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月
入的正廳,葉無痕發現了一個熟人,此人正是翻窗而逃的袁方,沒想到兜兜轉轉,竟是在此相遇。
不等葉無痕開口,這袁方倒是先招呼道:“葉兄,真是巧,快到為兄這裏坐!”
“袁兄,你我可真是緣分,竟是在此相遇!”葉無痕客套道。
此時大廳內已有六位修士,修為最弱的,也是開靈巔峰的存在。
葉無痕雖有契魂境實力,可卻沒有找到適合的異獸來融合,若按照人族的實力劃分,他也只是開靈修士。
可要是葉無痕開啟修羅之身,在力量與速度的雙重加持之下,對付這廳內的一兩契魂修士,也不是什麼難事。
“哼!招募榜單上明明寫着是招募契魂修士,你一個開靈境的小修士,想跑來蹭吃蹭喝湊熱鬧?”一個臉帶刀疤的修士,不屑道。
這些話聽在葉無痕耳里,卻是泛不起絲毫波瀾。
“苗三刀,這位可是我袁方結識的兄弟,所謂低頭不見抬頭見,誰都知道我們散修不易,你別總是窩裏橫,有種你去找如意門的晦氣。”
另葉無痕沒想到的是,這袁方竟是替自己打抱不平。
“妙手空空!”
這袁方雖是古道熱腸,可葉無痕依然是沒放棄磨礪技藝的機會。
到手的是一隻瓷瓶,想必也是療傷葯之類。葉無痕看也不看,順手送進了手環之中。
此時,大廳走進一位方臉的中年男子,此人雖是凡人之軀,但眉宇間卻流露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儀。
葉無痕一見此人,便已心下料定,此人是這沈府的家主無疑了。
“諸位上修,招募諸位來此,想必已不用我在多說,在下乃是這沈家之主,沈如龍。家女沈月在本月二十日,在離陽城完婚;
作為父親,其實並不想她嫁的這麼遠,可這紅線乃是如意門的甘長老所牽,我也只能認命了;
可最近魔族在北地太過猖獗,聽聞已在巨鯤城造下了無邊殺孽。其實本不該勞煩諸位上修來接此事,奈何如意門近期也抽不出什麼人手,故此,我這才令張貼了招募告示。”
“沈家主客氣了,還是直接出個價吧!魔族猖獗,最近道上可不是很太平。”苗三刀皮笑肉不笑的道。
“契魂境一百下品靈石,開靈境五十下品靈石,若諸位不嫌棄,可於明日啟程,前往離陽城!”
“沈家主,你家大業大,可出手也未免太寒酸了些!”此時,一名中年散修陰陽怪氣道。
“我沈家乃世俗商賈之家,我們平時也根本接觸不到修士所用的靈石,故此,這府內也並無存余;
諸位若不嫌棄,我再給各位每人三千兩白銀做為補償。”
中年修士略一琢磨,這沈如龍所說也不無道理,沈家又不是修行世家,的確是用不到靈石,現在又給每人拿出三千兩白銀,不可謂不厚道!
“這已是我能拿出的最高酬金,若是有不願前往護送的上修,我沈如龍也只好作罷,若是有意前往的上修,請移步到客堂,我已令下人準備了酒宴。”
這沈如龍倒是行事乾脆,話也說的有禮有節。
“算了,既然沈家主有求,我等就算是與你沈府結了個善緣,先去嘗嘗你沈府的美酒,是烈還是不烈!”中年修士給自己找了台階,隨着沈如龍前往了客堂。
“此地距離陽城也僅有就數百里,對我等修士來說,這點距離委實算不得什麼,來回跑這一趟,便有靈石入賬,做為散修,要學會知足,這才是活下去的第一條鐵律。”袁方拍着葉無痕的肩頭,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誡道。
算上葉無痕自己,已有七位修士,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客堂,幾人坐定后,各式的菜肴也隨之送了上來。
經過這幾日折騰,葉無痕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看着一桌的美味,他知道,這次可是來對了地方,終於是可以大吃一頓了。
沈如龍稍微同幾人稍微客氣了一番,葉無痕已是動起了竹筷,夾起菜肴。
藉著敬酒之際,葉無痕也不忘妙手空空,對着一眾人挨個搜颳了一番。
酒足飯飽后,由沈府家丁帶着一眾修士入了客房。深夜降臨,葉無痕無心休眠,動用了靈力逼出酒勁,準備着手修鍊。
忽然間,沈府被一陣陰寒之力籠罩,可這股寒力稍縱即逝,葉無痕再也無法捕捉到。
當他放鬆警惕時,那股陰寒之力再次襲來,葉無痕縱身間,已從窗戶躍出,隨即足尖發力,施展了一個梯雲縱,躍上了一株茂密的古槐之上,俯視着整個沈府。
一番查探后,還是被葉無痕查到了一些線索,這股冰寒之力是來自最右邊一處雅緻的閣樓內。
一個時辰下來,院內也再無異狀發生,葉無痕索性返回了房內,打坐修鍊。
天色漸亮,幾人紛紛從打坐中恢復過來,也在這時,家丁已前來邀請到客堂中用早膳。
幾人來到了客堂,卻發現一行修士少了一人。
苗三刀此時問向了家丁:“這隨我一同前來的郝雲去了哪裏?”
