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67 明鏡止水,你我的抉擇
宇智波止水是從【白絕の房間】醒來的。像一隻等待化蝶的蠶蛹。
但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雙眼,只能模糊感受到龐大的查克拉將自己包圍起來,這股強大的力量甚至妨礙了他對時空間的感知能力。
「你最好不要亂動哦,新人」
名為白藏的人造人嘰嘰喳喳的叫起來,過分活潑的聲音帶來不自然的空洞感,「不想被【房間】吸乾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裏,笨~蛋,笨~蛋~」
宇智波止水曾試着伸出一隻手,立馬就感受到了□□融化般難以言喻的痛苦。
止水從自稱人造人的白藏那裏得到了不少信息,比如這裏是某個重要的巢穴,因為他被一隻【同伴】包裹了起來、被允許了存在所以才沒變成像面前白藏、周圍軟體物質那樣的存在。
是房間的主人、白絕的主人輝夜救了他。使用了某個難以想像的禁術。
直到現在止水才知道夜的全名——日向輝夜。
「你這傢伙真的太幸福了!因為你死掉了,母親大人可是很着急呢,一邊罵你笨蛋,大騙子,一邊着急把你放進房間裏來,差點把你同化成同伴,當然、粗心的母親大人也很美麗!」
不不,怎麼聽都很不妙吧!雖然不是很懂什麼意思,但不是差點就被同化了嗎?!
但是最讓止水擔心的果然還是現實的一族政變問題。
「不知道鼬怎麼樣了……要是我的死能為村子和鼬爭取到一點時間就好了」止水默默的自言自語。
「即使這樣會讓自己被當成逃兵、膽小鬼也沒關係嗎?真是偉大的獻身精神啊,止水」
熟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然後止水感受到自己被「繭」自發的解放開來,雙腳觸到了軟硬不明的「地面」,那來源的主人已經來到了他面前,「我真是,要感動到哭了」
「小夜……」
止水本能的把臉朝向她,但緊接著剋制住了這種衝動,微微側過去,很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撓了撓後腦,「抱歉抱歉,我的現在樣子肯定簡直遜爆了吧,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一面真是,怎麼說呢,有點難為情呢」
「……哈,真是,我受夠了」
簡直要被氣笑了,輝夜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右手抬起,狠狠的給了他一擊「友情破顏拳」,把猝不及防的少年打翻在地,一隻腳踩在他胸膛阻止了他意圖起身的動作,坐了下去。
「吶,說點什麼吧,止水」
「咳,……還是第一次見你生氣的樣子呢,夜,真難得」
少年的眼眶處一片乾癟,失去眼球支撐的眼皮空蕩蕩緊閉着,乾涸的血跡還殘留在鮮活的臉頰上,那屬於死者冰冷的死灰色和僵硬已經完全消失了,宇智波止水,一如既往的對她露出了微笑。
「我在聽」
像是在催促他趕緊說下去一樣,跨坐在他胸膛上的孩子毫不動搖的緊盯着他。
「……是你救了我吧,謝謝,但是我必須回去才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已經死掉的傢伙再出現是想幹嘛?你該不會以為失去雙眼的你還有能力去阻止宇智波的反叛吧?」
「……夜,你」為什麼會知道……
冷淡的聲音,含着冰涼的笑意,「真遺憾,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已經晚了。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很有趣吧,止水,好好想想,在掌握了一個覺醒了萬花筒的雙面間諜的情況下,該怎麼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樹榦,一勞永逸呢?」
「!」
止水的身體緊繃起來,但是在他想要反抗的瞬間,什麼東西禁錮了他的四肢。
「不,不會發生那種事的!有鼬在,他絕對會保護好村子和一族的!」
輝夜好整以暇的俯視他,描摹血跡的手指明明是那麼柔軟溫暖,可她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宇智波止水陣陣戰慄:「是嗎?但是我可不那樣認為,畢竟那孩子、非常的頑固呢,說到底,連止水桑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是嗎?所以才把一切都推給鼬,自己爽快的死掉了」
「我知道的,你肯定是知道自己死掉的話宇智波就會失去重要戰力,為此推遲叛亂計劃之類的吧,但是,反過來會被利用也說不定哦」
輝夜屈起手指放在他薄薄的嘴唇上。
「比如說,根,之類的」
止水大聲反駁她,顯露出不可置信的悲憤神色:「這些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相信鼬,他有自己重要的家人,兄弟,如果是他的話,肯定能找到更為正確的道路!鼬他、不可能……做出傷害一族的事情……!那傢伙,比誰明白失去的痛苦!他那麼渴求着真正的和平!」
「【和平】呢……就是執着於那種東西,他才會做出那種抉擇,不是嗎?」
輝夜嗤笑一聲,鬆開了他的衣領,離開他的身體,站起來,「當你凝視着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你又有多了解鼬他心中的黑暗呢?」
「傲慢,冷酷,而且狹隘,他可是比你標準得多的宇智波」
手腳被放開,宇智波止水坐起來,可惜空氣中濃厚的查克拉讓他失去了方向:「……輝夜,你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他?為什麼……要救他?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麼呢?
