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復仇的孫竹瓊(三)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懸挂在天上白色的雲朵一片一片的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
孫竹瓊低頭看着手機,她一路往前走着,絲毫不知道身後跟着黑白無常和一個鬼魂。
只是覺得今天的溫度讓人覺得有點涼嗖嗖的,但是這分明就要步入炎熱的暑假了啊。
大概是心冷了吧。
孫竹瓊看着手機屏保,是她和母親的合照,照片上的兩母女臉貼着臉,朝鏡頭露出洋溢的笑容。
今天是母親去世的第二個月,從小接受教育的她,從母親的突然離世才意識到,原來不是事事都有公平可言。
虧她的夢想是想要成為律師,孫竹瓊既然法律保護不了她和母親,那她親自保護。
她要為自己和母親報仇。
警察管不了,法律管不了,那她親自管。
孫竹瓊抬頭望了望天空,這大概是最後一眼看見了。
她的手往後摸了摸背包,裏面藏着口罩、手套、繩索和刀。
母親的仇她親自報。
想到這,孫竹瓊不由得加快腳步,腦海里想到都是母親去世時,那些人偽善又淡漠的聲音。
“小瓊,你就拿着這一百三十萬好好生活吧,別想其他的了,人都已經走了,怎麼也回不來了,可是你還有自己的生活。”
母親含冤去世,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她要怎麼生活。
“這一百三十萬可不少,我查過了,你媽在紡織廠工作,可能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你現在把這錢拿着好好生活,只指不定能讓你的身份階級更上一層樓。”
女孩的眼眶很紅,可是眼眸中透着百分怒氣,她怒狠狠得盯着她,“我不稀罕你的臭錢。”
“我明白,你這是窮瘋了,想要更多,但是你媽就值這點!可別想訛我們。”
“而且你說我兒子侵犯你,你拿出證據來啊,萬一是你空口無憑故意冤枉我兒子呢,他才十二歲哪懂這麼多,我看是你自己小小年紀不學好。”
那條小路沒有監控,孫竹瓊拿不出任何證據。
今天是周五,彥斯傑放學得很早,更讓他高興的是,今天是他十二歲的生日,爸媽很早就給他辦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同時還邀請了他的好同學。
“劉勇,王志超、羅明,快點快點,我媽準備了好多吃的!”
劉勇幾人跟上他的步伐,“走啊走啊,我都跟我媽說了,放學不回家,給你過生日。”
羅明,“有點蛋糕吃嗎?”
彥斯傑抬手啪得一下拍在羅明的腦袋上,“肯定啊,跟着我還怕沒肉吃?”
他們四個人裏面,屬彥斯傑家最有錢,其他三人對他也是言聽計從。
那次犯錯的賠償金里,彥斯傑出了大頭,當然也是他犯錯最大。
羅明膽子最小,經歷過兩個月前的那件事情后,最近噩夢,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於是他問向其他人,“你們難道就不怕孫竹瓊媽媽的靈魂半夜來找你們嗎?”
彥斯傑嗤之以鼻:“怕個鬼,她敢來,我就敢讓他離不開。”
“羅明,你膽子也太小了吧,人都不怕,你怕鬼幹什麼,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都沒有鬼。”
劉勇,“羅明是你膽子太小了,難道她媽媽來找你了?”
羅明撓了撓頭,“那道沒有,就是在做夢夢見彥斯傑殺人。”
羅明話剛落音,彥斯傑就聯盟捂住他的嘴巴,同時死死得瞪着他說,“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誰殺人了,我根本沒殺人。”
羅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連點頭,“嗯嗯,你沒有殺人。”
王志超:“放心,這個世界沒有鬼的。”
彥斯傑這才鬆開,同時手一伸,“今天我過生日,難道沒有禮物嗎?”
“當然有,你都請我們去你家吃飯了,怎麼可能沒有禮物!”
夥伴們紛紛把自己的禮物從書包裏面拿了出來,塞到彥斯傑的懷裏,“絕對是你喜歡的!”
彥斯傑抱着一堆禮物,直點頭道:“嗯嗯,回家拆!”
