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妻主太兇殘(28)
“你這人氣量也忒小,本宮說你兩句你就擺臉色。”
楊安芳嫌惡地拉下臉,不去搭理劉井,轉頭詢問王甄遠的意見。
“王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
一個自盡,一個中毒,死因並無可疑,現在只能嘗試從毒藥上面入手,或許可以找到突破口。
“劉大人可知道這毒藥哪裏弄得到。”王甄遠主動詢問劉井的意見。
倒不是她故意打楊安芳的臉,有一說一,在毒藥鑒定上她確實不如劉井。
人家畢竟是莫顯的親傳弟子,跟在師傅後面見多識廣,王甄遠在她面前賣弄自己的那些淺薄知識,才叫班門弄斧。
也就楊安芳這個傻子會把人當草包。
“這東西在西域是聖葯,用來以毒攻毒清除被紅蠍子咬傷后注入體內的毒素,在西域也是難得之物。”
劉井挺直胸膛,很是被認可后的受用,“近年來我朝同西域商人往來甚少,目前黑市裡是找不到這種東西,據我所知,就連那些專接私活的頭頭也沒能弄到這玩意兒。”
“你要想找這東西,只有去問問世家大族或是有錢有權的大官們,他們手頭指不定還藏着一些。”
“按照你這說法,還要把京城裏的大官通通抓起來嚴刑逼供?”
楊安芳翻了個白眼,她要是真這麼幹了,不用等到母皇處置,她就要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京城裏的高官不下百數,掰手指頭數都數不完,加上江南江北地帶的世家大族,信件來回一趟至少要個把月工夫。”
“母皇只給了十日期限,一個時辰都不會多,沒時間給咱們浪費,屆時沒能查出案子,你我就等着人頭落地。”
“那殿下有什麼主意?”
劉井撇嘴,把問題甩給楊安芳。
她算是看出來了,大皇女故意找茬在挑她的刺。自己剛剛不過就發表一番對這毒藥來源的看法,就被扣上“準備嚴刑逼供大官”的帽子,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這位。
劉井也懶得同楊安芳爭執,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草包能拿出什麼好主意。
“依本宮看,還是將你那群手下抓起來,嚴刑逼供,必定能把那個背後使陰招的狗東西抓出來。”
“不可。”
劉井焦急一口否決:“殿下若不分青紅皂白對獄卒施以嚴刑峻法,必定會被百官彈劾,屆時惹得陛下動怒,得不償失。”
“依臣看,殿下不如先行審問家中奴僕,逼問孫柒的下落,至於那些獄卒就由臣來負責審問,雙管齊下,必定可以早日破案。”
楊安芳沉默,對劉井的反駁與建議不置可否。
她明白劉井的心思。自己要的是破案的效率,不在乎劉井手底下那群人的生死,要真的沒有熬過刑罰死在牢內,那也只能算這些人命不好了。
可劉井和不一樣,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疼,她不想讓下屬被連累無辜遭罪。這一衝突橫在她們中間,沒能解決好只會多生事端。
“劉大人既然這麼說了,本宮也不好拒絕,還希望劉大人秉公執法,可不要為了幾個不值得的人徇私枉法,欺瞞陛下。”
一番權衡利弊,楊安芳選擇賣劉井這個面子,收起手邊的摺扇,扇邊骨敲在劉井的肩膀,警告意味十足。
她只給劉井一天時間,如果劉井不能給她個交代,自己再嚴刑逼供,劉井也無話可說。
“多謝殿下。”
劉井彎腰拱手,心底感激。時間緊迫,楊安芳願意高抬貴手賣她個人情,已經額外開恩,她自然要辦好這事情,不害楊安芳遭自己連累。
※※※
目送人遠去,劉井這才真正鬆了口氣。癱在靠椅上,轉而茫然又無措。
昨晚上牢內除自己外還有五人,同僚趙二,自己的得意門生黃鶯,弟妻何葉,還有兩個是押解王奇過來的侍衛--李古、胡錢,因為人少不足被自己留在牢內一起看管犯人。
在詢問時,眾人紛紛否認下毒一事,稱亦不曾暗示王奇自盡,神情不似作假,讓劉井一時也分不出個一二來。
“井姐在想昨晚的事情?”
“嗯。”
劉井和王甄遠也算的上是多年好友,這些年但凡有重大案件,都是兩人合作破解,交情遠沒有表面看着冷淡,因此劉井也沒有隱瞞,將昨晚的事情一一道出。
大冷天氣,那水本是留着給犯人洗漱用的,可當時楊素火氣重,再加上張弎愛搭不理的懶散樣火上澆油,楊素這才讓人把水澆上去。
那水只經手了兩人,一個是負責每日清理牢房的何葉,在張弎被關進去后,何葉當天晚上就提了一桶水過來留給張弎次日清晨洗漱。
一個是被她開口留下來的侍衛李古,奉了楊素的命令,將這桶放在牢房牆角的水澆在張弎身上。
兩相對比,何葉的嫌疑額外大,在被自己詰問時,何葉神情明顯不自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心虛。
而且幾日前這個手上存不住一分錢的賭鬼,突然腰包鼓起來掏銀子給她弟弟買了一支發簪,這更讓劉井有理由懷疑何葉瞞着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這來路不明的銀兩便是她換來的“辛苦費。”
可唯獨一點說不通,幾日前張弎、王奇都好端端的沒進監獄,就算背後真有人花錢的讓何葉幫忙,也不會是讓她去給張弎水裏下毒。
那個侍衛了她也調查了,身價清白,無不良嗜好,家中錢財豐裕,更不像是會替人辦這等骯髒事的人。
事情本該非此即彼,可遇到兩方都說不通的時候,劉井也陷入調查僵局中。
“井姐可有詢問過那錢財的來源?”
“問過。何葉一口咬定是自己賭博贏來的。”為此,自己的弟弟眼淚直掉,氣的當場把簪子砸在何葉身上。
“我再問問,就不信了。”劉井一拳頭砸在桌上。
昨晚何葉遮掩躲閃的目光,她越想越不對頭,要真是問心無愧,何葉何必這般心虛?
這裏頭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