋屈起，腳抵在了對面的扶手上。

鞦韆一下下晃動着，北嵁的墨色長發垂下來，隨之飄揚，整個人慵懶又散漫。

他鳳眸微閉睡著了，又做了一場夢。

而他夢裏的小魔女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把自己關在古堡里，養精蓄銳的同時，也在修鍊。

直到一個多月後。

她感覺不舒服。

尤其是早上洗漱時，總是趴在洗手台上一陣陣乾嘔，並且精力不如以往，很嗜睡。

容瀟查了一些資料。

在猜測自己可能是懷孕了時，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恐慌和不知所措中。

容瀟沒想到北嵁第一次釋放，而且就那麼幾分鐘，竟然讓她懷孕了。

她在古堡里呆坐了一整天，最終還是決定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