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八:“該改口了。”

四一八:“該改口了。”

依舊是機車。

但他這次的速度比來時要慢些。

溫停雪感受到他心情的變化,思索着要不要趁現在跟他聊一聊。

車停在溫家門口,溫停雪垂眸看了眼他支在地上的筆直長腿。

“怎麼?”

沒聽到她的動靜,郁溫禮側首看她。

月色與路燈的輝映下,他側臉絕美如畫卷。

溫停雪把下巴擱在他肩頭,輕聲問:“不着急的話,去樓上坐坐?”

很近的距離,她噘嘴就能親上他。

他抬眼就能窺見她眼底。

所有心思都擺得明明白白。

就看他願不願意了。

半晌過去,他頷首道:“也行。”

......

一杯冰啤酒放到他手邊,溫停雪捧着溫水在他對面坐下,嗓音有些懶,“家裏沒有你愛喝的那個牌子,將就一下吧。”

他心情不好喜歡抽煙,跟她同居后,幾乎不怎麼抽了,怕熏到她,就改喝酒了。

而且他有個挺不好的毛病,愛喝冰的。

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只要她不在他身邊,他喝的都是冰飲。

郁溫禮單手開易拉罐,隨着砰的一聲,啤酒打開。

拉環套在他指尖,燈光下還挺好看,他愣神看了會兒,唇角勾起一抹笑。

溫停雪不明所以地盯了他幾秒,問:“你幹嘛呢?”

拉環有什麼好看的。

郁溫禮隨手把拉環放在桌面上,避開了這個話題,只說:“想到點有意思的。”

不等她深究,他握上冰冷的罐身,輕抿一口,問她,“想聊什麼?”

溫停雪雙手抱着玻璃杯,探究地看他一眼。

要聊什麼,雙方心知肚明。

但他冷不丁這麼問,是有意迴避話題,不想再聊,還是……?

猶豫幾秒,溫停雪垂下眸,輕聲問:“你是在怪我,沒照顧好爺爺嗎?”

郁溫禮攏眉,“怎麼會。”

“我從未這樣想過。”他急聲補充。

溫停雪掀起眼睫,認真看他,“那你在後悔什麼?說句冒犯的,爺爺他本就沒有那麼想活着,他很早之前就想去見奶奶,去見他那些戰友,這些我都能看出來,你不可能不清楚。”

今天下去,她陪爺爺看電視,偶然看見接烈士遺骸回國的新聞。

當時爺爺臉上的表情,跟她第一次在書房練字,爺爺笑着談起鬧飢荒,當兵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但她當時年紀小,以為爺爺眼裏的情緒是懷念。

懷念跟戰友一起當兵打仗的日子。

其實不止。

或許,對旁人來說,活得長命百歲是幸福。

但對爺爺來說,不是。

戰友身死沙場,愛人撒手西去。

他在乎的,已經全都不在身邊。

若非子孫還小,身上重任未卸,他只怕早就……

誠然,她不夠聰明,直到今天才看出爺爺笑容下的孤寂。

但郁溫禮一定早早就知道。

可他依舊在自責。

“是,我知道。”郁溫禮悶悶灌下兩口冰啤酒,承認了她的推測。

“但他答應過奶奶的,要幫她看着晚輩,結婚生子。”

抓在罐身上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如果,如果我當時一直陪在他身邊,或許,或許爺爺不會這麼早就想着離開……”

他痛苦地閉上眼。

溫停雪立刻放下水杯,坐到他旁邊。

雙手抱住他,輕聲安慰,“阿禮,你不能這樣想。說句你不愛聽的,老人生病入院時,就是喜歡回想往事的,爺爺他那麼喜歡奶奶,無論你在不在旁邊陪着,爺爺他都會滋生去出陪奶奶的想法的。”

“可是我的眉眼很像奶奶啊。”他輕聲嘆息。

也正是因此,他才更難受。

溫停雪不過腦地說:“這樣的話,爺爺不是更受刺激嗎?”

說完,覺得不對,正想改口,郁溫禮卻說:“或許吧。”

大概是覺得這個話題不對。

畢竟明天就要去領證了。

他笑着問起別的,把氣氛烘熱,把她哄睡才離開。

-

次日早。

溫停雪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下樓,郁溫禮正坐在沙發上跟溫仲恩說話。

衣服頭髮是少有的正式。

眉眼也比昨天有精神,甚至能看見小星星。

溫停雪提着裙擺,蹬蹬跑到他身邊。

高興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呀?吃飯了嗎?”

溫仲恩不高興的哼哼,“娶老婆再不積極點,他就孤家寡人一輩子吧!”

郁溫禮笑着點頭,“伯父說的是,我現在就帶我未來老婆領證去。”

他牽着小姑娘的手,作勢要走,溫仲恩氣的臉發綠。

郁溫禮趕緊哄道:“開玩笑,怎麼也要吃了早飯再去,是吧伯母?”

“還喊伯母呢?”虞秀秀端了早飯出來,笑盈盈道,“該改口了。”

溫停雪小臉一紅。

溫仲恩老臉一黑,“改什麼改!我還沒答應呢!”

郁溫禮從善如流道:“媽。”

虞秀秀樂呵呵的‘哎’一聲,順便懟自己老公一句,“你答不答應有什麼用?女兒今天就要上人家的戶口本了。”

“……”溫仲恩臉更黑了。

郁溫禮笑着沖他喊一聲,“爸。”

中氣十足,乖巧有餘。

溫仲恩眼神閃了閃,不情不願的‘嗯’一聲。

吃完早飯,郁溫禮開車載溫停雪去民政局。

到底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溫停雪緊張的一直照鏡子。

生怕今天狀態不好。

哪怕她妝面已經很完美了。

等紅燈時,郁溫禮笑着拿過她手裏的小鏡子,說:“已經很漂亮了,你能不能給別的新娘子留點活路?”

“你就別哄我了,”小姑娘伸手去搶鏡子,“要是今天的照片不好看,我就不領證了。”

郁溫禮挑眉,“那怎麼行。”

話落,正好綠燈。

郁溫禮把鏡子揣口袋裏,臨時換了路線。

溫停雪一愣,也忘了去管鏡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郁溫禮故作神秘地笑笑,“到地兒就知道了。”

“?”溫停雪納悶。

搞什麼鬼嘛?

還領不領證了?

十多分鐘后,車停在攝影工作室門口。

溫停雪終於明白,他不是臨時變路,而是早就約好了。

攝影師還是那個給他們拍婚紗照的小A。

“怕民政局拍的你不喜歡,小A技術好,一定把你拍的美美的。”

郁溫禮緊緊牽着她的手,十指交扣,語氣霸道,“反正無論如何,你今天是必須要跟我領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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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尖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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