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南北皆敗
“先生，漢軍退了。”瑟瑟的晚風中，許褚站在郭嘉身側，緩緩地說道。
身後，黃巾軍的部隊正在熙熙攘攘地北撤，元氣大傷的漢軍也是頗有默契的在營壘之中按兵不動，黃巾軍的攻堅部隊抵擋住了呂布并州狼騎的衝鋒，所以漢軍也是目送了黃巾軍的撤退。
但是他們仍然保持着隨時要進攻的陣型，遠遠地追趕着已經重整旗鼓的黃巾軍，要將他們趕到北面的孫堅所部進行決戰。黃巾軍的武卒在龔都和周倉的帶領下，再度擊退了漢軍的攻勢。
而北面約莫二十里處，典韋的局面同樣不容樂觀。
就在此前，孫堅投入了部分壓陣的漢軍銳士，就算是典韋早已發現，派遣了軍兵援助，但漢軍的銳士還是連續攻破了黃巾軍武卒的數個軍陣。
黃巾軍武卒雖然訓練有素，武備頗為精良，但是相比較於漢軍的銳士來說，還說有着一定的差距。畢竟是朱儁留下來的精銳，正面對抗之下黃巾軍的單兵作戰能力還是略有不足。
畢竟之前漢軍銳士的對比兵種可是黃巾軍的虎嘯營的精銳戰士。
漢軍銳士的挑選，盡皆是人高馬大的勇武之人，肌肉健碩身材魁梧，是可以披掛重甲的，厚重的黑色甲胃幾乎覆蓋了他們身上所有重要的部位，一般的刀槍甚至都沒有辦法破開他們的甲胃。
但是黃巾軍的士兵擁有信仰的加持，信仰帶給人的力量幾乎是無窮大的，他們悍不畏死，只要心中的信念沒有崩塌，他們便不知道什麼是恐懼，什麼是害怕。
長社之戰時，黃巾軍精銳士兵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虔誠，數千黃巾士兵為了在西涼鐵騎面前保衛自己的大帥，給佈置陣型直取皇甫嵩中軍的黃巾軍騎兵爭取時間，奮戰到了最後一人，也沒有一人去避讓西涼鐵騎的衝鋒。
現在的黃巾軍精銳，萬全可以對標孫堅麾下的精銳部隊，雖然武備可能有些欠缺，但是他們的作戰意志卻要遠比孫堅的部隊強。
孫堅的軍卒再如何的勇武，再如何的訓練有素，但是他們歸根結底，還是封建時代的軍隊罷了，他們效忠於天子，但是他們也會在廝殺中生出懼怕和恐懼。
這就是他們與黃巾軍部隊不同的一點，也是決定着他們戰鬥力上限的一點。
戰場的局勢被盡收眼底，漢軍銳士終究是人數不多，孫堅畢竟只帶了一萬人出來，有重甲保護的漢軍銳士也不過三千餘人。
鏖戰至今，黃巾軍和漢軍的損失都很大，黃巾軍一萬精銳損失兩千千餘人，輔兵傷亡四千餘人，而孫堅的一萬精銳則是損失了接近四千餘人，由於人數上的劣勢，孫堅部隊凌厲的進攻也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地變得有一些放緩。
等到一個時辰過去，郭嘉的黃巾軍殘部即將接近孫堅的部隊，準備和典韋大軍裏應外合夾擊孫堅的時候，皇甫嵩揮了揮中軍之中的軍旗，他可不會坐以待斃，讓部隊一路尾隨而不發起進攻不過是為了消磨黃巾軍的耐力罷了。
勁風鼓盪，吹起了呂布身上火紅色的戰袍。
并州狼騎騎陣最前排的戰馬鼻中一起噴着白氣，呼呼作響，熾熱的氣息從這些戰馬的肺部被呼出。
馬上騎士呼出的氣體也在空氣化作了白氣，騎士口中吐出的白氣和戰馬呼出白起一起騰起。
隨着呂布加快馬速，他身後那些并州狼騎的騎卒也是同樣伏鞍躍馬。
騎陣中的戰馬也是盡皆埋下頭顱，邁開了四蹄。
呂布帶領的并州軍騎陣離郭嘉黃巾軍已經只有三百五十步。
“駕！”
前排的并州軍的騎士，
雙腿踢動着馬腹，戰馬在驅策之下開始徐徐加速。
并州軍騎陣的速度逐漸上漲，戰場之上也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踏地聲，那是四千人余騎一齊沖陣，那是四千多支馬蹄踐踏在草地之上發出的聲響。
騎陣之中，那無數飄揚着的黑色的旌旗，也隨着戰馬的加速奔馳，而逐漸展開到最大，綳的筆直。
無數面土黃色的旌旗在空中鼓動，書寫着“呂”的軍旗在空中迎風招展。
