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朝會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會不會不好收場啊。」六扇門內，林一快速偷了一把喵小白剝好的花生。
「有什麼關係？上京的陣法是特化過的，混元來了都討不了好，何況一群老百姓了。」蘇青衣手上動作不停，她正在和喵小白比賽誰剝花生剝的快。
「那陣法是誰在操控呢？」
「平時是自動運轉的，陣眼嘛，皇城裏有一個，我手裏有一個。」
「那沒事了，反正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們的小皇帝了。」林一也不再關心，按照蘇青衣的說法，新帝是個挺有手腕的人，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吧。
果不其然，等***的隊伍到了這邊的時候，林一聽着街上傳來的口號聲，已經變成了「釋放李威，嚴裕寬下台」。
「裹挾民意這種事真的可怕，畢竟李威才是名義上的殺人犯啊。」蘇青衣感慨道。
「因為同理心啊。」林一笑道，「嚴麓的遭遇大家是體會不到的，但是李威妻女的遭遇很可能發生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不管李威是對是錯，只要沒有搞的天怒人怨，大家都會說一句「情有可原」。」
「你倒是看得通透。」蘇青衣有些感興趣地道，「林一，你才這個年齡，怎麼彷彿經歷過很多事似的？」
「想多了，我只是嘴強王者。」林一吞下花生米，宣佈比賽結束，「獲勝者，蘇青衣。」
不理會撒潑打滾抗議的喵小白，林一把象徵獎盃的廢紙團頒給了蘇青衣。
有能力制止騷亂的刑部、城衛軍和六扇門都變成了聾子，皇城禁衛軍更是視而不見，於是在這樣放任的情況下，上京***愈演愈烈，已經開始有群眾被殃及池魚，財產和人身安全受到損失。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大朝會，更是李威案一月之期的截止日期。
「呦，這不是顧尚書嗎？聽說你不是中毒了嗎？」吏部侍郎作為嚴黨的鐵杆，率先發難。
郭尚書乾咳幾聲，聲音嘶啞，彷彿要斷氣的風箱：「哎，看來周侍郎不相信我，老朽可是確確實實的中了毒。」
嗯？周侍郎一怔，看郭尚書這一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樣子，中毒……難道是真的？
連嚴首輔都略帶疑惑地看了過來。
郭尚書湊近周侍郎耳邊，神秘兮兮地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天中午吃的土豆居然發了芽！發了芽啊，土豆發芽有毒，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啊！好險好險，躲過一劫……」
周侍郎一臉懵逼，而後勃然大怒，你是在戲弄我嗎？神特么土豆發了芽，你全家都發了芽！
嚴裕寬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周侍郎的臉色也猜到是什麼情況，不由地冷哼一聲。
其實他內心很是不安，本來完全在他掌握中的朝堂現在居然在悄然失控，神威侯、鎮國公莫名其妙的入場讓他有些吃不準。
不能再拖下去了，似乎存在一個莫名的源頭，把這些本來毫無交集的人都扯到了一起。
「陛下，臣失職啊！」朝會一開始，嚴峪寬就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首輔何故如此？」新帝震驚地道。
「上京的愚民不知受了何人挑唆，聚集在街頭巷尾，都嚷嚷着讓首輔大人下台，實在是異想天開，朝廷大員的任命豈是平民百姓可以干涉？」嚴裕寬只是垂淚不言，周侍郎急忙出列言道。
「哎，此事朕已有耳聞，奈何現在群情激憤，首輔大人還是要趕緊想個法子啊。」新帝一臉憂心。
嚴裕寬心灰意冷地搖搖頭：「臣無能，未能替陛下分憂，只求辭官歸鄉，了此殘生。」
「萬萬不可啊陛下！」
新帝還沒說話呢，朝堂上的官員就在周侍郎的率領下嘩啦啦跪下一片。
嚴裕寬心中冷笑，朝堂缺了嚴黨，幾乎就空了一大半，政事無人處理，國家都會瞬間崩潰。
這套路他用過很多次了，結果想就知道，新帝迫於眾臣子的壓力，再三挽留嚴首輔留下，並予以嘉獎，表示絕不會受什麼流言影響。
「好吧，那嚴首輔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好好將養身體。」然後他就聽到了新帝這樣說。
嚴裕寬有些發懵地抬起頭，看着龍椅上有些陌生的新帝，他……怎麼敢的？他就不怕……
回過頭來，周侍郎明白了，跪下的人，沒有想像的多啊，許多嚴黨官員目光閃爍不定地站在一旁，有些不敢看他們。
「陳御史，趙中丞，你們這是……」周侍郎有些難以置信。
陳御史輕嘆一口氣：「天香谷。」
趙中丞面色不變，只是憐憫地看了一眼曾經的同僚，還有前面下跪的嚴首輔，搖頭道：「百花門。」
嚴裕寬聽到了，他明白了，跟這些宗門相比，嚴黨確實沒有可比性，可是為什麼呢？歷來超然事外的宗門為何會參與政事？
「天香谷是幼薇打了招呼，百花門算怎麼回事？周年慶回饋老客戶？」林一聽着蘇青衣的情報，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有熟人呢。」蘇青衣想了想，「要是沒有的話，只能說，他們在向你賣好。」
「可逼迫嚴裕寬下台明明是新帝的訴求吧，與我何干？」
「哈哈哈，他們怎麼知道呢？只能從《誤殺》中揣測你的用意，然後助你一臂之力嘍。」
「不是吧，你可別說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林一驚訝地看着她，你有這樣的心計？
「當……當然了。」蘇青衣心虛地轉過頭。
林一明白了，事後諸葛亮唄。
這算是誤打誤撞的，幫了新帝的大忙，不過百花門這個人情雖然賣的歪了，但也算給林一留下了個好印象。
「搞的這麼複雜，你把百花釀給我打打折不就好了？」林一不滿地嘟囔。
「所以說，嚴裕寬這次玩砸了，真的要下台了？」
「那倒不一定。」蘇青衣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西邊的方向，「佛國使團就要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