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雨夜酒
薩克雷打開了酒吧的大門，正值一天中人們最為瘋狂的時刻。
舞廳中激蕩的音樂震着耳膜，燈光閃爍迷離，年輕男女們緊隨音樂的節奏放飛自我，將一天的疲勞和鬱悶隨着身體的搖擺全部驅散。
就算是在角落中也有清脆的碰杯聲和男子的嚎叫聲。
蘿絲希爾明顯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場景，寸步不離地跟在薩克雷身邊，用手緊緊拽着薩克雷的黑色斗篷，臉上帶着濃濃的不安。
薩克雷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了吧枱前直接坐下。
隨後，他對着站在吧枱的男人略微耳語了一下。
男人聽完后，同樣以耳語的方式回復了他一串數字。
“112。”
薩克雷心領神會，示意蘿絲希爾跟好。
在店內迷離的燈光的指引下，薩克雷找到了那個代號為“112”的房間，也沒有敲門，直接按下門把手，開門走了進去。
蘿絲希爾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
門已經關好，將外面的嘈雜全部隔絕，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
這是個豪華奢侈的包廂，佈置着炫人耳目的金銀製品，以及各種藝術繪畫。
而在門口對面的紅色沙發上，一個目光尖銳的中年男子正死死地盯着他們。
男人晃動着手中的高腳酒杯，杯中的紅酒微微搖動。
然後，他開口了，語氣中帶着輕佻。
“終於來了。”
男人說的是通用語，因此蘿絲希爾也聽得明白。
“奈拉，我來了。”
薩克雷對男人輕慢的態度倒是沒有絲毫介懷，反而很是大方地坐在了他的邊上。
“所以說在這裏叫我老李啊。罷了，蘿絲希爾，你也別站着，坐下吧。”
被薩克雷稱呼為奈拉卻自稱老李的男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對着不知所措的少女說道。
“誒？為什麼……”
“行了啥都別問，坐下就是了。”
老李很不耐煩地催促着，並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薩克雷也微微點頭，示意蘿絲希爾放鬆一點。
見此情景，蘿絲希爾便怯生生地走到薩克雷的邊上，慢慢坐下。
奈拉上下打量着有些緊張的少女。
“所以她就是你找到的天使？哦？已經快到‘權天使’了嗎？不錯不錯。”
“今後的路還很長，慢慢來吧。”
薩克雷同樣拿出一個酒杯，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細細品嘗着。
見薩克雷如此，老李卻調笑道。
“這幅身體飲酒，真的沒問題嗎？”
“再怎麼說也是天主的身體，飲酒是不會出問題的。”
老李聳了聳肩，目光回到了蘿絲希爾的臉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莫。你可以叫我老李。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我都可以給你解答。”
薩克雷默默品嘗着紅酒的味道，默許了蘿絲希爾與老李的交談
“那麼……你究竟是什麼人？”
薩克雷是天主，那麼與薩克雷關係匪淺的人……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剛剛他都把我的真名叫出來了。真是的，還想保持下神秘感的。”
老李兩手一攤，表情有些無語。
“奈拉……天主‘千貌’……”
細細地品味了一下他的名字，隨後蘿絲希爾將其與傳說中的天主聯繫在一起。
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精彩。
“猜到了就好，誒！你別動，今後這樣的事情多的是，你必須得習慣。”
見蘿絲希爾想要起身，老李立刻阻止道。
天主“千貌”，傳說中人類文明的引導者，萬千職業的具象化。
與天主“人王”一樣，是以人類為基礎誕生的天主。
如果說，“人王”是人類中的頂峰，將“一”的概念發揮到極致的話，那麼天主“千貌”便是將“全”的概念發揮到極致。
一為精，一為量。
“總而言之，這也是我萬千化身中的一道，並不是我的本體。這幅身體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過是暫時佔據了他的意識。”
“奈拉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在凡間得到支援的天主。雖然他無法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但是依舊可以為我們的行動提供很多的方便。”
“例如，那個偽造的身份？”
蘿絲希爾弱弱地問道。
“偽造？不，那就是我在凡間的身份。”
薩克雷臉上帶着一絲微笑。
“什麼意思？”
“你們的下一站，是雨旭市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趙家。那裏，是薩克雷的家。”
奈拉哈哈一笑，說出了一句十分可怕的話。
“呃……”
對這件事，薩克雷只能扶住前額，默默搖頭。
蘿絲希爾的小腦瓜此刻有點轉不過來了。
見此，老李嘆了口氣，耐心地講解着。
“所以說啊，薩克雷現在的名字，叫做薩克雷·謝爾頓。他的父親是雲遊四方的旅行商人，而她的母親，是雨旭趙家的二小姐。”
“但是很可惜，趙二小姐和謝爾頓的愛情是不被趙家認可的。於是，可憐的謝爾頓先生只好帶着他們的兒子離開。但是很不幸，他們雙雙死在了喚靈之森中，不被任何人知曉。”
“距離他們的死已經過去10年，如果那個男孩還活着的話，此刻應該是18歲，與薩克雷的外表年齡大差不差。”
“於是呢，一是為了可憐那個孩子，二是因為和薩克雷的本名只有一個姓氏的區別。-我們便將他的身份信息套用到了即將進入凡間的薩克雷身上。”
老李的臉上帶着壞笑。
“這樣一來，薩克雷就有了進入神州帝國必不可少的神州證。而且，趙家在神州帝國擁有的能量也十分巨大，如果薩克雷可以將這個家族拿下的話，在對抗災厄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薩克雷的身體並不是趙家的骨肉吧，如果被查出來的話……”
“這個你就放心吧，這也是我到這裏來的原因。”
薩克雷自然也知道這一層麻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老李。
“可以開始了吧。”
“嗯。”
老李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類似於注射器一樣的東西。
“這裏面有我本體留下的靈能。利用這個東西，簡單來說的話，可以將一個人體內的基因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不過，也僅此一份了。”
這是天主“千貌”的其中一項微不足道的能力。
隨後，他拿出了另一個細長小瓶子，上面刻着和薩克雷持有的神州證一樣的編號。
“這個，就是‘薩克雷·謝爾頓’的DNA。自打他出生的那刻起，就一直保存在國家數據庫中，而我用了些手段把這東西取了出來。”
老李臉上帶着笑容。
將小瓶子裝入注射器后，天主靈能出散發著純白的光子。
“來吧！”
薩克雷將手臂伸出，老李毫不墨跡地將注射器扎入了薩克雷的皮膚。
霎時間，白光四射，薩克雷全身都被天主靈能覆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