“小的挨個去請了,怕是客人嫌棄酬勞低下,有可能人已在夜間離去。
“不可能!昨日酒宴中分明已說好了此事,怎麼憑白的人就不見了!你帶我去他房間看看!”
不時,苗三刀帶着詫異走回了客堂,這時,袁方也上前問道:“苗兄,郝兄弟難道真的是不辭而別了?”
“此事我覺的有些蹊蹺,這郝雲的佩刀還留在客房內,若說人走了可以理解,可這佩刀不會都不要吧!”
“哦?那就有些奇怪了!以郝雲兄弟的身手,這沈府怕是留不住他!”袁方也有些不解道。
“此事怪就怪在這裏!”苗三刀皺眉說道。
“諸位起的可是真早,倒是我沈如龍有些失禮了!”沈如龍此時掀開布簾,走進來熱切的向一眾人招呼道。
“沈家主客氣了!”袁方客氣道。
“那不如就等諸位用完早膳,我已備下幾匹上好的飛麟馬,諸位可隨家女一同啟程,如何?”
“此事就全憑沈家主佈置了!”苗三刀此時也誇上腰刀,抱拳道。
“那好,幾位且稍後,我安排一番再來相請諸位。”
不久后,家丁送來一托盤的靈石,依照約定,每人事先支付了一半的靈石,和五百兩銀錢。
葉無痕也不客氣,收下了二十五枚下品靈石。
若說靈石,他得自烏行雨的手環里可是堆積如山,倒是這下品靈石,他還真沒有多少,因為大多是中品及上品的靈石。
他來沈府可不是賺取什麼靈石的,如今孤家寡人在這天元大陸,若是不找點事做,一味的苦修也不符他那躁動的性子。
一行人走出客堂,葉無痕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那處精緻的閣樓,而閣樓內正好走出一婀娜女子。單看背影,便知此女乃是人間絕色。
此女頭蓋紅布,只露出嬌艷的紅唇,款款的向著一頂奢華的軟轎走去,此女應是沈如龍的掌上明珠沈月了。
“原來昨夜那冰寒氣是她所為,此女怕是不簡單,可既然她有法力在身,為何還要特意請人來護送!”
葉無痕也有些搞不明白這其中緣由。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六人翻身跨上了飛麟馬,而一旁的家丁也抬起軟轎,準備啟程。
趕馬的車夫是一名世俗武者,隨着一聲清脆的馬鞭聲起,馬車緩緩開動。
若說數百里地,幾位修士最多用上兩天,即可趕到這離陽城,可如今有奢華的馬車隨行,後有裝着嫁妝的禮車,怕是沒有個三四天,一行人還真的無法趕到這離陽城。
一行修士開路,雖是路途顛簸,但好在一路相安無事。
可行走了一天時間,馬匹也是打着響鼻,不住的發出低吟。
“前方三里地,正好有一處山谷,我數月前還路經此處,曾在那裏歇息了一晚。正好馬匹也累了,我們一行人今天便露宿在那處山谷中。”袁方對着後方一行人招呼道。
“好嘞!前來護送的家丁護院,此時已累的不成人樣,聞言立即應聲附和。
隨着車隊陸續拐入山谷,苗三刀幾位修士也燃起了篝火。此時,家丁們架起鍋灶,飲馬燒飯,山谷中立即充斥着一陣雜亂的聲響。
葉無痕有意無意的撇向那輛奢華的馬車,他總覺的哪裏不太對勁。
“我說袁大哥,你有沒有覺的哪裏不妥?”葉無痕試着問向了袁方。
“哦?你有什麼發現不成?”
