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長老?
?rd_ontnt_up();參天巨樹,粗壯的枝幹上。
白石宮端坐如鐘,神情端莊。
金丹源源不斷輸送靈力,靈力沿經脈,不停衝擊頭部的天庭穴。小小的神識海洋,整整擴大了原來的三倍。
靈寂!即靈力的消亡。準確說,是單一靈力的消亡。一種融合神識靈力的生成。
靈寂初期,拓寬神識海洋;中期,神識融合靈力,滅金丹;後期,識海孕元嬰。
靈寂後期是修道人最虛弱的時期。原來的靈力消亡了,新生的靈力又不能熟練掌控。再囂張的人這段時間都是夾起尾巴低調做人。
靈寂初期的白石宮,還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撲通”一聲滾葫蘆的巨響從下方的傳了上來,接着是腳踏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師弟出來了嗎?時間都過去兩個月了,的確也差不多。
白石宮緩緩起身,正要向下張望。
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了上來:“師兄!你在附近就閉上眼睛。”
是師弟的聲音!閉上眼睛?白石宮摸不着頭腦。
沒多久,一個細如蚊絲的聲音傳入耳朵:“師兄,你有換洗的衣服嗎?借我一件!”
白石宮頭大如斗,師弟又在耍什麼猴,難道又和上次一樣脫光衣服修鍊?然後,衣服找不到,光着屁股出來了。
白石宮點點秀氣的小腦袋,很有可能。思索間,從儲物手鐲中翻出一件自己不常穿的拋了下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耳邊又響起師弟放浪得意笑聲:“爺終於出來了!”
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白石宮一陣嘆息,攤上這麼個小孩子般的師弟,這做師兄太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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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隱門的路上。
祁安踏着小鳥劍一路疾馳,黑白兩道霞光劃過天際。
落在後面的白石宮偷偷瞄了祁安好久。師弟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仔細分辨,又找不出所以然。清秀的臉龐,斜飛的鬢角,說不得美男子卻也有那麼幾分耐看。
素白的袍子,合身而着,一條紫sè腰帶束在腰間,隨風飄揚。
穿着自己袍子人模人樣的師弟,白石宮還是不由來氣:敗家子!那可是一件頂階法衣!怎麼就被師弟丟在鳥不拉屎的樹洞裏了!
“師弟,你的衣服丟哪了?那可是頂階法衣,丟了很可惜,不如我陪你回去再找找!”白石宮駕着龍吟劍,急急追了上去。
祁安苦笑不已,靈力周轉,不由加快了小鳥劍的速度。沒想到師兄還有這屬xìng,不就一件頂階法衣嗎?這都嘮叨幾百遍了!
還不是為了出那天殺的迷宮,師弟我拿小鳥劍把它拆成絲線了。要不然你師弟也不會光着屁股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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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隱門門口。
白石宮和祁安兩人獃獃站着,半天沒緩過神來。
“一……二……一……二……”
嘹亮的口號回蕩耳邊,一排身着墨綠sè衣服的弟子排着整整齊齊,從自己面前跑過。
祁安瞪大了眼睛,開口道:“師兄!這是什麼情況?我們不會走錯場子了吧?……”
零零散散路過幾個道隱門的外門弟子,看着站在門口的祁安和白石宮,遠遠停住了腳步,好像有什麼顧忌。
終於,一個白衣的道門弟子擠過外門弟子的半月形人圈,快步來到白石宮身前。
道門弟子神sè肅穆,身體前屈,彎腰鞠躬:“白長老!”
白長老?祁安手不由抖了幾下,一顆小心臟都慢了幾拍,師兄好像才元寂初期的修為,怎麼就成長老了?別過臉,瞄了幾眼師兄。師兄面無表情,神sè沒有多少變化,唯一眼角流露出一絲疑惑。看來師兄自己也不知情。
“長老?這怎麼回事?”看着一邊小心翼翼的道門弟子,白石宮緩緩開口。
“這是掌門的決策。幾個弟子宗的長老被掌門罷免了長老一職。這些架空的長老職務被安排到了長老弟子的頭上。還有李長老的弟子暮師兄,以及程長老弟子章師兄都成了長老。”
這掌門老頭也太可愛了!祁安不由心花怒放。什麼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白師兄都混上長老了。看來自己的好處也是妥妥逃不了的。
白石宮手托着下巴沉思不出聲,道門弟子也低眉順眼站在一邊,獃獃不說話。
祁安急得直搔頭,這道門弟子咋啞巴了?爺呢?好說好歹爺也是長老弟子!掌門怎麼也給點福利!
祁安一手虛掩着嘴巴,一邊重重咳嗽幾聲。現在的道門弟子真不怎麼上道,一點也不會察顏觀sè,沒有半分爺當年的風采!活該就只能做個道門弟子!
