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陪你
夏青夫婦緊緊地盯着碗裏的兩滴血。
被請來說是幫忙,但是又不知道要幫什麼忙的幾個人也緊緊地盯着那碗裏面的情況。
兩滴血在水中慢慢靠近,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緊張到不敢大聲呼吸,生怕一個眨眼漏掉了什麼。
在所有人的緊張目光之下,兩滴血慢慢貼近,直至互相碰觸。
「溶!溶進去!」夏青心中暗暗祈禱着。
可惜事與願違,一堆人圍在桌邊等了許久,兩滴血始終沒有融在一起。
葉新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那副模樣看在夏夫人眼裏,像極了避開什麼髒東西一樣,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夏夫人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原來,真的不是……
這是上天在懲罰她當初的狠心,所以才讓她找不到親生女兒嗎?
夏青還是不甘心,不可置信地喊道:「這不可能!夏兒就是我們的孩子,一定是你們做了什麼手腳!」
林筠初無語:「夏老闆也要點臉吧,為了避嫌,這驗血的東西可都是你們自己叫人去準備的呢。」
被叫來圍觀的群眾也紛紛開口。
「這位老闆,這結果不是明擺着嗎,總不能仗着自己年紀大就搶人吧?」
「可不是,東西都是你們自己準備的,還想賴誰呀,不是就不是,別玩不起啊。」
「是咯是咯,別不是想欺負小姑娘吧?」
鎮上也就那麼丁點兒新鮮事,昨日有人在錦繡堂門口鬧着認親的事情,經過一個下午加一個早上,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他們這種有事沒事就混跡茶樓的人,哪裏有沒聽說過的道理。
如今這林老闆和葉姑娘在這裏,再來這麼個驗親的場面,大家都不傻,雖然不知道林老闆叫他們上來是要幹什麼,但是夏老闆這種明顯耍賴的行為,他們就很看不上眼。
圍觀群眾比林筠初想像的要給力很多,把她想說的話都給說了,當下也就不想再啰嗦一遍,於是道:「結果已經出來了,大家也都有了見證,相信夏老闆不會抵賴,今天就這樣吧。林某就在此祝夏老闆夏夫人早日找到親生女兒,後會無期,告辭!」
說完也不等夏家夫婦有所反應,就拉着葉新夏走了。
被叫過來的幫忙的幾個男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
河簡自動留下來收尾:「這茶錢我付了,兩位慢用,就不打擾了。」
轉頭看向幾位被叫來的男子:「哥幾個先跟着我下樓吧,我們下去談。」
幾個男子跟着下去了,最後一位還特別貼心地給夏青夫婦拉上了門。
「剛剛的事情,幾位幫忙做了見證,麻煩大家了,這是一點心意,請大家喝杯茶水,還請幾位大哥不要嫌棄。」
河簡在一樓大廳找了個小角落坐下來,從懷裏摸了一小把銅板和一粒碎銀出來,不由分說塞給幾位見證的大哥:「我這裏也沒零錢,這些還得勞煩哥幾個自己分一分。」
幾位大哥看着那一把錢簡直受寵若驚。
捧着錢的大哥有點無措:「這個,小兄弟太客氣了,怎地還有碎銀,這也太多了,小兄弟拿回去吧,剛剛的事情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剛剛河簡請他們上去的時候,也只是說幫個小忙而已,他們也沒多想就上去了,沒想到看了個熱鬧就下來了,還有錢拿。
「是呀小兄弟,這年頭銀子不好賺,這銅板我們就收下了,這碎銀我們可不拿。」
銅板有十來個,均下來每個人三五個,已經夠多了。
河簡將大哥的手推回去,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幾位幫忙,就是如果這鎮上有人謠傳關於葉小姐不認父母、不孝什麼的,還請幾位幫忙澄清一下,所以這銀錢不算多,幾位大哥還是收下吧。」
「這個……」拿着錢的大哥猶豫了一下,最終將錢給收下了,「唉!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這事兒包哥幾個身上,絕對不會讓人平白污了葉姑娘的名聲。」
「是呀是呀,肯定給你把事情辦好了。」其餘幾位也跟着拍拍胸脯。
就算沒錢也要說的啊,都是鎮上的人,平日裏雖沒來往,但是指不定哪天就得求上門去了,要是不知道真相也就罷了,知道了可就不能讓人亂說了。
「好,那就麻煩幾位大哥了。」河簡見事情辦成了,心情極好,端起茶杯給幾位敬了一下,這才離開。
認親一事解決,葉新夏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開心得笑容都抑不住,拉着林筠初的手跟個小朋友一樣搖搖晃晃。
林筠初看着她,心裏到底沒完全放下心來。
這個夏青,敢打着夏家的名號做事,即使只是旁系,也未必是自己能對得上的,認親一事,今天雖然說算是解決了,但也只是暫時的,沒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主動權就永遠不會在自己的手裏。
走到巷口,林筠初停下腳步:「夏夏,你先回家,我去辦點事,晚點回來。」
葉新夏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一瞬間就沒那麼燦爛了。
沉默了幾秒,葉新夏才仰頭問她:「還沒解決嗎?」
林筠初抬手摸摸她的頭,又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捋好,微笑着:「還有一點尾巴,得在夏家夫婦搞事情之前斷了他們的後路,要不然這事就完不了。」
即使夏家夫婦搞事情的地點在千里之外的煙城,她也不允許有半點對葉新夏不好的言論出現。
葉新夏不捨得放開林筠初的手,拉着她的手緊了緊,小聲又不滿:「那你明天就又要離開了嗎?」
這人每次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每個月就見一兩次面,葉新夏覺得自己就像是林筠初養的外室一樣,偶爾來一次,沒多久又走了。
人家銀如畫一下工就能跟陳效嘻嘻哈哈地討論着晚上吃什麼,自己只能跟在後面吃狗糧,彷彿整個人都在散發著一股「孤寡」的氣質。
林筠初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她不舍,開年以來,自己就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對她就難免疏忽了些,心裏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
伸手將人抱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不走,我叫應宗去,他心細,一個人就能辦好。我在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