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長老弟子
?rd_ontnt_up();清晨,刺眼的陽光透過屋頂碩大的窟窿,照亮了小屋每一絲角落。
祁安睜開眼,映入眼前的就是不停擺弄瓶瓶罐罐小和尚的身影。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祁安一陣頭痛。
“米豆腐,昨天晚上和你說的事記住了嗎?”祁安努力擺出大伯的尊嚴,雖然米豆腐當年是個變態的老和尚。
“記住了。”米豆腐頭也不抬,還是專心擺弄着瓶瓶罐罐。
“一、以後晚上就不要出去散步了;二、昨天晚上的事不求甚解就可以了;三、是最重要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絕對不能說出去。”
祁安努力讓自己表情顯得更自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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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室門口,一個身穿藍衣道袍的年輕人守在門口。祁安祁月忌兩人探頭探腦好一會兒,祁安一人來到煉丹室門口。
“這位師兄,請問李長老在嗎?”祁安微微彎腰。
藍衣向前邁了步:“師父在煉丹,今天煉丹室是不開放的,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藍衣開口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鸝,字字清晰。
祁安從懷裏掏出小木牌,放到藍衣手中:“一老頭讓我來找李長老,這是他給的牌子。”
藍衣把小木牌仔細端詳了一番,再抬頭時,言語間卻多了幾分恭敬:“師兄,師父煉丹還要兩三個時辰,不如到一邊喝茶,慢慢等。”
“師兄?”這讓祁安吃了一驚。那老頭到底是什麼身份,光是他給的一塊小牌牌就有如此大的威能,這次看來是抱到大腿了。不過現在擔心的是如何把水晶大蘿蔔還回去,那姓李的老頭不會把我給劈了吧?
祁安跟在藍衣身後,走進煉丹室旁邊房間。剛剛坐定,藍衣便端來了茶水和點心,左一聲師兄,右一聲師兄,叫的祁安心裏暖暖的。祁安開始理解王半仙說的那句話了,入門黃,道門白,長老弟子拍馬屁。這功力不是蓋的啊。
祁安小押一口茶水,直覺得一股清香從喉間慢慢沁入心脾,渾身的每個毛孔都舒暢開了。
“那個,那個,話說該叫你什麼好呢?”祁安放下茶杯。
“姓白,名石宮。師兄叫我小白就可以了。”白石宮談吐自然,流暢,不卑不亢。
祁安細心留意起白石宮,一襲藍衣風塵不染,一頭黑sè長發披肩而下,面容白皙細膩,額間碎發微垂,遮不住一雙略顯嫵媚的丹鳳眼。狹長的鳳眼半閉半睜,眼眸深邃,看不出深淺,眼波流轉,嘴角總是微微揚起,好似世間萬物皆在手掌心。這傢伙絕對不簡單,祁安在心裏默默說。
“那個,李長老平時人怎麼樣?”祁安比較忐忑。
“師父?雖然身為弟子,不好對師長妄加臆測,但師父為人極其和善,是遠近聞名的。”白石宮微眯的丹鳳眼總讓祁安覺得這男人太嫵媚了。
“那比方說,有人不小心拿走了你師父的東西,是不小心的,然後又還給你師父,你師父會原諒他嗎?”
“這個,我想應該會吧。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還是不小心的。”
“哦,是這樣啊。我不小心取了李長老的東西,現在我誠心悔過了,想要換回來,但又怕李長老生氣,就猶豫着,緊張着。”祁安不安說。
白石安拍拍祁安肩膀,很快又把手縮了回來:“沒事的,師父很和善的,你又有悔過之心,東西又還回來了,師父一定會原諒你的。到時不行我也可以幫你勸勸。”
“哦,是嗎?那太好了!那到時拜託你了。”祁安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讓白石宮小小詫異了下。
白石宮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祁安偷的是天靈果,李長老費勁千辛萬苦找來用來鞏固元嬰後期境界的天靈果。
李長老人很和氣,但就是很要面子,天靈果被偷這樣的醜事自然不會告訴門下的弟子。如果白石宮知道了眼前這傢伙偷得是天靈果,估計死都不會攬這麻煩事了。白石宮可是知道天靈果對於李長老來說有多寶貴,別人看一眼李長老還覺得心痛。
煉丹室外,祁月忌拔了根小草挑逗着地上的小螞蟻,一邊嘟囔着:“少爺也真是的,動作那麼慢,都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話說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老爺和夫人在家裏好嗎?小蓮現在在幹什麼呢?”