孫堅的軍陣之前，許靖帶領着親從甲士奮戰在第一線，漢軍的軍陣和黃巾軍的軍陣犬牙交錯，已經是混亂不堪。
雖然他們知道并州軍的騎兵此前就在一直旁側游戈着，但眼前漢軍的攻勢越發的勐烈，他們想要在呂布衝殺過來之前配合典韋的部隊直接消滅孫堅所部，此時已是再無精力去顧及旁側了。
戰場的另一側，許褚嚴陣以待，所有的虎嘯營將士全部整裝待發，隨時準備應對着呂布軍團的衝鋒。
四千餘名并州軍的騎兵在呂布帶領的下猶如一道推山覆海的巨浪，向著黃巾軍的軍陣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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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勝！”
隨着振聾發聵的萬勝之聲，并州軍的騎兵已經戰馬的速度提至了巔峰。
“虎！”
呂布虎吼一聲，手中玄鐵戟橫舉，身後一眾并州軍騎卒也是握緊了手中的騎槍。
呂布領着四千餘名并州軍騎從黃巾軍的右陣疾速掠過，整個黃巾軍右陣皆是被這群恐怖的騎兵，嚇得心驚膽顫。
他們聚集在一齊，緊緊的貼靠在一起，舉起槍矛，戟戈，伸出軍陣，試圖用軍陣來保護自己。
“殺！”
呂布看準時機，手中高舉的長戟平放而下，身後的騎卒皆是雲集響應，發出了驚濤駭浪般的呼聲！
“殺！
！”
四千餘騎在呂布的帶領下，如同一柄尖刀一般插向了黃巾軍右陣的心臟。
“放箭！
！”
身在軍陣之中的黃巾軍軍候，聲嘶力竭的怒吼道，他此刻的面目極其恐怖。
臉龐因為激動變得無比的赤紅，額頭上青筋暴露，雙眼中的眼珠幾乎都要突了出來。
由不得他不激動，因為并州軍的騎兵就在三十步以外的距離！
“嗖！”“嗖！”“嗖！”
黃巾軍弓手在那軍候的怒吼聲中，也射出了搭在弦上的箭失。
呂布目光閃爍，雙臂一舉舞動戟桿，傾力舞出一個大圈，向著呂布飛來的十數支羽箭，有大半被其撥落在地。
剩餘的數支羽箭雖然依舊向著呂布飛射而去，但對着穿着盆領鐵鎧的呂布根本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身後成廉和魏越兩人也是沙場宿將，些許羽箭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還有并州軍的騎卒，舉着盾牌護在周圍。
“駕！”
呂布雙腿踢動馬腹，座下的黑緞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身前漢軍的軍陣之中已經伸出了無數的長槍。
就算是項羽在世，也無法乘着烏騅直衝而去，但呂布的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驚慌，仍舊驅策着座下的黑緞向前而去。
弓弦聲響，數支羽箭從呂布的身後飛出，呂布馬前十步外的軍陣之中，三名手持着長槍的漢軍軍卒捂着脖頸癱倒在了地上，軍陣之中轉瞬出現了一個缺口。
“休——”
急促的哨音響起，無數短斧，從并州軍的騎陣之中飛出，狠狠的砸入了騎陣前方漢軍的軍陣之上。
黃巾軍的左陣後方，這些軍卒大多只有曲緣盾作為防護，沒有高大的塔盾遮擋身形，面對鋪天蓋地的短斧，陣前黃巾軍的軍卒轉瞬即便倒下了一片。
“咴————”
黑緞長嘶一聲，後足一蹬，高高躍入了黃巾軍殘破的槍陣之後。
“死！”
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意從呂布的身上散發了出來，玄鐵戟所過之處，無一名黃巾軍能夠倖存。
黑虹盪過，七八名黃巾軍的軍卒，紛紛倒伏在了呂布的玄鐵戟之下。
兩名握持着長戟的軍卒，鼓起膽氣想要衝上前來，去刺殺馬上的呂布，但兩支羽箭已經從旁側疾速飛來，沒入了他們的咽喉。
“殺！
！”
呂布單人獨騎硬生生地在黃巾軍的軍陣里打開了一個缺口。
漢軍的騎卒緊隨着呂布，猶如一條長龍般殺入了黃巾軍的陣中！
