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災厄體

人皇只能是她。

這句話有些現實，有些傷人。

「你不應該來救這個女人！」戒色瞪着風塵，再一次和風塵站在了對立面上。

之前他說要救，風塵不救。

現在他說不救，但是風塵卻要救。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若是讓你我這種人掌控人間，人間必然不如現在。」他斷言。

魚玄機越發的動搖。

他手裏的大道法則開始震顫，人皇即將掙脫！

這位人間的護道人在這一刻總算是情緒崩潰，默默落淚。

「塵兒，你知道嗎，我在陰間看到我父母和兒女受苦的時候，我這個當爹當兒子的有多麼痛苦。」

風塵很誠實搖頭，「不知道。」

「對，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殺了這個女人。」他死死咬着牙，血一點一點滲透出來。

「她辜負了我，整個人族都辜負了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殺了他，然後以天地為爐，煉化整個人間，走我的大道！」

他已經有些瘋了，一心只想殺！

以前被辜負，現在他要把被辜負之後受的委屈全都收回來！

「膽敢對我有偏見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我掌控了天機，涉及了因果，他們埋下了因，我來給他們惡果！」

魚玄機咆哮，手下的大道忽然之間再一次交織了起來，要讓人皇隕落！

「但是，你確實是災厄體。」

這句話過後，整片時空恍若凝固了。

魚玄機猛然之間回過頭去，看向風塵。

他雙手顫抖。

「你……你說什麼……」

他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好孫子能說出來的話。

「我說你是災厄體，那個女人沒有冤枉你。」風塵說道。

魚玄機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栽倒在地上。

被自己最愛的孫子說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存在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連你都信了……哈哈哈！我是災厄體，我為人族招來了災厄！哈哈哈！」他越來越癲狂，但是始終沒有對風塵下手。

風塵嘆息一聲，「我在和平谷靜心，大師給了我一張紙，那是烏龜給我留下的字，上面說了，你是災厄體，所以我來阻止你殺人皇。」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出自於烏龜嘴裏的話，必然就是真話。

「你是災厄體，災厄趨向於因果，因果牽扯到天機，所以你修鍊天機大道暢通無阻，只要你繼續修鍊天機大道，甚至可以超過孔聖，可以超過伏羲，可以成為萬古第一人，但是爺爺，你忘了一件事，算命的可以算到一切因果，可以看破一切天機，但是，就是算不到自己。」

風塵的眼裏也有淚。

原來這麼多年，老騙子是受了委屈，但是這些委屈不算冤枉。

「知道了這個結果，我比你更難過，我是你養大，你教了我太多太多，我寧可我受委屈，也不想讓你遭受苦難，但是這就是真相，你真的是災厄體，是你招來了一切災厄，也是你一手平定了一切動亂，你走後一萬年，人族和魔族的大戰依舊在進行，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要滅族的跡象。」

風塵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她利用了你的災厄體，讓她成為人族的主心骨，然後過河拆橋，但是哪怕我們知道她不是好東西，也不能殺。」

魚玄機沉默了，靜靜看着人皇。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問道。

人皇嗤笑一聲：「從頭到尾我都知道，烏龜說過，會有一個災厄的人，為我帶來幸運，讓我成道，所以從頭到尾，都是我在算計你，但是這又如何？成王敗寇！為了長生，我可以付出一切！」

魚玄機笑了一聲，顯得無比的蒼涼。

「長生，長生，一切都是為了長生，就為了這毫無意義的長生，你對我做了這麼多。」

他忽然之間看透了，哈哈大笑，踏空離開。

只剩下眾人面面相覷。

人皇大口呼吸，恢復了之前的狀態，看着活潑而且高貴。

沒有人可以想到，這就是那個可怕的人皇。

人皇看了一眼吳王，吳王瑟瑟發抖。

「你要殺我了？」他問道。

人皇搖頭，懶洋洋說道：「現在你知道真相了，還想讓我死？」

吳王搖頭，明白了自己和人皇的差距。

「我和你是同一個時代的天才，我的天賦甚至比你更好，但是現在，你已經成了人皇，我卻依舊弱小，手段差距太大了。」

人皇隨意點頭，「那就繼續經營你的邪教，邪教必須存在。」

「為什麼！」戒色大怒！

他們多少人因為邪教而死！

人皇冷笑一聲說道：「沒有邪教，人族就不能團結，今天的事情，你們就當沒有發生過，都走吧。」.

戒色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

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風塵說只有這個女人可以當人皇。

除了這個女人，誰能揣着明白裝糊塗，誰能有這樣的手段？

「真有你的！」

他狠狠一咬牙，扶着辰皇離開。

吳王也灰溜溜離開，小世界之中只剩下風塵和人皇。

人皇看了一眼風塵。

「我知道你，而且一直在注意你。」

風塵一挑眉：「那你要殺我？」

人皇搖頭，「你是魚玄機養大的，魚玄機一生為人族，你也一樣，我為什麼殺你？」

「果然，只有你適合當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