王志超見他有些拿不下,幫他接了一個,同時道,“彥斯傑,你這就滿十二周歲,可不能幹壞事了。”
彥斯傑抬腳踢他,“去你的,我什麼時候幹壞事了!”
幾人走着走着,才發羅明竟然被落在後頭,彥斯傑大喊,“羅明,你走點快啊,等會我家菜都要涼了。”
羅明幾步跟上去,猶豫了好一會才道:“我媽,我媽今天讓我回家吃飯。”
其實,是經歷過兩個月前的那件事情之後,羅明的母親不讓他跟彥斯傑幾人一起玩,被發現就要挨打,更嚴重點有可能會給他轉校。
彥斯傑不樂意了,他一年就過一次生日呢,好朋友還要缺失自己的生日現場?
彥斯傑不滿地說:“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羅明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但是我家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得放學就回家。”
回去晚了,他媽媽肯定懷疑他跟彥斯傑他們在外面鬼混,一到家,可能就是男女混打。
他才不想被打,那竹子抽在身上老疼了。m.
彥斯傑一隻手直接搭在羅明的肩膀上,“有什麼重要事情比給我生日還要重要!你今天必須得去!”
王志超:“羅明,就一起去,生日一年只有一天呢。”
劉勇,“對啊,一起一起,別磨嘰了。”
羅明還欲說些什麼時,身子就已經被幾個同學推着往前走了,彥斯傑說:“別掃興,你們都要去!”
彼時,他們四個人並不知道。
他們身後站着一位頭戴鴨舌帽,背着一個背包的少女。
少女抬眼盯着他們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露出幾分狠厲。
今天是兒子的十二歲生日,彥母特意請了一位廚師在家裏,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自己兒子愛吃的,同時還將客廳佈置得十分有氛圍。
氣球、橫幅和禮物。
彥父回家得很早,看到這個佈置直接皺起眉頭說,“你兒子前兩個月都殺人了,你還有心思給他過生日!”
“都是你給他慣的無法無天,連殺人都敢了!”
彥母聽見這話不樂意了,“什麼叫我慣的,咱們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他年紀小不懂事,要不是那個女人故意嚇唬他,他能失手誤傷?”
她一邊擺盤一邊道,“以後再好好教導就是了,年紀再大一點就懂事了,再說,我們不是賠過錢了嗎?那可是一百三十萬,她媽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
彥父扯了扯領帶,將公文包丟在沙發上,看了一眼自己頭髮長見識短的妻子,無語道:“你以為錢是萬能的?”
“你什麼意思!”彥母變了臉色,“你是要跟我吵架嗎?這麼多年你關心過你兒子嗎?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兒子都是我一個帶大的好嗎?”
彥父不耐得看了她一眼:“所以被你帶成了這個無法無天的樣子!”
他實在是有些後悔,早知道把兒子丟給自己母親帶都比自己老婆帶得好。
他要是不工作,哪有現在這般優越的生活條件!
彥母今天心情好也不太想吵架,擺手道:“行了!今天可是乖兒子的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擺着一張冷臉,兒子看見你都害怕。”
彥父:“滿十二周歲,可以負法律責任了!”
他明白,自己兒子之所以躲懲罰,就是鑽了法律空子。
彥母皺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凈說我不愛聽的話!”
這時,門被打開,正好是放學回家的彥斯傑和他的同學們。
彥母見着自己寶貝兒子回家,立馬喜笑顏開,“兒子,放學了?快看,媽今天請了位廚師專門給你做的,再看看這精心佈置,喜歡吧?”
彥母一邊上前,一邊接過自己兒子背上的書包。
跟在彥斯傑身後的三位男孩,規規矩矩得喊着,“阿姨好,叔叔好。”
彥母點頭,“謝謝你們陪我家小傑一起過生日,快來一起吃飯,想喝什麼飲料,阿姨給你倒。”
王志超、羅明和劉勇:“都可以,謝謝阿姨。”
彥斯傑很開心,做的每樣菜都是他喜歡吃的,還有這精心的佈置,讓他在同學面前特別有面子。
“媽媽,非常謝謝你!”彥斯傑朝自己母親說,“最愛媽媽了!”