驚天的巨浪迎頭撞上堅韌的礁石，激起了無數浪花。
戰馬的嘶鳴聲，臨死者悲鳴的凄號聲，金戈相擊的碰撞聲，霎時間彙集在了一起。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轉瞬間充斥了整個戰場。
并州軍的騎兵將手中的騎槍狠狠的刺入身前黃巾軍的軍卒體內，就在騎槍刺入的一瞬間，黃巾軍的騎卒們便拋下騎槍。
他們從腰間拔出環首刀來，輕腰提臂，舞動着手中的鋒利的環首刀，掠向其餘的黃巾軍軍卒。
“啊！
！”
一名黃巾軍的什長捂着左肩，他痛不欲生的跪伏在地上，喉中發出了凄厲的嚎叫。
他的肩膀被一名飛速掠過的黃巾軍軍卒一刀斬下，不知了去向。
并州軍騎卒手中拿鋒利的環首刀，頃刻之間便在戰場之上帶起無數的殘肢斷臂。
馬蹄亂踏，將屍體或者剩下半口氣倒伏在地的黃巾軍軍卒踏成了肉泥，殘肢與折斷的兵器在四面飛落。
戰場之上到處都充斥着絕望的哭號聲，呼救求助聲。
成廉、魏越兩人如同影子一般緊緊的護衛在呂布的旁側，所有想要從呂布視野死角攻擊呂布黃巾軍卒，皆是無一例外，逃不過他們二人清剿。
郝萌、曹性二人帶着大隊的并州軍騎卒緊隨其後，他們兩人握持着強弓，為呂步打開前路。
之前呂布破陣，黃巾軍軍陣中那三名被射中了咽喉的軍卒，就是郝萌和曹性兩人挽弓搭箭所斬獲的戰果。
他們跟隨呂布良久，彼此早已有了一種默契，久經戰陣，更是知曉破陣之法，此時配合呂布沖陣自然無往不利。
將為軍膽，眼見呂布如何驍勇，更是激起了那些跟隨在其後的并州軍騎卒的血勇，也更快的加速的漢軍的軍陣的崩潰。
少數幾名悍勇的黃巾軍軍卒和將校想要抵抗，但無一例外，盡皆倒伏在了呂布的玄鐵戟之下。
這處黃巾軍軍陣已經徹底的崩潰了，他們為了逃避沖陣而來的并州軍騎兵，紛紛朝着黃巾軍右陣其餘各處，沒有被逼着你過後軍騎兵攻擊的軍陣。
整個黃巾軍的右陣被這些突如其來的敗兵沖的亂作了一團，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了。
一名黃巾軍的軍候躍馬馳騁在陣前，那些想要衝入陣中的潰兵，被他帶領着親從騎士盡皆斬殺當場。
“穩住軍陣，但有膽敢衝擊軍陣者！”黃巾軍軍候怒目圓睜，大聲喝令道：“立斬無赦！”
他是右陣的主官，若是右陣的軍陣被擊潰，不說他自己可能也丟了性命，整個長垣渡可能都要被潰兵給衝散，這樣的局面，絕不能出現！
就在黃巾軍右陣混亂的時候，呂布已經帶着并州軍的騎兵連續攻破了黃巾軍兩陣。
整個右陣已經亂成一鍋熱粥，只有右陣主官尚在的軍陣尚且有序。
但大隊并州軍的騎兵就在黃巾軍的右陣主官還在整隊之時，從潰兵的身後飛馳而來。
一股寒意從黃巾軍右陣主官的心頭升起，急回頭看。
只見數十步外，一名手持玄鐵戟，身罩土黃色戰袍的并州軍戰將已經帶着上千名并州軍的騎卒殺將而來。
“萬勝！”
呼喊聲響徹雲霄，直衝天際。
“休————”
并州軍的哨音響起，并州軍的步卒也向著黃巾軍混亂的右陣發起突擊。
右陣的主官心膽俱寒，縱然還相隔着數十步開外，但他依舊能感受到身前呂布手中那玄鐵戟上傳來的森森的寒意，還有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強盛至令人窒息的氣勢。
他想要逃，想要避開呂布的視線，避開并州軍騎陣的鋒芒。
但戰場並沒有留下多餘的時間給他，在他驚慌失措的控制戰馬之時，那玄鐵戟已經劃破了他的腹腔，
黃巾軍右陣的主官就這樣淹沒在了并州軍滾滾的馬蹄之下。
成廉奮起一槍將那右陣主官身旁的親從騎兵挑落下馬，那親從騎兵翻身栽落下馬，那原本高聳的軍旗也隨之倒下。
當黃巾軍右陣主官旌旗倒下那一剎那，戰陣之上那些仍在廝殺的黃巾軍的士氣頓時崩潰了。
整個黃巾軍的右陣也在此刻，終於徹底崩潰開來，黃巾軍的軍卒再難以遏制心底的恐懼，他們徹底失去了控制四下奔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