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美人
晉帝瞟了慕輿凜川一眼，清清嗓子道，“聞太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太師一副有口難言，心力交瘁的模樣，“老臣慚愧，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啊。”
“依朕看，眼下可不只是家醜了。”晉帝意有所指道。
聞太師眼中精光閃過，他向來最會揣摩帝心，要不然也坐不上太師的位置。眼下聽晉帝這麼說，就知道他是想利用聞驚舞來打擊玄王，哪裏能不配合。
“老臣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禍害來。這孩子出生時，便有高僧看過，說她是殺星轉世，日後必造殺孽，不如直接溺死省得禍害人命。可到底是臣的親生女兒，臣實在是下不去手，便將她送到寺里寄養。可殺星終究是殺星，她……”
聞太師一副後悔不己的樣子，還將慈父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副惺惺作態，聞驚舞只覺得噁心。
“我倒是不知道，我何時有了這樣的批命，那高僧在哪兒？不會是你們現編的吧？”
柳氏眼神微閃，立刻道，“既然是世外高人，自然是行蹤不定的。”
“那也就是說，根本沒人見過這個人了。”聞驚舞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狡黠。
柳氏心中一驚，就見聞驚舞對晉帝道，“陛下，若那高僧說的都是實話，我爹卻瞞了那麼久，還要將我嫁入皇家，您瞧聞家人安的是什麼心呢。”
聞太師眉頭一跳，他果然生的是個孽障！
“陛下，老臣絕沒有異心啊。是這些年，她都好好的，臣以為佛祖已經渡化了她。可誰曾想，她嫁進玄王府後，回來就大開殺戒，捅死了她的母親。”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讓她發了狂？本王難道也是殺星？”慕輿凜川面色陰沉，冷冷道，“你好大的膽子！”
聞太師瞬間嚇得抖了抖，下意識地看了晉帝一眼。
晉帝輕咳一聲，“九弟，聞太師他並無此意，你不要誤會。”
“呵。”慕輿凜川冷呵一聲，看向聞驚舞，“你親爹說你殺了自己的母親，你怎麼說？”
聞驚舞不急不忙，解釋道：“母親病了，我只是在替她手術而已。”
“荒謬！”柳氏憤怒道，“哪有人救人是將人的肚子剖開的，而且你還從你娘肚子裏挖出來一塊肉！你根本就是殺人狂魔！”
聞錦微也連忙道，“姐姐你根本不懂醫術，怎麼可能治病救人。”
聞驚舞根本懶得搭理聞錦微，只看向晉帝道，“陛下聖明，臣女不敢說謊，我在寺里時認識了一個隱居的神醫，是他教我的醫術。臣女的母親因中毒而導致了一半肝臟壞死，方才臣女正是在給母親切除那壞死的部分。”
“不可能！”柳氏激動地尖叫，而更多的卻是心虛。
聞驚舞掃了她一眼，“陛下可派太醫進去查證，便知臣女有沒有說謊。”
她說得懇切而柔婉，晉帝聽了不好直接拒絕，便叫人傳太醫院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
太醫查驗后，臉色古怪地道：“回陛下，聞夫人雖然面色蒼白，依然昏迷。但氣息平穩，脈象上看並無大礙。她的肚子那道傷口，已經被縫好了。”
“至於那塊被割下來的肝呈灰白色，確實是壞了的。若任其在留在體內，只怕會讓整個肝臟都壞死，到時候聞夫人只怕就真的沒救了。”
“而且，微臣還發現聞夫人像是長期中毒，但卻已經解了，後期只需好生調理就能痊癒。”太醫越說眼睛越亮，這等高超醫術，他也很想學一下。
然而，隨着他的話，卻有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哦？你可驗清楚了？”晉帝也覺得驚異，“這世上真有這種醫術？”
太醫一臉激動，“回陛下，微臣雖然沒見過，但玄王妃救了人卻是真的。”
他說完，又朝着聞驚舞拱了拱手，“玄王妃醫術高超，有機會微臣可否討教一二？”
聞驚舞點了點頭，“互相交流，互相切磋。”
所有人都傻眼了，這可是太醫院裏醫術最好的太醫，竟對聞驚舞如此恭敬！
“難道……是邪術？”聞錦微弱弱地開口，眼中暗藏惡意，“我曾在一些古書上看到過，在蠻夷之地流傳着一種邪術，會將人開膛破肚，挖肝挖心。難道姐姐學的是這一種？”
聞驚舞眼中閃過鄙夷，這般挖空心思了要給她扣帽子，真是賊心不死。
“自己無知，就說是邪術，那要是開顱換心，豈不是要將你嚇死？既然你說是邪術，那我今晚就去把你的肝挖出來。”
聞驚舞她滿身血氣還未洗乾淨，再加上故意說狠話，顯得整個人都充滿了邪氣。
聞錦微又氣又怕，險些昏闕過去。
“聞驚舞，在父皇面前，容不得你放肆！”三皇子怒道。
聞驚舞輕蔑地看他一眼，“三皇子說話別這麼大聲，對身體不好。你這陽氣虧損這麼厲害，怕是御女太多腎虛的吧。新婚之夜，是不是都堅持不了一柱香的時間？有病就要看大夫，要不然怕是對子嗣有損哦。”
三皇子的臉瞬間綠了，這女人怎麼知道他的房事？
“你住口，三皇子也是你能誣衊的！”聞錦微立刻維護道。
“只准你誣衊我，卻不准我說實話，你可夠雙標的。”聞驚舞冷笑一聲，扭頭看向太醫，“麻煩太醫把個脈，看看我所說的是否屬實。”
太醫下意識地看向了晉帝。
晉帝有些惱怒，若太醫真的診出些什麼來，豈不是活生生打了老三的臉。
“行了，此事……”
“皇兄，事關子嗣，可不能諱疾忌醫。趕緊讓太醫瞧瞧，若是有個萬一，皇兄也好早做打算。”慕輿凜川適時開口，一副準備看戲的模樣。
“本皇子沒病！”三皇子惡狠狠道。
晉帝無奈地示意太醫過去，只覺得丟人至極。
“回陛下，三皇子往日裏過於沉迷女色，導致精虧腎虛，確實如玄王妃所說一般。”
全場寂靜。
三皇子又驚又怒，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晉帝，就見晉帝臉色微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三皇子立刻心中一沉，難道父皇是要將他剔除儲君侯選人？
該死的聞驚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