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要去找他嗎?(位面一完)
容瀟做了一場夢,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面。
「王后,這個孩子……」醫生抱着呼吸微弱的孩子,不敢開口。
容瀟受傷太重,還耗費了那麼大的力量,而且孩子好巧不巧才八個月。
所謂七活八不活,即便孩子此刻尚有呼吸,也救不過來了。
「好好安葬。」就算重來一次,該失去的還是會失去。
容瀟看都沒看孩子一眼,支撐着坐起來,拿出北嵁曾經給她的傳音玉,「北嵁。」
「阿瀟?」王宮外,北嵁的神力猛然一收,玫瑰花瓣化成的金色利刃飛旋在半空中。
他聽着容瀟過於平靜的聲音,心猛地一沉,「你……」
容瀟無悲無喜無痛無哀,「放了他們吧。」
「他們沒有錯,是我的錯。」
曾經吸血鬼這種超自然生物應運而生,在野蠻弱肉強食的時代,吸血鬼殘殺人族。
吸血鬼遭受到了人族的誅殺,是天道好輪迴。
前世她是血族的女王,人族殺她沒錯。
她毀滅了這個世界,直到現在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她認錯了,錯在吸血鬼不該存於世,而她也不該被帶來這個世上。
「阿瀟……」北嵁赤紅色的眸中熱淚滾滾。
前世容瀟恨他為了六界眾生和規則而處罰她。
如今重來一次,他為了她入了魔,要負了這六界眾生,她卻不要了。
前世他作為血族始祖愛上了她,沒有神的記憶,不算被她拉下神壇。
回歸神界后,她以為他心中只有法則,他不愛她。
這一世他以神的身份,一點點變得偏執瘋狂,給她想要的最濃烈炙熱的愛,她卻不稀罕了。
他看過喜愛值了,直到現在,她對北嵁的喜愛值也只有5%。
那5%是慾望,不是愛。
也就是說即便重來一世,已經斬斷的愛,也無法復原。
卻原來,錯過便是錯過了。
無論重來多少次,怎麼彌補,都不可能再回到當初了。
「前世,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現在,你進來看孩子最後一眼。」
容瀟話音落下,北嵁已經閃現在了面前。
他抖着手,把剩餘的一半神力輸送給閉着眼的孩子。
試圖讓孩子活下來,哽咽着問容瀟:「阿瀟,你會原諒我嗎?」
容瀟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到了極致,卻還是對北嵁笑了,「原諒你了。」
因為她就要走了,是否原諒已經不重要了。
容瀟慢慢釋放出神力。
王宮外原本奄奄一息的各個種族,身上的傷口在金色光芒灑下的一瞬間,緩緩癒合。
她要用自身救所有的種族,想護住全血族。
曾經,負她的不是天下人,是這個世道和時代。
她不應該殺了這個世界的所有萬物生靈。
北嵁作為執行者,理應處罰她。
她接受不了的是這個執行者是自己最愛的男人,哪怕換個執行者,她都不會這般耿耿於懷。
他不念情分過往,他心裏只有法則秩序和六界眾生。
那麼,她如他所願,再不會有七情六慾。
她為了眾生而犧牲自己。
「容瀟!」北嵁覺察到容瀟的意圖,立刻壓制住了容瀟。
容瀟只感覺到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
後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
醒來時,被襁褓包着的嬰兒躺在自己身側。
容瀟抬手探向他的呼吸,許久沒反應過來。
人族和血族的這場戰爭,以血族的消亡而終止。
人族長久地繁衍生息。
這個世上好像沒有吸血鬼了。
但,所有還活着的吸血鬼知道,一千年前那個神祖北嵁一半的神力給了王后,另一半用來救活了孩子。
最後,他用自己的身軀創造了另一個世界,保住了全血族。
而後他的神魂消散無蹤。
如果說地面的世界被稱為表世界,那麼地下的世界便稱之為里世界。
它是脫離了六界之外的一個世界,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血族出不去。.
血族和魔族千千萬萬年便生活於此。
容瀟做了血族一千年的女王,實現了全血族的統一和避世不出。
在某一個下着大雪的天氣里,容瀟把王位讓給了她和北嵁的兒子。
晚宴上她喝得酩酊大醉,睡着后做了一場夢。
夢裏天道來了,問她想不想去找北嵁。
醒來時,她抱在懷裏的那件斗篷全濕了,滿面的淚水。
時間會沖淡很多東西,愛或恨,又或是思念。
卻在某一時刻,那些被封存的情感,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洶湧而來。
第二天一大清早,容瀟走入了陵墓。
北嵁還是血族始祖的時候,每隔一千年便在陵墓中的棺材裏沉睡。
容瀟躺到了裏面。
厚重的石門被關上。
無論外面的人用多大的力量都打不開。
容瀟的身體陷入了長久的沉睡,元神則去了三千位面。(位面一完)
位面二:豪門總裁的替嫁啞妻,她在娛樂圈裏橫行霸道。
一千年後,傳說中吸血鬼是醜陋、沒有智力的動物,隨着小說、電影、流行文化、動漫的不斷改編,原本野蠻的殺人活屍吸血鬼,轉變成了西方貴族形象。
他們或魅惑或冷酷,帶着吸血鬼特立獨行的嗜血氣質,是文質彬彬、聰明、高貴又深情的紳士,具有吸引異性的極大魅力。
在現代,以「凄涼愛情」為主題衍生出的影視劇,可謂是風靡一時。
無數男女喜歡且追捧吸血鬼,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吸血鬼的存在。
他們避世而居,不跟人類有交集。
又或是他們偽裝成了人,就在我們身邊,是音樂家、作家、畫家……有人幻想跟吸血鬼來一場曠世絕戀。
此刻,某別墅客廳的沙發上,面容冷淡的女子,正看着一部吸血鬼電影。
狼人出場的時候,女子原本烏黑的眸子裏,赤紅色一閃而過。
「呸!」
茶几旁,前一秒還站在地上,邊看電視邊咀嚼着胡蘿蔔的一隻白色羊駝,突然一口口水吐到了電視屏幕上,精準地糊了裏面的狼人一臉。
結果,感受到了來自右方女子的死亡凝視。
那羊駝渾身一顫,轉過來,兩條前腿跪地,說出的話傳到了女子的神識里,「錯了,真的錯了。」
「我現在就擦……」
而後,它用嘴扯了好幾張紙巾,走到電視前,極卑微地單腿跪地,一點點地擦着口水。
「幾點了?」他該回來了吧?
女子在神識里問着羊駝時,攏了攏肩上的披肩,起身。
羊駝尚未回答,傭人走過來,「大少奶奶,你有什麼吩咐?」
三十多歲的女佣人,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子,幾分的不屑和輕慢透了出來。
女子察覺到了,好脾氣似的,也不計較。
她並不開口說話,而是抬手對傭人比劃着什麼。
只因她是一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