「我告訴過你,止水。想離開的話隨便你好了,但是溫馨提示1:你已經「死」了,既然是個幽靈就不要做無謂的事情;溫馨提示2:你只有今天一天時間」
「然後,最後,溫馨提示3:我正在生氣,不要隨便出現我面前」
「……什麼都做不到的你會怎麼選擇呢,我很期待,止水」
然後,宇智波止水被扔出了【房間】。
確認了自己被扔到了宇智波族地外圍森林的止水甚至在身邊摸到了一張面具和斗篷,這份熟悉的貼心不知為何讓他有點安心。
「一天……嗎?」
事實證明輝夜沒有欺騙他。
止水先去了一族的族地,他的死訊的確傳開了,不知道輝夜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當他站在里自己墓碑之前的時候,還是感覺心情複雜。
這是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
因為自殺的忍者不配被記住。這是慣例。
但是……
「煎餅,還有花,謝謝了,大家」
止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一族和村子都沒有異樣,倒不如說,和平過頭了,但是輝夜的提示還是令止水心生不安,他很想直接尋找三代火影,畢竟那位老人是他最信任的木葉高層,但是團藏的出現和對三代目的糾纏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團藏,作為激進黨的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止水是少數對宇智波全方位監控知情的人之一,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對一族今天的不同最為敏感。
「為什麼,今天大家都在族地里……這太奇怪了」
除了警備部隊晚上歸家,一整個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幾乎都賦閑在家。
不,實際上,今天的宇智波只有一個人有外出任務,不在族內。
「鼬……」止水不想懷疑自己視為兄弟的宇智波鼬,但是輝夜的話一遍一遍的在耳邊響起,讓他無法平靜。
「喲,新人~你看上去很困擾的樣子啊,要不要我來幫幫你?你在找你的同伴吧?」
白藏出現在他的腳下,從地面探出半截身子的白色生物歡快的向他招了招手,「我知道的哦,那個叫宇智波鼬的傢伙在哪裏」
「……」
說不定是陷阱。止水心知肚明。
但是,即使失去了雙眼,止水也不會認錯鼬的聲音。
「今晚行動」
止水聽到了鼬在和誰說話,他被白藏包裹着,隱藏在樹榦上。
「好吧。按照約定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另一個人回答了他,那男人的聲音非常滄桑、陌生,如果他能看見的話,止水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戴着橘黃面具、穿着黑色長袍的男人。
「那麼就按說好的做吧」
「我之所以幫你殲滅宇智波一族,除了報仇之外還有別的目的,那些你就當做沒看到好了」
「……你是讓我別用寫輪眼記錄下你的行動」
「沒錯,這也是我放你弟弟一條生路的證明,我不需要沒有寫輪眼的小孩」
「所以我盡可以放心,是嗎?……除了相信你,我已經別無他法了」
「要是走投無路你盡可以來投奔我的組織哦」
「……你的組織?」
「啊,名字叫做,——【曉】」
「你的臉色很不妙啊,宇智波止水,就這麼受打擊嗎?」
白藏看着面前一臉蒼白的少年,一派天真、不解風情的發問,「真搞不懂,這不就是你讓他選擇的未來嗎?為什麼現在又露出這麼一副模樣呢?啊啊,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嗎?人類還真是愚蠢呢~」
「不行,我要去阻止鼬……!」
白藏絆住了他的腳:
「就算你出現又怎麼樣?你難道要阻止他嗎?還是去警告宇智波、告發給木葉?」
「啊?溝通?和談?不行不行,他們肯定不會聽話的,他們就是因為偏激和固執才會反叛的,而且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強大的力量就是敵人,對於敵人,哪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現成的刀,明明不用臟掉自己的手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自找麻煩呢?」
「……可惡、可惡」
止水一拳捶在樹上,接着慢慢滑坐下來,漣漣血淚從緊閉的雙眼之中滲出,「我的願望、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守護那孩子的、大家的幸福,為什麼……」
一個人的話,實在是太過孤獨了……相繼失去父母獨自長大的宇智波止水無論怎麼優秀,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黑暗冰冷的家,空虛的心,日復一日的寂寞,所以才自私的將這份心愿寄托在擁有着他所渴望的一切的【兄弟】宇智波鼬身上……
正因為深受這份寂寞折磨,止水才希望不讓他人像自己一樣,無論是一族還是村子裏的人……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鼬」
比起一族,鼬選擇了身為樹榦的木葉……也就說,這也是木葉……不、是團藏的指示吧,但是火影大人不可能不知情,也就是說,是默許的態度……
「喂,白藏,輝夜在哪裏?你知道的吧?」
下定了決心,止水站了起來,擦掉了臉上的血跡,「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