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用病拖住他
言朔的手臂上掛着大衣外套,看到那自帶萌感和沙雕氣質的白色羊駝,微擰起長眉。
他不喜歡養任何東西,別墅里連觀賞魚都沒有,那這羊駝肯定是容家送來的那個「禮物」養的。
她的喜好還挺特別的。
不過跟他沒關係。
「禮物」他都收了,多養一個畜生也花不了幾個錢。
言朔的目光沒在羊駝身上停留,修長勁直的雙腿繞過它,就開門去了浴室。
他等會兒要去參加父親的六十歲壽宴,時隔一個多月回來這趟,是要找一塊手錶。
本來打算先洗個澡,結果剛走到淋浴那裏,就看見了浴缸里躺着的……女人。
她全身赤裸,烏黑的發如海藻般飄在水面上,跟那雪白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是驚心動魄。
修長又曲線優美的身軀躺在裏面,像極了一個美人魚。
言朔立刻背過身,大步走出去,「砰」一下關上了門。
他在側卧的浴室洗了澡,穿戴整齊后,習慣性地撫了撫手腕。
空的。
兩年前母親臨終時戴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剛剛被他取下來放在主卧的浴室里了。
言朔只能再次進了卧室,沒看到容家的那個禮物。
他在浴室門外說:「你泡好沒有?」
「穿好衣服出來。」
卻始終沒聽到回應。
言朔這才想起來對方是個啞女。
於是給她留了足夠的穿衣服時間,才進去。
結果不經意瞥過去一眼,發現她還躺在浴缸里。
言朔覺得不對勁。.
想起她被送到他床上的那晚,割腕尋死,他大步走過去。
女孩閉着眼,渾身都在抖,水裏一點熱氣也沒冒出來,漂亮的唇瓣都有些發紫了。
「容小姐?」言朔取了浴巾,盡量不直接接觸到容瀟的身子,把人裹住后拉出來。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中,容瀟睜開眸子看了一眼言朔。
睫毛抖動下,水珠子滑落在因泡水太久而冷白的面容上,在烏黑髮色的襯托下,清冷純澈。
「你在幹什麼?想自殺換一個地方。」言朔面無表情,說著就鬆開了容瀟。
誰知容瀟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剛覆上去的浴巾就那樣滑落下去。
言朔渾身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垂下的眸子就看到了女孩的整個背部。
她有着很漂亮的蝴蝶骨。
腰尾的弧線優美纖細,不盈一握般。
還有那挺翹的、渾圓有致的兩片臀瓣。
更不要說她上半身趴在他的胸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綿軟之處緊貼着他。
而緊接着,容瀟的兩條雙腿更是纏住了他的腰。
「下去。」言朔額頭青筋凸起,想扯開容瀟摔下去。
但估計他一下子就能讓她殘廢,他只能強忍着。
容瀟似沒聽見,渾身哆嗦着,雙手緊緊圈在他的後頸處,臉埋在他肩膀上,沒了聲息。
言朔漸漸感覺到容瀟的身上滾燙,連呼在他耳畔的氣息都是燙的。
很顯然這是發燒了,人已經暈了過去。
言朔又取了浴巾包裹住容瀟,大步走出去把人放到床上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力氣。
聽到容瀟的胳膊「咯吱」一聲響,他才總算扯掉了容瀟的手。
「你還跟我用犟勁?」
「我就不讓你。」
「算了,我還是愛惜點原身的身體吧。」
聽到容瀟心聲的天道:「……」
言朔直起身要去找醫藥箱。
結果剛轉過去,那嘴裏叼着醫藥箱的白色羊駝,就站在那裏,自帶表情包地看着他。
言朔:「……」
他找了退燒藥,倒了溫開水后在床畔坐下,隔着被子扶起容瀟,「吃藥。」
容瀟不張嘴。
他抬手掐住容瀟的下巴,把藥片塞進去,再灌容瀟溫開水。
那藥片剛好卡在容瀟的喉嚨里,差點沒把她從這裏送走。
「張姐。」言朔打了電話給張姐。
本來想讓張姐照顧容瀟。
但張姐回家了,在電話里哽咽地說她女兒高燒不退,她正帶着女兒掛急診,今晚回不來了。
言朔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不過也沒指責。
他把手機收入口袋,一手保持着插褲子口袋的姿勢,高大筆挺的身軀站在床前,「吃了葯後過會兒就退燒了。」
「你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都是大人,發個燒而已,而且還是她自己作的。
何況這個「禮物」對他無關緊要。
他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事,留下來照顧她。
容瀟像是睡著了,燈光下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烏黑的發散在枕頭上。
還是濕的,滴着水。
這麼一瞬間,言朔覺得這女孩未必能照顧好自己。
他看了一眼時間,頓了幾秒,還是去拿了干毛巾和吹風機過來,要讓容瀟自己弄乾頭髮。
這時容瀟撐起半個身子,趴在床畔吐了起來。
她吐得特別厲害,剛喂下去的葯也吐出來了。
容瀟再抬起頭的時候,眼尾泛紅,滿臉都是流出來的淚,帶着柔弱的美。
她卻抬手對言朔比劃着,「你有應酬就去吧!我沒事……」
比劃到一半,她又難受地按住了心口,眉蹙得很緊。
「穿衣服下樓,自己下不來就等死吧。」
頭頂落下男人譏諷的話,容瀟像是被驚到顫了一下,似無力又虛弱地抬了一下單薄白皙的眼皮。
言朔修長筆挺的背影,隨着門被關上的聲音,看不見了。
容瀟起身慢吞吞地穿衣服,並沒有把頭髮吹乾,一路扶着樓梯,腳步虛扶地走下去。
言朔站在落地窗那裏,肩背寬厚,背影寥落。
他修長白皙的指間夾着煙,煙霧后一張俊美的臉沉斂無波。
容瀟被煙味熏到,掩嘴低低地咳嗽。
言朔聽到動靜後轉過來,極有教養地掐滅煙,邁着長腿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雨,只是言朔一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撐傘就走去開車了。
容瀟的這副身子就過於病弱了,沒折騰自己,就站在走廊里等言朔,邊問天道:「他現在能開車嗎?」
羊駝陪着容瀟,「可以。」
「只需拖着他不要去參加言盛宏的壽宴,今天晚上九點以後不要開車。」
「今夜平安無恙,他的這一場災難就過去了。」
「其實根本不用泡冷水澡,讓自己病得這麼嚴重。」天道看着柔柔弱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女孩,鄙視。
「直接打暈他就可以了。」
容瀟:「看來你對你的主人有很大的怨念,我記得他的絕育手術做得不錯……」
被騸的陰影浮上來,天道下意識夾緊後腿,眼看着車開了過來,轉身噠噠就跑。
言朔降下車窗,昏黃的光線照過去,雨絲如針,淅淅瀝瀝地下着。
那女孩穿着一身風信紫的長款毛呢大衣,高挑纖細的身形在夜風和雨霧中搖曳着,朦朧夢幻的美。
明明是那樣清冷病弱的氣質,那雙光着的腿卻泛着十足的誘惑力。
一張雪白精緻的臉埋在紅色的羊絨圍脖里,看過來時,烏黑的眸子裏染上了笑,亮若星辰。
言朔一怔,手已經不受控制般伸了過去,俯身把那邊的車門打開了,「上車,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