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族長的交替

“不，族長大人，您大錯特錯了！”

維奇的話語整耳欲聾，似乎是想要把族長腦子裏的這些想法給震掉。

小草屋外阿加莎的眼神不時的瞄向裏面，雖然她看不見裏面的什麼情況，但是裏面似乎發生爭執，這讓她有些擔心，特別是他看到鮑里斯走了出來。

“尊貴的客人，您這是……”阿加莎小心翼翼的問道，她生怕族長大人得罪了這些人，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

“請不用緊張小姐，只是維奇先生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們的族長談論，而我只是出來透透氣，相信我很快，你們的族長會讓我重新進去的。”鮑里斯淡笑着說道。

“噢……”聽到了鮑里斯的話，阿加莎縮了縮她的小腦瓜，也不敢多問下去。

“阿加莎小姐是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這個名字，那麼請問阿加莎小姐能不能為我講一下這裏發生過的一些事情呢？我對這非常感興趣。”鮑里斯看向了她，饒有興緻的問道，只是他眼裏有些狡黠。

“當然可以！”阿加莎不疑有他，聽到有村子外的人想要了解村子這裏發生的事情，她很高興，立馬滔滔不絕的向鮑里斯講述了不少事情。

鮑里斯一邊聽一邊點頭，只是他的心裏似乎有些愧疚，這是多麼純潔天真的少女啊，正是山花爛漫時，自己卻在利用對方。

他當然不是為了聽什麼故事，他是想要通過這些事情來了解這個村子乃至於西貝克的各種情況，最好是能了解到這裏的地形，或者那些維基人的士兵們一般會在哪裏出現。

外面的兩人一個人在講故事，一個人在聽故事，而小草屋內的兩人卻是互相瞪着對方，氣氛有些僵硬。

“維奇，你實在是太天真了，那些外來的傢伙們他們對我們薩迦人不會有任何好意的，無論是誰統治了這裏，都會把我們當做奴隸，既然如此，我們又為什麼要多生事端，反而還讓我們的族人白白送命，維奇，我們的族人真的已經不多了。”族長聲音很是沉重，這些年死的薩迦人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死去多少人，但是想來也有差不多一半了。

而他的想法也非常簡單，反正無論是誰都要讓他們做奴隸的，那還不如就這樣吧，就算換了一個人統治他們也是好不了哪裏去。

“不不不，所以我說族長大人您大錯特錯了，多特蒙德伯爵大人是值得相信的，只要他能攻下西貝克，他就能讓我們擺脫奴隸的身份，讓我們堂堂真正的在西貝克生活下去，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在我們祖地里。”維奇有些面紅耳赤，他的情緒很是激動。

“證據呢？維奇，這一切都只是他哄騙你而已。”族長明顯不吃這一套，其實他也是對的，別人憑什麼給你們好日子過？雖然這裏沒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但是類似的概念還是有一些的。

“證據就在這裏！”維奇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羊皮卷，並將其打開。

“這是？”族長的目光立刻就被那張羊皮卷吸引了過去，或者說他並不是被那張羊皮卷所吸引，而是被那張羊皮卷上的火漆所吸引。

“多特蒙德伯爵大人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能夠帶動薩迦人。幫助多特蒙德伯爵大人取得勝利，那麼他將任命我為西貝克的總管，替他管理這一座海島，這就是伯爵大人的任命文書，用的還是珍貴的羊皮卷，這上面有伯爵大人家族的紋章！”維奇大聲的說道。

族長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猶豫了半晌之後，指了指他手裏的羊皮卷說道：“能不能讓我看看？”

“當然可以，族長大人。”維奇毫不猶豫的把羊皮卷遞了過去。

接過羊皮卷之後，族長細細的看了起來，每一個字都看得非常認真，他是薩迦人里少數懂得迪爾曼人文字的人。

一直看到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火漆紋章上，就這麼一個紋章，他看了足足五分鐘。

族長是村子裏里年齡最老的那一個，他年輕的時候，西貝克並沒有被那些維基人給佔領，他和非常多的迪爾曼商隊接觸過，了解過非常多的迪爾曼人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在那些迪爾曼人的眼裏，家族的榮耀代表了什麼？那是不可褻瀆的！

一旦使用了家族的紋章，那就代表這件事情是得到了認可且不會被違背的，否則會引起其他人的不屑，讓自己家族的名譽掃地，特別是他們的貴族，但是把這點看成重中之重，甚至比他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這段時間維奇一直在打量着他，族長的神情變化非常複雜，只是到了最後通通變成了釋然。