煉丹室旁房間中,平時別人看一眼李長老就會心痛的天靈果就這樣**裸地擺在桌子上,還是從一堆瓶瓶罐罐的背包中被翻出來的,白石宮忽然有了一種荒謬感。
這是平時被師父當成寶貝的天靈果嗎?白石宮眼前浮現出了師父起早摸黑細心照顧天靈果的場景。記得當初好像是二師兄不小心多澆了一點水,結果被師父嘀咕了老半天。從此,天靈果的事都是師父親力親為。現在,擺在桌上的真的是天靈果嗎?原來的晶瑩剔透哪去了?完全變成了半透明狀,還有上面那個黑乎乎的手爪印是什麼?
白石宮偷偷抬起頭,看了眼師父。在白石宮印象中,師父永遠是一臉平和,就算是二師兄最淘氣時,師父也只是輕聲責罵幾聲,但神情還是和藹的。李長老一生專註於心境修鍊,可謂是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sè。如今,李長老瞪大了眼睛,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天靈果。李長老臉上的神情從發白到發紅髮紫,到發黑,五官完全扭曲堆擠在了一起,雙手握緊成拳,身體不停抖動,嘴巴的鬍子也跟着不停抖動,煞有了幾分可愛!
白石宮暗暗心驚,又偷偷把目光瞄向祁安,卻看到祁安對着自己不停擠眼sè。白石宮忽然想起了剛才自己的話,“到時我幫你勸勸”,白石宮狠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這小子太賤了,這不是擺明了陷阱讓自己跳,自己還真是傻乎乎往裏面跳。看這傢伙擠眼睛的猥瑣樣,悔過,這傢伙有悔過之心我白字倒寫。
白石宮趕緊把頭低下,勸,鬼才去勸呢,現在師父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啊。
沉默讓房間的氣氛更加凝重了,李長老急促的喘息聲在房間中來回飄蕩。祁安更是大氣不敢出,小白也太不義氣了吧!祁安咬牙切齒。
完了,安爺我要掛着了。祁安閉上眼睛:佛祖,原諒我以前對你的不敬。你和米豆腐是一家的,我和米豆腐也是一家的,我們就是一家人啊,佛祖,保佑我吧!
“我要收你做弟子!”李長老的聲音從一邊幽幽飄了過來,激起了祁安一身雞皮疙瘩。祁安一張開眼,就對上了李長老血紅的雙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祁安估計自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這……這怎麼好呢?我只是一個小菜芽,啥也不會,你呢,就是大佬啊!我怎麼敢佔用你的時間呢!我很惶恐的!我當個小小道門弟子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入門也可以的,我要求不高的。”祁安趕緊開口。開什麼玩笑,當了你徒弟不死也得脫一身皮,有誰收弟子是這麼收的。
“我不是問你意見,只是告訴你結果,還是說你寧死不從?”李長老眼睛在祁安身上不停比劃着。
祁安乖乖地閉上了嘴,開什麼玩笑,爺是要做大事的人,豈能掛在這,殺人不過頭點地,一個字,我忍。
“石宮,近期內我不想見到這小子,免得一不小心把他給捏死了,就交給你負責了。把門派的一些要事基本功夫什麼的也教一下,免得到時出去丟我的臉。”李長老吩咐道。
“是,師父。”白石宮長長舒了口氣,剛才的氣氛太沉悶了,早知自己就早早出去了。結果,自己又多了個惹是生非的師弟。希望不又是一個二師兄。
白石宮帶着祁安走出門,一邊的虛空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白sè虛影:“真是死要面子啊!不就是看上那小子靈體的體質嘛!還非得演上這麼一齣戲,笑死我了。”
“程畢閑,又是你,偷聽別人講話很有趣嗎?”
“那小子和你一樣都是靈體,他合適嗎?”程畢閑神sè正經了起來。
李長老摸摸手腕處褶皺的皮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快沒時間了,靈體百年難遇一人,我們尋了這麼久才找到這麼一個。那孩子心xìng也不錯,我想他應該能夠勝任,掌門師兄也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來不來的及?一切就看命數。我快突破到元嬰後期,應該能多撐幾年。”
“希望來的及吧!命數啊!”程畢閑聲音低沉,“當年都是我們闖的禍,卻要你一個人背,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現在說這些幹什麼!”李長老說,“老和尚都背了百來年了。”
“我現在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程畢閑說“我死後不覺得有臉見他,就是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