“暫時沒有,不過,今晚要小心!”葉無痕也只是發出了一聲善意提醒。
“謝兄弟提醒了!”袁方拍着葉無痕肩膀道。
一旁擦拭腰刀的苗三刀忽然手指一頓道:“要是發現什麼,最好事先說出來,省的大家死的不清不楚!”
“沒什麼,小心那輛馬車!”葉無痕指了指那奢華的馬車,隨即轉頭去搭建自己的帳篷了。
苗三刀和袁方先是互看了一眼,轉頭又看向了那輛異常安靜的馬車。
葉無痕搭建帳篷時多留了一個心,用幾塊磁石做了一個簡易的禁制。
不久后,有一家丁攙扶着新娘下了馬車,葉無痕也透過帳篷的縫隙,看向了正在走下馬車的沈月。
可沈月似乎也透過頭頂的紅布,看向了葉無痕這邊,那一抹嬌艷的紅唇似乎是向上勾了勾,露出一絲邪魅的淺笑。
“麻煩來了!”葉無痕明顯能感覺到這沈月不對勁。
忽然,一股異香佈滿了山谷,葉無痕想也未想,立即布下一個隔絕陣法,阻止了這股異香的侵襲。
“葉兄弟!我能進來嗎?”袁方手提着一桿油布包裹的長槍,在帳外叫道。
“袁大哥只管進來就是!”葉無痕悄然的將合金匕首藏在了衣袖之中,此時一臉和氣道。
袁方走進帳篷,將油布包裹的長槍靠在了一旁,盤腿坐下道:“你說的沒錯,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話音未落,在隔壁的帳篷中,突兀的發出了一聲慘嚎,袁方手提長槍迅速躥了出去,而葉無痕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不時,苗三刀幾人也帶着火炬走了過來,眾人這才抬眼看向了那頂出事的帳篷,只見那白色的帳篷之上,映照着一抹鮮艷的血線。
一名同來的修士用刀挑開帳篷,卻見帳篷內只剩下一張慘白的人皮。
“這帳篷住的是誰?”袁方問向了苗三刀。
“一個同來的修士,我也不大熟悉他,名叫關騰!”
“我覺得問題是出在新娘那裏!不如一起去她帳篷內瞧一瞧!”
“走!過去看看,反正我們也有保護她的責任,看看她有沒有危險!”袁方道。
此時,一路趕車的武者也仗着膽子走了過來,想要一探帳篷內究竟。
可不等這世俗武者開口,苗三刀手中彎刀已架在他脖頸間。
“別看,否則你會睡不着覺,帶我一行人前去你家小姐的帳篷!”
“上修,請放下刀說話。”這武者哆嗦着身子回道。
“這沈月可曾懂得修鍊之術?”葉無痕忽然問向這趕車的武者。
“小姐乃一介凡身,筋脈閉塞,不懂得什麼修鍊之法!這潘陽鎮的人都知道!”武者依然有些緊張的回道。
“你確定帳里的人是你家小姐,沈月?”葉無痕再次問道。
“小...小的確定!”
“上前帶路,若真無事,自然會放了你!”苗三刀用刀鞘捅了一下武者后腰,催促道。
沈月的帳篷前,武者哆哆嗦嗦的用手指了指,示意沈府小姐就在裏面。
而苗三刀挑開了帳簾,一眾修士抬眼看了進去。
沈月身披紅襖,頭頂蓋頭,此刻背對着眾人,一動不動。
“有古怪,沈家小姐情況不對!”袁方驚呼道。
苗三刀提着刀走了進去,袁方和葉無痕也相視一眼,跟了進去。
沈月的人影在燭火的映襯下微微挑動,苗三刀已是抽刀在手,用刀尖輕輕挑起了紅色蓋頭。
可當沈月露出真容時,三人均是神色一滯,苗三刀的喉結上下滾動間,也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
沈月一動不動,甚至感覺不到呼吸。
“當真是如傳言般,說是仙女下凡塵,也不為過!”苗三刀嘆道。
“苗三刀,你的魂怕是要被她勾走了,你難道沒注意這沈月已喪失了魂魄?”
“魂魄,對!像是得了失魂症!”苗三刀雖是只看了一眼沈月,卻已是在心中有了判斷。
這沈月的姿容的確是罕見,彷彿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閬苑仙子,雖是魂魄盡失,可卻另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浮在她絕美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