裝着咳嗽的祁安一沒留心,一口氣梗在氣管,上下不得,最後直咳得撕心裂肺。遲鈍的道門弟子終於有了反應,茫然抬起頭,白了祁安幾眼,又低下了頭。
祁安頓時氣炸了,師兄都捨不得白我眼,你一個小小道門弟子竟然給我看眼sè。小鞋,回頭一定得給你穿個小鞋!咬牙切齒的祁安拿眼神狠狠剮着這不知好歹的道門弟子。
“那些人在幹嘛呢?”白石宮沒留心到身後惡狠狠的祁安,伸手指着那些穿着墨綠sè衣服,喊着口號從身前跑過的道隱門弟子。
“那些都是弟子宗的人。大師兄正整頓着弟子宗那幫小流氓呢!大師兄說了:‘有不聽話的,不守門規的,穿了綠龜殼,封了丹田,跑場子去!一圈不聽話,就跑十圈,跑到聽話為止。’現在好多了,開始幾天,一溜煙全是弟子宗的人,綠油油一片,一個個跑得哭爹叫娘!那叫一個痛快!”道門弟子神sè飛揚,眉宇間多了幾分快意,看來他也沒少受弟子宗的欺凌。
“綠龜殼?”一邊的祁安插話道。
“那衣服好像是特製,裏面加了重力法陣,具體怎樣,我也說不清,但肯定不好受。”道門弟子補充道。
看着遠遠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白石宮也不想多做停了,一招手,祁安乖乖跟在了後面。道隱門長老啊!現在的師兄就是名正其實的乘涼大樹,這長老的大腿能不抱嗎?
路過道門弟子身邊,祁安擠眉弄眼好一陣,看得那弟子一陣無語。
道門弟子暗暗想到:這白長老不愧為長老,年輕有為,氣度不凡!就是跟着的僕人不怎麼樣,不識大體,還沒什麼修養。
回到自己熟悉的院落,祁安莫名多了幾分安心。房屋被李老頭劈開的裂縫完全消失不見了,修復得和以前一般無二。祁安緩緩吁了口氣,李老頭還算有良心,這善後工作做的還是不錯。
熟悉的池塘,熟悉的庭院,熟悉的灌木,還有從隔壁白師兄院落探頭過來熟悉的瀟湘竹。
推開門,是熟悉桌子……
映入眼帘,卻是一地灰sè的珠子。密密麻麻鋪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一個稚氣的笑聲從屋子中傳了出來。小和尚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拿着一顆灰sè的珠子看得津津有味。
不用說,祁安也知道,這絕對是小和尚乾的好事。踮着腳尖,貓着身子,祁安悄悄來到床邊。看到看着小珠子入神一本正經的小和尚,祁安不禁起了玩心。
“小和尚,你在幹什麼?”祁安細着喉嚨,模仿白師兄聲音有模有樣。
小和尚活像見了貓的老鼠,手中的小珠子一丟,兩手捂着耳朵,身體猛一轉身,“嗵”,腦袋撞在了一邊的牆壁上。看着抱着腦瓜子哀嚎的小和尚,祁安不得不感慨,師兄之威,霸氣四溢!這小和尚也被調教得服服帖帖。
淚眼婆娑的小和尚撓着腦瓜子,轉過頭,粉嘟嘟的小手指着祁安,老聲老氣道:“大伯,你會有報應!”
祁安頓時笑了:“報應?那是什麼,幾晶石一斤?”
小和尚小口一張,喃喃念道:“據修仙快報最新消息,對於yín魔殘花敗柳銀頭槍,由百花樓紫燕脂出資,號召成立了斬魔聯盟,誓殺yín魔於刀下。”
祁安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手一緊,捏成了拳:“哪聽來的消息?”
小和尚眼珠一轉,指着滿地的小珠子:“影珠。”
“這灰不溜秋的小珠子就是影珠?”祁安好奇從地上捏起一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一邊小和尚乖巧點點腦袋。
“影珠哪來的?”祁安看着地上堆積厚厚一層的小灰珠,隨口問道。
“哪來的?不就是那麼來的嗎?”小和尚支吾了半天沒說出來源。
“不會是買來的吧?”祁安半開玩笑,花錢去買這東西,還比不上去幾趟彩鳳樓來得實惠呢!
一邊的小和尚乖巧點了點腦袋。
祁安聲音不由高了八斗:“買的?你哪來的錢?”
“一個老頭給的!我都說不要了,他非得硬塞給我。”小和尚一臉委屈,拿手不停擠着眉角。
“老頭?”祁安頓時疙瘩了一下,不會是雜務堂那老頭吧?
“嗯,每個月都會來趟。臉皺成一團,怪嚇人的,不過是個好人。”
“好個頭!”祁安一個板栗敲在小和尚的圓頭上,“你花的是老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