“族長大人，您看我沒有說錯吧，多特蒙德伯爵大人是真的想要幫助我們，我們要抓住這一次機會，只有這樣才能讓西貝克重新成為我們生活的土地！”見族長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卷，維奇連忙說道。

族長怔怔的看着他，最後長嘆了一聲。

“維奇，雖然我並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但是我卻是可以知道你口中的多特蒙得伯爵大人並不是想要幫助我們，他只是想從他的敵人手上奪下這一塊領地，讓他成為這裏的主人，畢竟我們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在這裏我們還能發揮出力量。”族長淡淡的說道，他一大把歲數了，什麼沒有經歷過，這裏面的門門道道，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我……”維奇有些痛苦，自己族長的想法似乎並沒有被改變過來。

“但是有一點你確實沒有說錯，的確只有這樣才能讓西貝克重新成為我們生活的土地，這一位多特蒙德伯爵大人的確是想要藉助我們的力量讓他更好的佔領這裏，但是他也給出了他的報酬，讓薩迦人管理薩迦人，我不知道這位多特蒙的伯爵大人是一位怎麼樣的貴族，但是他竟然使用他家族的紋章，想來他也不會做有辱自己家族聲譽的事情。”族長話音一轉，接著說道。

維奇楞了一下，自家族長這是……肯定他了？

此刻族長卻是沒空理會他的心情變化，他神情嚴肅，心裏面在快速算計着，似乎在權衡利益，只不過這利益實在太好權衡了，不到片刻，他就已經下了最終的決定。

“請尊貴的客人進來吧。”族長吩咐道。

沒一會兒還在外邊閑聊的鮑里斯就直接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另一個位置上。

“那麼，族長先生，請問你已經做好抉擇了么？”鮑里斯微笑着。

族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裏面卻在嘀咕，眼前的這位爵士大人，看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上來直接問他的抉擇，而且看他的神情，卻是把握十足，他已經算到自己會怎麼走了。

“尊貴的客人，我想您成功說服了我，薩迦人會成為多特蒙德伯爵大人的助力，我們會幫助伯爵大人將那些可惡的強盜給驅逐出西貝克，我們也相信伯爵大人一定會給這片土地重新帶來希望的。”族長聲音變得有些恭敬，他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自從下了這個決定開始，他或者說薩迦人已經成為了那名被喚作多特蒙得伯爵的人的內應，以後也會是他治下的主要臣民，雖然他相信那名多特蒙得伯爵不會再讓他們以奴隸的身份出現在這片土地上，但是他也不指望為他們多高的身份，而眼前的這名爵士很顯然是多特蒙德伯爵麾下的大人物，自己以後可能會經常打交道，態度好些的好。

“不是我說服了你，是維奇，帶給你們希望的的確是伯爵大人，但是同時也是你身旁的這位小夥子。”鮑里斯指了指維奇，露出一模特別的笑容，至少維奇看不出這個笑容有什麼含義。

但是族長看出來了，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是啊，這件事情得感激維奇，要不是他這些年的努力，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整個薩迦人都應該感激他。”族長聲音有些沉重。

鮑里斯笑而不語，他在等待着下文，下文才是關鍵。

“我已經老了，而且這些年擔任族長，我沒有給族人帶來什麼幸福的生活，甚至，在我的帶領下，我的族人們成為了奴隸，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擔任這個族長了，這個位置應該交給維奇，只有他才能帶領我們，我想所有族人都會很高興這個決定的。”說到後面，族長的聲音反而平淡了許多。

他自己都有些驚訝，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絲毫芥蒂。

他有些恍然，原來自己真的老了，而且也真的累了，或許你的確是時候把這些責任給傳下去了。

聽着族長的話，維奇的雙眼逐漸瞪圓，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族長大人，這怎麼可以，您才是我們的領袖，而且我還這麼年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族長打斷了。

“年輕不是什麼問題，那才是有足夠的銳氣，我相信你，而且族人也需要你。”

看着族長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在一邊笑而不語保持沉默的鮑里斯，維奇懂了。

他被多特蒙德伯爵任命，管理這片土地，那麼他就必須是族長，伯爵大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領地下還有着別的不受自己控制的領袖。

想到這裏他，狠狠的點了點頭。

“感謝您的信任，我發誓我一定會讓族人更好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