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妻主太兇殘(30)
理論和實際都是可行的。
看着眼前兩間相鄰的牢房,王甄遠摸了摸下顎,正如何葉所說的那樣,曾慶若想在水中下毒,絕對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有了初步推斷,缺的就是證據。瓷瓶和帶着字跡的絲綢布緞若真在曾慶手中,這案情才算撥雲見日,抓住了眉目。事情宜早不宜遲,兩人當即面聖請旨,把曾慶提出來審問。
曾慶對毒藥一事堅決否認:“我娘不曾託人送了東西進來,而且她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哪裏捨得讓我干這事?”
要知道,這事被查出來曾慶的下半輩子就毀了,曾廣就是自己去下毒都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身上沾上污點。
“何況我膽子也小,別說是下毒殺人,就是讓我去毒死一隻耗子我都不敢,我娘要沒病糊塗,就不會讓我出來壞事。”
見劉井、王甄遠的思疑神色,曾慶索性打開牢房門,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示意兩人進來搜尋。
“曾小姐願意配合證明清白,我們二人辛苦些也無妨。”
劉井、王甄遠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邁步上前,趁着曾慶放鬆警惕的瞬間,一人擒拿住曾慶的胳臂,壓製得她不得動彈,一人直接上手,去扒扯曾慶的衣裳。
曾慶的尖叫卡在了喉嚨里,看見那從自己身上搜出來的瓷瓶和絲綢布緞,曾慶如同被掐了脖子般,臉色漲得紫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了藏這東西,她思索了幾個日夜不得安眠,沒想到照面不到幾分鐘就被人識破了把戲。
“喲,這下曾小姐可要好好給我們解釋解釋了。”
劉井抖了抖綢緞條,上面明明白白寫着“用水化開”幾字。再打開那瓷瓶塞子,伴隨着砰的一聲響,裏面的細小粉末飛濺而出,瀰漫在半空中。
取了些許同鶴頂紅混合,粉末立刻變黑,根據迷迭同鶴頂紅相剋的原理,劉井斷定這就是下在水裏毒死張弎的毒藥。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都是誤會,誤會。”人贓並獲,曾慶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手足無措慌忙開口。
“我承認昨天晚上是收到了何葉送來的東西,但我根本不知道它的用處,上面就不清不楚寫了幾個字,我哪裏知道這玩意兒是毒藥啊!”
收到這東西的時候,曾慶只以為是她娘老糊塗送錯東西,就想着把這破東西放邊上去。
可就在她找合適地方的時候,張弎突然出聲嚇得她一大跳,手一滑瓷瓶掉到地上,順着地面咕嚕咕嚕滾到張弎腳邊。
“當時我怕把人引來,只能小聲央求張弎把東西還回來,可她不肯,非要我說清楚裏頭是什麼東西,我只好騙她說是珍珠粉。”
“但我沒想到她會打開瓶子直接沾了放入嘴裏。”
曾慶渾身打顫,看到張弎把不知底細的東西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嘴裏嘗味道,嚇得她心臟幾近停跳,生怕把人吃出毛病來。
但又生怕把人引來,更加有嘴說不清,曾慶也不敢大聲呼救,只能趁着張弎松神的瞬間把瓶子搶了回來。
“張弎吃了這東西沒死?”
王甄遠驚疑,這東西沾水入口即死,張弎竟有本事從迷迭的毒下逃脫?
“沒有。”
曾慶搖頭,張弎直到臨睡前還是完好無損,行動自如,她只當這東西沒毒,這才鬆了口氣。
劉井、王甄遠兩人對視,這就解釋得通張弎為何會先呼腹痛。
※※※
佘引稱得上“美人”二字,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似星子墜落其中,在孫柒跟前伺候的時候,水霧濛濛的眸子,勾得楊安芳心癢難耐。
可現在人在自己眼前,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楊安芳卻一點慾望都沒有,反倒被佘引到處亂蹭的鼻涕眼淚噁心的不行。
剛開始詢問,楊安芳還有點憐香惜玉,可時間一長后,發現這小玩意兒一問就哭,嘴裏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清楚,就會用一雙淚眼可憐兮兮盯着她看,楊安芳也瞧出不對勁--仟仟尛哾
這賤骨頭明擺着在和自己裝糊塗糊弄自己呢!
於是楊安芳不再心軟,一頓耳光過去把好好一個美人打成豬頭。
“本宮再問你一次,孫柒到底是什麼時候偷跑的?又是誰接應的他?”
楊安芳高聲怒喝,見佘引依舊沉默不作聲只用眼神怯生生看着自己,上手揪着佘引的頭髮又是兩巴掌過去。
自己平日最恨的就是裝瘋賣傻、裝聾作啞的蠢貨,佘引偏偏踩在她的雷區,他不死誰死?原本還想着饒這狗東西一命,現在看來,也該是佘引到閻王面前報道的時候了。
“奴才老實交代,老實交代。”
楊安芳眼神里透出的狠毒,驚得佘引渾身上下抖得和篩子一樣,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孫柒錯的離譜。
他們只把楊安芳當成沉迷美色的傻子,誤以為只需要放下身段對她招招手,這人就會和狗一樣流着哈喇子跑過來,低三下四地討好他們。
可直到剛才,那個瞥過來的看死人一般的輕蔑眼神,讓佘引看清了楊安芳與自己的差距--
楊安芳就算再紈絝再荒誕,身上也流淌着皇族的血脈,有着高人一等、對他們生殺予奪的權力。
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楊安芳隨口的一句話里,如此清晰的認識衝擊着佘引的心神,恐懼情緒充斥着佘引的心頭,對死亡的恐懼與對存活的渴望誘使他哆哆嗦嗦得把事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