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跟劉芸談話,許小鵬一直覺得是很愜意的事,就是聯合國大事,到劉芸嘴裏一說,都變成家長里短的事了。
許小鵬說:“你跟我講話不要打啞謎好不好?我離了婚還沒緩過勁來,你不來安慰我,還這樣日決我,你好像是落井下石嘛。”
劉芸:“凡事都有兩面性好不好,離婚是好是壞哪個能說得准呢?”
許小鵬:“話是這麼說,可輪到你頭上你就不會這麼講了。”
劉芸:“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聽人講的,你跟我隻字不提,顯然把我當外人了對不對?”
劉芸用這種語氣安慰許小鵬,他還是很受用的。
他從廠長助理的位置上下來,現在是電子廠里名不見經傳的小蘿蔔頭。
而劉芸可是大魏集團助理主管,人家對他不但沒嫌棄,還打來電話“落井下石”一番,他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
人啊,心情好了,精神面貌就不一樣了。
情緒一好,就想和劉芸調笑一番:“跟你說有個屁用啊,你又不來慰問我。”
劉芸:“慰問你,我這不是慰問你是什麼。難道我還真日決你啊,請你吃飯也得看我有空啊。”
許小鵬不禁呵呵笑起來:“要請我吃飯,提前講一聲啊,我去帶你。”
劉芸發了一個不住點的動畫狗頭過來。
這一天,因為等潘成揚經理的電話,許小鵬在辦公室就沒怎麼走動。
當了助理辦主管的駱童梅,忙的是一逼叼操,助理辦其實就是垃圾長,什麼逼逼叨叨的事都往這裏一撂。
忙得不可開交的駱童梅,這向時竟然不安排許小鵬做事,一有時間她就和許小鵬扯家常,好像以前他們從沒有矛盾一樣。
許小鵬也是一個穩重的人,人家駱童梅既然一團和氣,他也沒必要怒目金剛吧。
只是不經意間看到駱童梅常常撇嘴,許小鵬心裏就開始緊張起來,好像有什麼陰謀正朝他覆蓋過來。
等許小鵬一不在場,駱童梅就對着他坐的椅子,惡狠狠的說:“許小鵬,我們不會讓你好過的。”
要下班時,駱童梅被孫瑤華喊去了,張兵到辦公室來找許小鵬了。
許小鵬請張兵坐下,張兵拿出一包煙,給許小鵬一根,許小鵬叼在嘴上點着,老弟兄就開始吹起牛來。
張兵說:“上回的事很有趣。”
許小鵬曉得他說上回選幹部的事,說:“什麼有趣沒趣的,我們都成了社會邊角料了。楊巔峰當了副廠長助理,駱童梅當了助理辦主管。”
張兵說:“我們這些老員工卻沒有份,這不是有趣還是什麼啊?這向時,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老想刷存在感。你曉得為啥么?”
許小鵬一直曉得張兵有些陰而陽的,說出來的話要加個根號過濾一下的,就說:“不曉得。”
張兵說:“有句詩叫什麼‘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你曉得駱童梅這老女人,這時在孫瑤華那裏幹啥子?肯定在鸚鵡洲栽漢陽樹呢!”
許小鵬吃驚道:“在廠長辦公室?不可能吧。”
張兵卻司空見慣,吸了一口煙,吐出來說:“這現在是正常現象,哪個領導幹部辦公室沒有休息的小房間啊,還不是方便領導植樹造林嗎?”
張兵好像親眼看到的一樣,說得言辭鑿鑿,許小鵬也就沒得話好講了。
張兵說:“我覺得,孫瑤華下面,會做出令人大跌眼鏡的事來,你信不信?”
許小鵬:“信能怎樣,不信又能怎樣?”
張兵說:“不信你就看着。
我剛剛說,現在我刷存在感的慾望非常強烈。
剛開始的電子廠,還有個公平公正來着,我們這些邊角料都沒能出頭。
現在機會就來了,廠里只要一亂,我就要大幹一番,亂了,對我來說反而更好!”
許小鵬說:“我當幹部也當累了,原來,你在這裏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啊?”
張兵道:“非要當幹部吶,出頭的方式有很多種,好吧。”
許小鵬說:“你講的,玄乎玄乎的,我這二五暖子看不透啊。”
張兵:“用不着你看透,到時你自然就曉得了。不過,我跟你是一條繩上的兄弟,我們可要一條心啊。”
這時,駱童梅臉色還有點緋紅的進來了。
看到張兵和許小鵬在這裏抽煙,愣了一下,也不關門,就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許小鵬一眼就看見駱童梅的脖子處有個紅印子,就像被手掐的一樣。
許小鵬很是吃驚:難不成駱童梅剛才到孫瑤華辦公室去,是送上門給孫瑤華“植樹造林的”?
再一想駱童梅能坐上助理辦主管職位的種種,孫瑤華要是不給她打一肉針,憑啥給她當助理辦的主管,要曉得,她來廠里還沒有三個月呢?
如果她真被他打過針了,所有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再聯想自己和甘愛芳把婚離了,乾淨利索,也幸虧跟甘愛芳分了,否則,自己這時估計頭髮都綠了。
他現在很替駱童梅相公惋惜,娘子給自己戴了頂大綠帽子都不曉得。
張兵看駱童梅來了,就打聲招呼,準備閃人。
駱童梅卻說:“今天你們倆這麼閑啊?我們小聚一下,我來做東!”
張兵駐足:“駱大美人,這麼客氣幹嘛,還來請我們飯呀?”
駱童梅說:“就是好長時間沒聯絡感情了嘛。我剛來時,你們也請過我嗎!最近啊大家都很忙,好長時間沒聚了吧,今天我來做東,請你哥倆哈。”
張兵說:“這多難為情啊。說實話我有空,就看小鵬有沒有空了。”
許小鵬對駱童梅請飯,感到莫名其妙,不曉得玩什麼花子呢,乾脆敬而遠之:“今天我沒空,晚上有應酬。”
“有什麼應酬啊?我怎麼不曉得的?”
駱童梅來到許小鵬身旁,手搭在許小鵬肩上:“還跟我說假話,我歲數比你大吧。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當你們姐姐沒問題吧。
哦,我這當姐的請你們飯,你們還要拿喬,這就不像話了吧。
而且,也沒其他人,就我們,我再喊一個別的廠里的同鄉,小我幾歲,是個文員,人絕對漂亮。
要是我倆請不動你們,那我直接懷疑,你們是不是蹲下來尿尿了。”
張兵打個哈哈:“看你說得這麼難聽。小鵬,就去吧,不就是吃個飯嗎,有什麼好怕的?”
駱童梅說:“我還擔心,你們哥倆,見到我那同鄉會垂涎欲滴呢。”
許小鵬以前對駱童梅,還是有好印象的。
自駱童梅跟孫瑤華走近了后,就對她的好印象就逐漸淡化了,也懶得和她接觸,省得一不留神着了他們的道。
不過,張兵好像興緻很高,也不好拂了他面子,他暗想,唉,又不是鴻門宴,吃過就閃人,於是就答應了。
地點就定在淮江市內的漕運酒樓。
飯店不大,卻很有名氣,聽說有衙門幹部也常來這裏“打牙祭”。
這家漕運酒樓,每天都是爆滿,因為飯菜有特色,也很可口。
許小鵬對駱童梅今天的請飯,一直有戒備心。
前向時,許小鵬剛從廠長助理崗位上下來時,駱童梅冷鼻冷眼的事,他還歷歷在目。
這幾天許小鵬沒幫駱童梅做什麼事,她還要請他飯,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