彥母高興得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指了指沙發上的巨型手辦,“那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彥斯傑高興得都要跳起來,那可是他最喜歡的:“媽媽,我愛你!”
唯一不好的是,手辦的旁邊是他爸爸,冷着臉的爸爸。
他訕訕得喊了聲,“爸。”
彥父摘了眼鏡,想着今天是自己兒子的聲音,於是面色緩和了幾分。
“吃飯吧。”
“好嘞!”
孫竹瓊從蛋糕店裏出來時,她的手上已經提着一個生日蛋糕,外賣單上寫着收件人的地址和電話。
收件人:彥小姐。
電話:186****9453。
地址:富興社區福永路華京別墅區C棟A座。
孫竹瓊走到一條公共長椅上時她望了望周圍,發覺沒有什麼人後,將蛋糕放在椅子上,取下後背的書包,拉開拉鏈,將手套和口罩取出來一一戴上。
最後,她謹慎又小心地將水果刀拿出來放在自己褲兜里。
一切準備就緒后,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什麼人看到后,拿起蛋糕繼續往外賣單上的地址走去。
見狀,白無常連忙拍了拍黑無常的肩膀,“孫竹瓊這是想藉著送蛋糕的名義去殺人啊!”
岑悅急不行,“完了完了,我們快跟上阻止啊,若是景稚姐趕不上的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機場離這裏有二十幾公里的路程,白景稚等人此刻還在趕來的路上。
太陽緩緩落下,天邊被夕陽染成了緋紅色。
一輛小車在馬路上飛馳,周邊景色不斷倒退。
白景稚漂亮的臉蛋上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還能開快點嗎?”
陳燃也知道,他們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已經最快了,超速容易出事。”
挽救別人的前提下是先保護好自己,這話是他想對白景稚和許夢說的。
他是人民警察,自然是優先為人民服務。
可是這輛車上還坐着許夢和白景稚,超速行駛出了事故便是幾家人的痛苦。
白景稚也明白這個道理,若不是現在不允許,她正想用法術瞬移過去。
白景稚連忙回復黑白無常的信息,“你們拖着點。”
“姐姐,怎麼拖啊?”
“用法術啊!”
黑白無常:“那我們會死。”
黑白無常:“好吧,我們盡量。”
他們轉頭看向岑悅,“想辦法拖延時間。”
“什麼辦法?”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鬼魂。
黑白無常也有些犯難,他們又不能對孫竹瓊使用法術,把她給定住不動。
這時,一位正遛狗的路人走過。
白無常靈機一動,對狗狗使用一點微末的法術應該不算違反地府規則吧。
於是,白無常指尖一點,就見原本安靜的京巴犬突然朝着孫竹瓊狂吠起來,更是要往孫竹瓊的身上沖。
它的主人連忙緊緊得拽着狗繩,同時朝孫竹瓊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孫竹瓊面不改色得路過,繼續往前走。
“……”岑悅,“這是什麼餿主意。”
“你難道沒看見這條狗有多麼小嗎?就算再失控,憑藉一個成年人的力氣完全可以拉住的。”
黑無常也嫌棄得看了一眼,“餿主意!”
白無常:“失策失策,那你們想想別的好辦法唄。”
岑悅直勾勾得盯着孫竹瓊手裏的蛋糕,“要不使用點法術,把她的蛋糕毀了吧,這樣她就沒有什麼借口去彥斯傑的家了。”
黑白無常聽見后,紛紛覺得可行。
於是,黑無常使出一點點法術,孫竹瓊手裏的蛋糕便突然掉落在地上。
孫竹瓊的眉頭一擰,自己明明提得好好的。
她將蛋糕撿起來,扯開袋子看了看,“還好沒壞。”
黑無常:“你這也是個餿主意。”
白無常:“蛋糕和地面就那麼點距離,根本壞了,又不是從很高的地方掉落。”
“……”岑悅尷尬的摸了摸頭髮,“那你們想。”