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鴻門宴
清早的少林習武場中,五名玩家跟隨僧眾一同演武,打的少林寺入門基礎《羅漢拳》,這門拳法與《韋陀掌》一般,皆是為研習更高深的少林武藝打熬基礎的功夫,對從未練過武的人來說,是最佳的入門套路,即便是練過武,但未曾練過少林武功的,也有着同樣的效果。
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同出一源,衍生延伸的方向卻大不相同,有的剛猛有的陰柔,有的講究處處留手心懷慈悲,有的卻偏激狠辣如金剛亦有怒目時,其中多有衝突相悖,不同章法內氣所走路徑更是不同,所以從無有人能學會全部的七十二絕技,即便是兼修多門,也都練的是同一路數武學,否則入門就是入土。
但唯獨《羅漢拳》這種基礎拳法不同,練成之後便是想轉修其他路數的功夫,也是毫無阻礙的,但在練習的過程中,卻能逐漸領悟些許佛家理念,對之後修鍊其他少林武功極有好處。
就比如已兌換了那門《十二擒龍手》的阿豹,在打過幾趟拳后,腦海中積攢的幾處困惑便迎刃而解,以至於這套功架規整嚴謹的拳法,打着打着無端多出幾分機變,而他卻渾然不覺,雙拳不知何時早已半張做爪,雙手上下交替擒拿而出,快時化作一片幻影,慢時又軌跡清晰可辨,儼然已經入門。
相比之下,兌換了《菩提刀法》的關盈就沒有這種肉眼可見的進步,但這是因為《羅漢拳》與這門刀法路數並不匹配,而且《菩提刀法》若想速成,最正確的途徑還是與《菩提心法》並進,否則入門就是一道難關,不過身為玩家,饒是不必擔憂於此,將來若有機會,學成《菩提心法》,仍在關盈的期許之中。
晨練過後,阿豹和關盈便悄然離去。
倒不是因為沉迷於新兌換的技能廢寢忘食,而是李鍇預料曹蠻掀起的禍端差不多最近就會牽連到少林寺這處方外之地,所以予以提早的關注,以便應對,而能夠驅使鬣狗的阿豹和擁有“無面者”稱號附帶刺客手段的關盈,自然是五人中最適合去做此事的人。
而事情正如預料那般,就在次日,登封城內群雄匯聚,周圍接到曹蠻邀請的各地軍閥紛來沓至,準備見一見曹蠻這個後起之秀,至於暗地裏是否打着衡量一二,鯨吞昔日侯傑勢力的算計,就是眾人不言而喻的了。
然而這些人恐怕怎麼也料不到,以曹蠻的行事風格,他們進登封城就像孤身入瓮,生死已不能自主。
曹府大門一關,曹蠻毫不掩飾野心,不僅對背叛侯傑的行為毫不隱瞞,就連與洋人勾結欲建鐵路的事,也直接了當說與眾人,隨後只問眾人要一個回答。
而能做軍閥的人,無一個算得上好人,與洋人勾結的事,若有利可圖,那也不是干不得,只是曹蠻擺出來的強勢姿態,明顯是在逼迫他們做選擇,這令作威作福慣了的軍閥們無疑不能接受,況且噬主上位的曹蠻此刻還沒被他們放在眼裏,仍有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於是,這場從一開始註定了就不會和氣的聚會,很快就見了血。
而曹蠻,仍背對着眾人,在魚缸前單手托着一碗餌料,在餵魚。
“曹蠻,你這是……幹什麼嘛,有問題咱們可以繼續商量,何必動刀動槍呢?”剛才還一副前輩做派的軍閥瞬間換了副口吻,強笑着勸道。
曹蠻嘴角微翹,翻手將餌料連碗一起拋進了魚缸,頓時砸出一朵水花,而在水中擴散開的餌料,則吸引得魚群一擁而上,一時群魚如舞。
“這已算好的了,接下來他們的家人才真叫慘呢。”曹蠻扭過身來,冷冷說道:“建鐵路的事,我已做好了打算,事成之後哪家的好處都少不了。所以,別再談什麼祖宗規矩,洋人外患,這年頭,什麼才是最有用的?錢啊!只要有錢賺,誰都虧不着。”
一邊是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前車之鑒”,一邊是利益誘惑,在場眾人凡是有點理智的都知道該選什麼。
然而他們同樣心裏清楚,建鐵路什麼的根本就是明面上的說辭,什麼橫跨邙山,為的還不是老祖宗帶進地底下那些寶貝?要知道,素有“生居蘇杭,死葬北邙”之說的北邙山,自古以來墓葬不下十萬,史冊有載的帝王將相達官貴人,更是數不勝數,這地下究竟埋了多少寶貝,是誰也不知道。
所以哪有什麼誰都虧不着,曹蠻壓根就是在耍他們,偏偏這種情況下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生怕曹蠻聽錯了,以為是在反對他。
於是,眾人皆默,唯有曹蠻和坐在一旁看戲的洋人彼得無言對視,輕輕頷首。
軍閥們退去后不久,洗剪吹倆兄弟匆匆返回。
“我們兄弟愧對司令賞識,轉了一圈連侯傑的影子都沒見着,不過好在運氣不錯,路遇侯傑妻女,便將她們一道帶回來了。”洗剪吹二號討好笑着說出斟酌了一路的話,在他身後,則是被洗剪吹三號控制住的綁縛了雙手的顏夕母女,這對母女此刻滿臉驚恐,引得曹蠻咧嘴猙獰一笑。
“好!”曹蠻大笑起身,“有這二人在,看侯傑還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洗剪吹二號見狀連忙應和道:“恭喜司令,賀喜司令啊!”
“立刻放出風聲去,不管侯傑藏在哪,我都要所有人知道侯傑的妻女在我手裏。”曹蠻饒有興緻地走到母女身前,抬手推開洗剪吹三號,在後者猶豫之時,一把掐住了顏夕的下巴,令其嘴唇微張,“又見面了啊,嫂子!”
“放開我,放開……哼!”顏夕用力掙扎,卻只換來對方更用力。
“放開我娘,快放開我娘!”一旁的侯勝男見母親受辱,用頭撞向曹蠻,卻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幼小的女孩直接被掀飛了出去,還是洗剪吹三號眼疾手快,伸手將其攬住,否則不管是摔着碰着,都會令這幼小的孩子再次受到創傷。
“你……”洗剪吹三號眉頭一擰,剛要說些什麼,手臂已被拉住,自然是洗剪吹二號。
洗剪吹二號沉着臉對其搖頭。
曹蠻並未發覺這對古怪兄弟的互動,他彷彿牽牲畜般掐着顏夕的下巴,興緻勃勃往內堂走去,邊走邊說道:“我要親自審問她,沒有要事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